臺灣《旺報》21日發表評論説,日前,龍應臺在香港的一場演講這幾天在網路上爆紅,因為全場齊唱《我的祖國》讓龍應臺深感意外,在她看來,在香港的土地上這是政治不正確。而對許多大陸人來説,則有一吐胸中鬱結之氣的感覺。
龍應臺影響力式微
其實龍應臺的演講主題《一首歌、一個時代》並不是什麼新鮮的題目,大概6、7年前,在北大的百週年紀念講堂上,筆者就曾聽過龍應臺講過這個題目,現場也曾放過臺灣的反共歌曲《反攻大陸去》之類。
那個時候的龍應臺剛出版《大江大海》,社會評價仍以正面為主,因為這給大陸讀者打開了一個嶄新的視角,讓長期習慣了大陸革命歷史敘事的大陸民眾意識到,那場中國人打中國人的內戰,不光是反對國民黨獨裁統治的單一面向,也有大時代下一個個具體個人的苦難經歷,而從這種人的原初人道關懷出發,自然很容易得出反戰的結論,至於這場戰爭的目的和意義,也就在無形中被消解。不過,這本書也讓愈來愈多人開始關注這個主題,更多的歷史素材呈現出來,人們漸漸發現這本書背後夾雜著濃厚的意識形態偏見。
後來龍應臺的一句“請用文明來説服我”,也經歷了從認同到嘲諷的變遷,且以更快的速度祛魅。而這先後兩次的大起大落,其實與她演講的主題一樣,同樣是伴隨著大時代的歷史背景。
2008年馬英九上臺執政,兩岸關係從此進入大交流、大開放的歷史時期,愈來愈多大陸人開始在真正意義上認識臺灣,但隨著理解的深入,對臺灣的觀感也從驚艷到失望,還夾雜著些許反感,當然,也有更多客觀理性的聲音浮上臺面。但無論如何,在兩岸互動的過程中,臺灣的軟實力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絕對優勢後,開始後繼無力,難再説服大陸民眾,或者只能在那些對現狀不滿的人群中取暖,現在臺灣流行的同溫層概念,或許正好可以解釋這一現象。龍應臺的想法與作法也不過是這個大時代下的一個小小的縮影而已。
龍應臺其實是矛盾的,她在隨後的一篇文章中試圖解釋那場演講現場發生的事情,她急欲澄清她對這首紅歌沒有偏見,反而認可一些香港人在特定的歷史年代之所以喜歡這首歌,是因為對祖國的嚮往和對殖民統治的反感。但龍應臺又不肯就此認可這個“祖國”的正面價值,於是她又將這首歌消解為不同的個人記憶,比如往日初戀、家國情懷,或者某種不堪回首,最後變成“大河就是大河,稻花就是稻花”。
愛國不分三六九等
這首歌為什麼能夠打動人?既然龍應臺也認為歌曲的力量強于刀劍,那麼這首歌震撼人心的地方恰恰在於那種對於祖國的熾熱情感,不是訴諸革命激情,也不是空喊口號,而就是從身邊的一條河、一個人説起,這一條河、一個人已經不是單純的自然和人群,而是這個國家的具體形象,是人們愛國情懷的載體,當然是最淳樸的情感,因此從1956年至今依然長盛不衰。如果僅僅把她看成一首紅歌然後再予以貶低,恐怕是真的低估了那個年代一系列偉大創作的旺盛生命力。從這次網路傳播的影響來看,那麼多人藉此機會展現自己的自信心,説明他們不再被華麗的辭藻所輕易説服,這當然也意味著龍應臺的影響力在式微。
有意思的是,許多臺灣人面對這一場面更為糾結,原本龍應臺在臺灣的影響力早已大不如前,但因為她的對照組是大陸,特別是觸及大陸的愛國主義,卻又完全符合臺灣的“政治正確”,因此大家不加以諷刺,實在也説不過去。
問題是愛國何時變成負面詞彙?以及愛國什麼時候也要分三六九等?我的祖國當然不會被消解成一條大河,龍應臺的解釋和許多人配合的嘲諷,終究不過是自我催眠的過度解讀,就如同《綠島小夜曲》在被無數次辟謠之後,還是會被許多人執著地認為是綠島政治犯的情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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