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石之瑜在臺灣《中國時報》刊文説,看到投資大陸鬆綁了,十六日的《中國時報》社論進一步呼籲,當局管理與管制的心態還要繼續鬆綁。儼然鬆綁是一種心態,一種對自己的認識,甚至是一種思想,所以要用力很深才可能。但如果島內的學術與教育不鬆綁,對自己繼續採取思想戒嚴,支援當局封鎖社會活動範圍,侈言經濟鬆綁如何可能獲得廣泛支援?官員與民代又怎麼可能深刻體會鬆綁的意義?
所謂鬆綁,就是要面對競爭,不但面對大陸的競爭,也要面對國際的競爭。而面對競爭的積極意義,更在於擺脫庇護,不追隨依附。長期以來,民眾只注意不要對大陸形成追隨依附,卻不介意對美國的追隨依附,才會導致一旦要對大陸鬆綁,就擔心依附大陸的心理會取代了依附美國的心理。
鬆綁,就是改採拿來主義,相容並包,凡事為我所用,且不再為了逃避競爭而依附某個特定對象。
文章指出,“教育部”正是島內鬆綁的根本障礙。教育保護主義長期支配“教育部”的政策,所以國際的教育機構不能來臺招生,也不能來臺設分校、結盟;在臺的國際學校更不得招收臺灣的學生,基督書院不能予以合法化等等。切的乾乾淨淨的結果,學童不能接受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教育,只能在基本學力測驗的幾本教科書中沾沾自喜,縱令有少數雙語教育機構,品質則參差不齊,且遊走在法律邊緣。“教育部”如此把島內的教育封鎖在國際教育系統之外,自不能達到保障的效果,反而還有製造既得利益的效果。
同樣涉及“教育部”,但同時更涉及各高等教育機構與國家科學會的,是學術鬆綁的問題。
近年島內在學術研究有關政策上,鼓吹國際化的風氣甚囂塵上,但實際作為常扯後腿。一個普遍的例子是,許多高等院校紛紛規定學生畢業前,必須先通過託福考試,認為會英語就是國際化。但之所以重視英語的原因卻諱莫如深,只一心想靠英語幫助臺灣在國際上現身。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這項看似國際化的政策,通常不容許學生用西班牙文、日文、法文、德文或其他語文取代,甚至為求績效,濫發獎學金徵求會講英語的外國年輕人到校園點綴門面亦有之。
文章直言,教育國際化背後,仍是尋求美國庇護的反國際化心態,而不是要對跨越國界的多元世界,培養學習欣賞的能力。依附的動機則是工具化的,但求有助於在以美國為主的各種部門表現自己,爭取認可。就連負責領導思想的島內學術界,更是完全浸淫在以英語期刊為發表研究成果的狹隘世界裏。
如今,在國際部門工作的一大批臺灣人,隨時要準備帶著小孩成為教育流民,在各種邊緣化的國際教育系統中流浪,逃避“教育部”的追緝;大學裏的博士候選人因為無法通過託福考試,累積成群無法畢業,在評鑒時淪為遭人物議的對象;教授與研究者全力臨摹美國老師的語氣,但求有朝一日能被看到後,當做他們自己人。
這樣長期被綁在臺灣英語世界裏,所保護或培養出來的,當然會是聞經濟鬆綁便股栗不已的文化環境,與不知國際化為何物的官員、民意代表或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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