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148年曆史的諾基亞,曾經是全球最大的手機公司。在蘋果和三星崛起的當下,諾基亞正由其首個非芬蘭籍CEO史蒂芬·埃洛普帶領著艱難突圍,試圖重新獲得市場的掌控權。這個當年的巨無霸為何遭遇如今的窘境?這個股票價格曾一度貶值90%的公司又經歷了怎樣的陣痛?自新CEO上臺的兩年多裏,諾基亞又是用哪些變革措施,讓人無法忽視其捲土重來的氣勢?
記者帶著這樣的問題出發,去經歷了大起大落的諾基亞公司尋求答案。
空降CEO先用郵件摸個底/
從芬蘭赫爾辛基市中心驅車僅15分鐘,就抵達諾基亞位於艾斯堡的總部。作為芬蘭的第二大城市,艾斯堡的居住史可以追溯到西元前3500年。因為以諾基亞為代表的公司的進駐,艾斯堡成為了北歐地區的科技中心。而諾基亞在當地的大樓被人們親切地稱為“NokiaHouse”(諾基亞房子)。這棟坐落于波羅的海沿岸的建築,主體由玻璃和金屬建造,內部構成齊全,除了傳統的辦公區,還有健身房、桑拿室、多功能咖啡區、研發實驗室、設計中心以及以“柏林”、“上海”等城市命名的會議室。然而,就是這座見證了諾基亞光輝歷史的大樓,于去年底被出售,諾基亞如今只能長期以租客的形式留在這裡,即使公司給出的解釋是“房産不是我們的主營業務”。諾基亞的解釋聽起來有點硬撐場面,但實際工作在裏面的人也的確沒有感受到多大的變化。“這棟樓還是原來的那棟樓,我們連辦公室搬遷什麼的都沒有經歷過。”諾基亞的新聞發言人布萊特·楊告訴記者。
出售總部大樓的決定是諾基亞在首個非芬蘭裔的CEO史蒂芬·埃洛普的領導下做出的。這位加拿大人于2010年空降諾基亞這座百年芬蘭老店。作為外來人他顯然不用背負厚重的歷史情感,少了許多難捨的“情結”,改革一齣,便是大刀闊斧。因此,當埃洛普踏上這艘下沉中的巨輪時,首要任務就是拋棄多餘的東西,這包括壯士斷腕般地捨棄了Meego、砍掉塞班、精簡機構、管理層換血,甚至裁員。
在記者詢問同是加拿大人的楊得知埃洛普將來公司的消息時是否特別吃驚。“是的,當我聽説未來的CEO居然跟我一樣是加拿大人時,我震驚極了。所有朋友都在跟我説‘恭喜,恭喜喔’。”楊在芬蘭呆了15年,他甚至表示自己可能就一輩子定居於此了。“我在諾基亞有不少加拿大的同事,我認為兩個國家的人都能互相了解對方。”
然而,和楊不同,許多芬蘭員工對於埃洛普的到來最初充滿抵觸。在上任的第一天,埃洛普給每個員工發了一封郵件,詢問大家希望他帶來哪些改變,哪些需要被遺棄,哪些是大家怕他理解不了的。員工的回饋很踴躍,回復超過了2000封,大部分討論的都是責任感。
在較為排外的芬蘭公司裏,埃洛普選擇了這種一對一的方式和大部分員工進行了溝通,同時也用這樣的方式對公司把了一次脈。
驕傲輕敵 “iPhone沒什麼可怕的”/
諾基亞的前産品設計師、被芬蘭視為手機教父的克裏斯汀·林德宏,在談到諾基亞的受歡迎度和廣泛認同度時曾説:“這公司就是電子版的可口可樂,我們的品牌隨處可見。”那時,諾基亞以創新性手機設備打天下,模糊了手機和電腦的區別,躥升的速度讓微軟也嚇了一跳。
如今,當個人電腦讓位於移動設備、智慧手機市場快速升溫,諾基亞卻在進場後減弱了鬥志。諾基亞最初對iPhone的反應可以直接體現出這家公司到底出了什麼問題。2007年喬布斯剛推出iPhone時,竟然沒有引起諾基亞內部任何重視。諾基亞前經理大衛·剛南表示,當時很多人的態度都是“又是觸屏手機?我們早試過了,人們並不喜歡。這手機一隻手還沒法用,沒什麼可怕的。”
但隨後,iPhone手機銷量激增,諾基亞也做出了一些應對,如開了自己的APP商店Ovi,但並沒有在市場上奮力阻擊iPhone的上升勢頭。由於缺乏新意,Ovi根本沒引起APP開發者的興趣。當埃洛普決定對Ovi實施“安樂死”時,這個商店的應用軟體才5萬個,而蘋果商店裏的APP數量是它的十倍。“這已經不是傲慢了,而是一種無知。”諾基亞的一個員工如此評論。
在一次會議上,埃洛普曾問臺下的員工,有多少人用iPhone或者安卓系統,僅僅幾個人舉手。“這讓我非常不安——不是因為他們中的一些人在用iPhone,而是居然只有這麼少的人在用iPhone。我倒希望他們有足夠的好奇心,去了解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埃洛普説。
當被問到為什麼諾基亞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時,楊認為:“諾基亞的應對變慢了。當諾基亞的市場份額一度超過40%時,公司就變得停滯不前,沒有了小公司那樣的拼搏勁頭。因為員工們已經習慣了坐在舒服的辦公室裏,等著大筆的錢進入公司。那時財務方面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當員工不再有創新激情時,自然接踵而來的就是各種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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