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四川成都恩波格鬥俱樂部收養的來自涼山州越西縣的孩子全部被帶回家。這些“格鬥孤兒”按下手印哭著被拽走,“生活剛剛見到一點曙光,希望又再一次破滅。”
“格鬥孤兒”的視頻曝出,公眾從不知情的心疼到了解情況後的理解,似乎再次驗證了“存在即合理”。在涼山彝族兒童的境遇沒有根本改變情況下,不少人欣慰:幸好還有格鬥這一通往夢想的階梯。事實果真如此?
將落後地區貧困兒童的未來寄託在無限制綜合格鬥上,成人世界到底是麻木還是旁觀娛樂心態使然?一批孩子眼巴著八角籠裏混飯吃,即便有人如願,還不是踩著絕大多數人的失敗上位?有人會發出把孩子帶回家後怎麼辦的“娜拉之問”,不要忘了還有大多孩子繼續格鬥生計被淘汰“娜拉之問”。
當地政府迫於輿論壓力讓家長或親戚把孩子強行接走,這不是面子問題,而是法律問題。且不説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必須在學校接受義務教育,哪怕俱樂部收養了這些孤兒,但“練不成要被淘汰,淘汰只能回去”的遊戲規則,並不符合“有利於被收養的未成年人的撫養、成長”的收養法。不能因為同情俱樂部的公益初心,而自動給予其知法違法的權利,更不能用其否定當地政府帶走孩子的正當性與道德性。
當你選擇一條道路時,意味著很可能自我遮罩了其他道路選擇,這正是機會成本所指。輿論帶著自我想像,把格鬥視作彝族貧困兒童改變命運的唯一齣路,顯然存在誤導。你怎麼知道格鬥就是唯一齣路?女子9球職業選手付小芳生於河南農村,獲得成功後,同鄉中模倣的人很多,可幾乎都失敗了。失敗者之中不少走其他道路卻走通了。不要因為貧困孩子機會成本較小,就認為他們沒有其他機會。
涼山彝族貧困兒童只有格鬥一途的話語,裹挾著城市中産對子女未來發展的焦慮想像。貧困家庭子女特別是孤兒,最大問題還是如何通過教育獲得發展晉陞之路,而落後地區貧困家庭在這方面往往處於弱勢地位。農村地區教育改變命運的機率在縮小,但門依然開著,至少中職教育大多是免費的,城市中産階層不能把自己子女的未來發展標準套用到這些貧困兒童身上,這樣容易産生他們的正常上升道路被完全封閉的臆想。
把涼山彝族貧困兒童的出路完全寄託在格鬥上,不切實際而又矯情。當格鬥兒童被帶走認為“希望破滅”,説明他們認為“格鬥是唯一齣路”,顯然他們已被洗腦,一個未成年人不管境遇多差,怎會只有一條道路?圍觀討論的最大不足,是注意力持續時間短,希望這一次能長性一些,既然當地政府已經接盤,希望在各方關切下對貧困兒童和他們家庭的救濟與扶貧更加到位,希望他們趕緊回到學校接受應有教育,畢竟教育雖不能為所有人解決上升問題,但能提供各種可能性,這總比走格鬥道路成功者多得多吧。
[責任編輯:葛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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