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鄉人的血必須流返原鄉,才會停止沸騰!”臺灣知名作家鐘理和這句話,因被溫家寶總理引用而名噪一時。此語後半是“二哥如此,我亦沒有例外。”“二哥”指的就是臺灣早期共産黨員鐘浩東。
臺灣作家藍博洲20年前寫的書《幌馬車之歌》最近在大陸出版,這本書講的就是鐘浩東的故事。嚴格意義上説,這不是本小説。因為全書除開篇序曲,全都由一位位親歷者真名實姓地敘述組成。沒有虛構,也沒有文學式的渲染。即使描寫1950年鐘浩東將赴刑場的序曲,也樸素平實——鐘浩東“安靜地向同房難友一一握手,然後在憲兵的扣押下,一邊唱著他最喜歡的《幌馬車之歌》,一邊從容地走出押房……”
鐘浩東1915年生於臺灣屏東,抗日戰爭時期,他放棄日本學業,輾轉回到祖國參加抗戰。勝利後,加入中國共産黨,回臺從事地下工作。1949年被捕,1950年被槍殺。這短暫的一生,被《幌馬車之歌》拼圖式的敘述重現——他是優秀的,讀完中學四年級,便越級考上臺北高校;他是清廉的,抗戰結束時,在廣州擔任接收委員,不但沒有斂財,還從家裏要了3000銀元,租船送臺胞返鄉;他是滿懷理想的,回臺後不要官、不要名,到基隆中學當了校長;他更是堅貞的,被捕後遭到嚴厲刑罰,也不肯吐露任何一點組織秘密……
不知是講述人的克制,還是藍博洲的平實文風使然,敘述沉靜得令人心痛——1940年,鐘浩東帶著太太蔣碧玉等人到大陸參加抗戰,被當作“日諜”關押數月,蔣碧玉回憶時説:“後來,我才聽説,在前線抓到日本鬼子或漢奸,可以領取一筆鉅額的賞金。也許,這些軍官就是為了這筆賞金,而毫不珍惜我們的抗日救國之心吧!我想。”鐘浩東被殺害後,家人被通知領屍,蔣碧玉説:“妹妹告訴我浩東挨了三槍,都在胸部……我想,打在胸口,死得較快,沒有那麼痛苦吧”……
當然,看了介紹,更能體會藍博洲極盡客觀的良苦用心。“白色恐怖”時代在臺灣尚未解嚴時一直是禁區,沒有媒體公開報道,沒人敢街談巷議。雖然藍博洲奮力揭開這段湮滅的歷史,仍有一些“臺獨”分子雞蛋裏挑骨頭,試圖扭曲歷史的本來面目。唯有百分百的客觀真實,才能讓他們無可挑剔。也正因為他們的存在,讓已經離世半個世紀的鐘浩東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民族分裂的悲劇再也不能重演。
讀一讀《幌馬車之歌》,可以讓久遠的浪漫與激情敲打自己的心靈,告訴自己理想從未遠去。(高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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