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禍首是耍小聰明

　　近期，北京、河北、天津、山東、河南等省市多地出現持續霧霾。在霧霾圍城時，各種似是而非的言論也通過微信、微博等擴散開來，比如“小汽車無害”“燒煤無害”……治污，如果要見實效，就需要國人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反之，如果耍小聰明，治霾的勝算就會很渺茫。

　　開小汽車真的對環境無害？

　　國內有大量“小汽車無害”論的信徒，當政府宣佈要實施單雙號限行時，他們憤憤然且多有怨言。比如，“開著政府檢驗合格的車、燒著政府説達標的油、貼著政府發給的環保排放合格綠標”，已經很清潔高效，對我們限行，對治理霧霾其實沒有幫助，那為什麼還要限？

　　誠然，國內小汽車以汽油車為主，在北京、上海等環保標準相對較高的地區，已基本上實現國五汽油的普及，其硫含量為10ppm，達到了歐洲較高標準。可儘管如此，開小汽車跟霧霾仍有相當關係。

　　其一，國五汽油只能説相對乾淨，但離“環境友好”還差得遠。正因如此，北京正在努力參照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標準，實施京六標準，以降低烯烴等的含量。

　　其二，京滬等大城市之外，每天有大量劣質、骯髒的汽油在出售，它們的硫含量超標14倍或以上，其他污染物含量也較高，可它們便宜，對大量車主有很大吸引力。

　　其三，汽車對環境危害的大小，除了看燒的油是否達標，還要看車是否達標。性能差的車，排放控制系統落後，會加重污染，在道路擁堵、汽車蠕動時更是如此。本來，我國政府規定，小汽車在2015年年初就應升級到國四標準，但2016年11月北京市環保局還表示，在北京的汽油車中，仍有8%即幾十萬輛僅達到國一、國二標準。推而廣之，全國達不到國四排放標準的汽車的數量仍非常龐大。

　　燃煤真的無害？

　　聲稱“燃煤無害”的人比較少，但其中不乏大咖，他們對普通公眾的誤導就更嚴重。

　　一些電力專家説電煤不是問題，因為煤電機組的發電效率很高，環保技術先進，煤電已經很清潔，不遜於天然氣發電。可是，脫硫脫硝除塵等環保設備的運作需要消耗脫硫劑等，這要花錢，所以燃煤電廠在安裝環保設備後為了省錢而不用的現象，至今還時有發生，入夜偷排更是屢禁不止。

　　挺煤電的專家往往還會説，散燒煤才是問題，臟的是千家萬戶的散煤燃燒，它的量雖少，但排放的污染物比電煤、工業用煤等加起來的量還要多。可又有人説，燒散煤跟霧霾沒關係：千百年來，中國人都燒煤，過去一直都沒有霧霾，可見散燒煤和霧霾沒有關係。對於後者，三點證據即可反駁：第一，前些年各地已出現霾，只是大家一時不認識它，誤以為還只是霧；第二，隨著人口增長，燃煤數量比過去更多；第三，優質煤一定被先燒，劣質煤後燒，在煤燒了若干年後，國內優質煤逐漸枯竭，燃煤劣質化勢頭不可避免——劣質煤含硫量高，雜質多，灰分大，熱值低，污染重。

　　人不能和大自然耍小聰明

　　幾十年前倫敦的致命煙霧和洛杉磯霧霾等事件都已明示世人，燃煤和汽車尾氣是霧霾的主要成因。可我們中的一些人至今還在為霾的源頭扯來扯去，他們只是為了要把臟水潑別人身上，自己身上則乾乾淨淨，不沾一點泥，甚至還可以佔點便宜。

　　經濟學理論認為，耍小聰明、作弊是人的理性行為，可是公地悲劇、囚徒困境等理論表明，個人的理性行為集聚起來，有時會導致不理性的集體結果，人人成為受害者。

　　人尤其不能和大自然耍小聰明，人一作弊，大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人作弊越多，大自然對人的懲罰越嚴厲。我們排多少污染物，大自然總會選擇時機給我們看看環境能臟成什麼樣子。如果説重霾的一再發生還有什麼“積極意義”的話，那就是大自然攤開手，讓我們明明白白地看見，我們平時排的臟東西有多大的量。

　　政、企、民共破霧霾困境

　　小聰明誤國誤民，做實事澤民興邦。為了治霾大業的成功，政府、企業、個人都必須展現出決心和誠意，並讓其他人看到希望、增強信心。政府表現出決絕態度是治霾成功的關鍵。政府讓企業停産、社會車輛限行，這是讓企業和百姓付出直接成本，不足以讓企業和百姓看到誠意。要讓人民看到治霾的希望，政府必須“出血”，讓渡利益，比如參考一些國家的做法，在霧霾天實行公共交通免費、讓重污染地區的政府和企業給職工發放污染補貼、重污染天鼓勵企事業單位放霧霾假或靈活上班，等等。企業則應自我約束，不作弊，在月黑風高夜也不偷排。個人應犧牲生活便利和經濟利益，在平時和霧霾天，即便不限行，也主動地盡可能少開車，以及改用清潔燃料，等等。

　　唯有政、企、民“歃血結盟”、努力治污，我們才能在對付霧霾魔頭時，不一盤散沙、一敗塗地。

　　王海濱（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