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和小讀者在一起的歡樂場面。
本報記者 路艷霞
他是誰?一位叫沈石溪的兒童文學作家。
最近,“開卷監測”公佈的一組數據令業內人士感到驚訝,一部《狼王夢》6年銷售400萬冊,帶動了動物小説板塊的興起。而且因該書的引領,這部小説作者沈石溪佔據國內動物小説近80%的市場份額,一人撐起了動物小説多半江山。
數字
一部《狼王夢》賣了400萬冊
“沈石溪動物小説大王 品藏書係”2008年推出,至今已出版28種,銷售突破2300萬冊,總共四億碼洋。其中《狼王夢》自2009年出版以來,一直雄踞童書暢銷書排行榜前列,6年單本印量400萬冊,帶動了“動物小説”這個小眾題材。
在圖書市場,沈石溪動物小説的“江湖地位”保持了多年。北京開卷資訊技術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楊雷提供的監測數據顯示,在少兒圖書中,動物小説在實體書店佔比是0.44%,在網上書店佔比0.26%,而沈石溪的動物小説在實體書店佔比為0.35%,網店是0.20%,“沈石溪作品起到了非常大的支柱和引領作用,佔據國內動物小説板塊近80%的市場份額。”
沈石溪今年64歲,至今推出動物小説作品四十余部,其70%的作品由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文學分社社長王宜清回憶説,2006年,沈石溪將其一箱子作品寄給出版社,大約有二三十本。“我們先將作品細緻分類,出了一批口袋本。”她認為,沈石溪表面寫的是動物世界,其實是人化的動物世界,“這和國外以紀實性、原生態為主的自然文學有很大不同。”
在沈石溪眾多作品中,《狼王夢》市場號召力最強,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總編輯邵若愚説:“這是一個關於狼、關於愛、關於生命、關於夢想的故事。它不是香甜的巧克力、多味果,而是向讀者揭示了生命的本源。”在他看來,這本書不是簡簡單單的動物小説,它對人類、對社會、對世界的反思,都非常深刻。
正是沈石溪的《狼王夢》,帶動了沈石溪動物小説系列的熱銷,更催生了少兒文學一個新領域的出現。“動物小説板塊在本世紀初開始出現,目前我們監測到的在售動物小説作品有1100多種,活躍在這個創作領域的作家已有二十多位了。”楊雷説。
作者
暢銷作品多寫于二十年前
被孩子們熱議的《狼王夢》,其實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作品。而且沈石溪大部分暢銷作品,都寫于那個時候,這一點許多讀者並沒有想到。
沈石溪説,他在雲南西雙版納邊疆生活了18年,有和動物接觸的很多難忘經歷。早年間他是成都軍區的一位軍旅作家,每年完成七萬字的發表任務後,剩餘時間就全用來寫兒童文學。早在1979年沈石溪就創作了和動物有關的小説《象群出沒的山谷》,一群野象要跑到境外,部隊哨所接到命令阻止這群珍貴的大象集體出逃,但又不能傷害它們。在當地高人的幫助下,象群被成功阻截。最開始,他的這些作品出版時印數並不算很高,頂多有一兩萬冊。但在臺灣,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就已推出繁體版作品三十多部,一度成為出版作品最多的大陸作家。
沈石溪真正的黃金時代是在本世紀到來後,“國內經濟在發展,溫飽問題初步解決,環保問題被日益重視,開始講動物是人類的朋友了。”沈石溪説,他早年的作品紛紛被推出各種不同版本,光是《狼王夢》就有十種版本,他更成為孩子們心中的“動物小説大王”。“很多學校高年級孩子都會寫《狼王夢》的讀後感,他們説以後要善待身邊的流浪貓、流浪狗。還有小孩子給我的作品配插圖,寄給了我。”
就在沈石溪作品走紅的時候,在他身後,有更多的動物小説寫作者開始出現。沈石溪説,人總會老,孩子們都叫他爺爺了,但他希望自己慢點被淘汰,“我已開始改變寫作風格,和過去的作品拉開了距離。”事實上,沈石溪近幾年又出版了數部奇幻動物小説新作。
聲音
動物小説作家像熊貓般稀缺
沈石溪創造了令人驚嘆的市場奇跡,但從中也透露出動物小説創作隊伍還處於一家獨大的狀態,沒有産生更多有影響力的作家。
接力出版社社長白冰感嘆道,“寫動物小説的作家就像作家中的‘熊貓’,很稀缺。他們必須要有動物知識,有和動物親密接觸的經歷,這對生活在城市裏的人來説很難。”沈石溪也認為,動物小説屬於小眾寫作,不像寫校園小説、童話作品那麼大眾化,知識儲備、特殊的生活積累是基本條件,“從小生活在城裏的人,很難寫荒漠、大草原、森林,寫出那種血肉交融的境界。”
事實上,目前從事動物小説創作的年青一代,無一例外都有在野外生活的經驗。70後作家黑鶴説,他小時候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生活了4年,至今他在大草原還有自己的營地,飼養著牧羊犬。他認為,和大自然、和動物同處,才為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創作素材,“小時候我站在草原上,草很高,我姥姥都找不到我,我騎馬時手還能摸到草。”根據這些珍貴素材,黑鶴目前已經創作出了二十余部作品。90後動物小説作家袁博也回憶説,他的童年是在特種野生動物基地度過的,這得益於在基地工作的父母,“那裏有很多野生動物,像鴕鳥、野兔等,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動物就是鴕鳥。”而成為復旦大學學生後,袁博還參加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各種考察項目,這些獨特的經歷讓他的寫作在同齡人中尤為獨特。
更重要的是,寫動物小説並不是簡單寫動物,更要有作家對生活的提煉、思考和反思。而這無形中又擋住了不少人的創作腳步,黑鶴説:“我寫一系列的草原作品,就是想傳遞一個訊息:如今草原已經退化得很厲害了。寫作帶有這樣的意義,讓大家知道,我們還曾經有過那樣的時代,我想通過寫作來‘挽留’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