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首都國際機場起飛,向西飛行760公里,就到了庫布其沙漠的上空,透過機艙的舷窗,只見曾經的漫漫黃沙如今披上了綠衣。
近日,筆者前往內蒙古鄂爾多斯參加《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高級別會議,來自締約方和國際社會的代表匯聚鄂爾多斯國際會議中心,共商荒漠化防治這一世界難題。
如今,中國的荒漠化趨勢已實現整體逆轉,荒漠化土地面積從上世紀末的年均擴展1.04萬平方公里轉變為現在的年均縮減2424平方公里。而在全國各地的治沙經驗中,庫布其模式備受海外專家讚賞,成為東道主中國與世界分享的“中國方案”。
“死亡之海”變綠洲
9月11日,會議現場座無虛席。伴隨著悠揚的馬蹄琴聲演奏的曲目《天邊》,宣傳片中的中國治沙故事吸引著與會者的眼睛。
難以想像的是,就是這片讓與會代表交口稱讚的沙漠綠洲,在短短30年前還是一片不毛之地,是人們口中的“死亡之海”。
“沙裏人苦,沙裏人累,滿天風沙無植被;沙漠裏進,沙漠裏出,沒水沒電沒出路……”那時沙區人唱著這樣的民謠。要想活下去,就要闖出一條自己的治沙之路——“南圍、北堵、中切”。
所謂“南圍”、“北堵”,指的是在沙漠南北兩側構築起茂密的鎖邊林帶,阻止沙丘流動。最難的是“中切”——在浩瀚無垠的沙漠中心,用一條條公路,將沙漠化整為零、分而治之。
1997年,第一條穿沙公路開始動工。修路的過程是艱辛的。“沙子拌飯”便是當時修路工人的家常便飯。無數個夜晚都在窩棚裏度過。苦心人天不負。經過1000多個日日夜夜,全長65公里的穿沙柏油路建成通車。如今,5條總長343公里的穿沙公路,在庫布其沙漠裏縱橫交錯,連片的流動沙丘不復存在。
原來一望無際的黃沙變成如今水草豐美的綠洲。1988年沙區年降雨量不足100毫米,2016年已達456毫米;1988年植被覆蓋率不足5%,2016年已達53%;1988年生物種類不足10種,2016年已達530種;1988年發生了50次沙塵暴,2016年僅發生1次……
插上“一帶一路”翅膀
橫在土裏生長的甘草、泛起陣陣藍光的光伏板,還有悠閒地穿梭于板間吃草卻不忘抬頭“咩”兩聲以示友好的綿羊……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也出現在新疆塔裏木盆地。
2014年4月,億利集團與新疆生産建設兵團第一師阿拉爾市簽訂了一系列戰略合作框架協議,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複製庫布其治沙的成功經驗。經過3年多的治理,修復了當地脆弱的生態環境,遏制住了荒漠化的勢頭,甚至在當地嚴重鹽鹼化的土壤裏,也長出了象徵新生的綠芽。
目前,在內蒙古烏蘭布和、西藏那曲、河北張家口,都能見到庫布其模式的“疊影”。更令人讚嘆的是,這一模式還屢獲國際友人點讚。印尼經濟與工業委員會主席巴黑爾説:“‘世界治沙看中國,中國治沙看庫布其。’這是在本次會議上我們達成的共識。”
《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13次締約方大會也成了庫布其模式推廣的有力渠道。聯合國環境署與億利公益基金會共同成立了“一帶一路”沙漠綠色經濟創新中心。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組織秘書處執行秘書莫妮卡 巴布表示,“一帶一路”防治荒漠化合作機制有利於促進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的實施,把綠色發展理念、綠色技術和綠色投資帶到沿線國家,促進相關國家在經濟等方面的深入交流。
如今,庫布其模式插上了“一帶一路”的翅膀,正沿著中國的甘肅、青海、新疆,飛向哈薩克、巴基斯坦、沙烏地阿拉伯、伊朗等中亞荒漠化較為嚴重的國家。
創造鉅額生態財富
在人們的印象中,沙漠意味著荒涼、貧瘠,可現在並非如此。埃裏克 索爾海姆説:“庫布其模式的成果可以説是全中國的一個楷模。人們不再把沙漠看成一個問題,而是將其視為一個機遇。”
沙漠變綠,企業變強,農民變富,這是轉變思路後庫布其人取得的成績。據本次大會期間正式發佈的《中國庫布其生態財富評估報告》估算,通過治理、修復庫布其沙漠,至今累計創造生態財富5000多億元人民幣,帶動當地超過10萬民眾脫貧。
抽象的數字背後,是千百個從赤貧走向富裕的生動故事,是千百部從困頓走向繁榮的命運交響。
“治理沙漠不僅僅是一項公益事業,還要考慮經濟收益。”億利集團董事長王文彪説,“把綠起來和富起來相結合,把生態和産業相結合,把企業發展和沙漠治理相結合,這是治沙成功的秘訣。”
“企業在治沙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在9月11日召開的《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高級別會議媒體發佈會上,筆者向國家林業局副局長劉東生提問。
“橋頭堡”是劉東生給出的答案。“中國在防治荒漠化方面取得的成就,靠的是政府推動、政策拉動、科技驅動、社會聯動。”劉東生説,“因為事實證明,靠單打獨鬥去治沙難度很大。”在他看來,要想實現締約方制定的2030年土地退化零增長履約自願目標,用企業的綠色經濟模式,發揮橋頭堡作用,加上社會各方的協同努力,就可推動沙漠的可持續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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