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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新區7日:炒房潮退去 務工青年奉命回家成婚

2017年04月08日 14:31:33  來源:澎湃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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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雄安新區七日:炒房人潮黯然退去,務工青年奉命回家成婚

  雄安新區設立的消息,讓河北容城縣午方北莊村會計韓鐵練直面一場業務考驗。

  韓鐵練從事村務工作超過40年,掌管著村裏的公章。最近,一些不太常見的面孔找到他開具證明,從早到晚,絡繹不絕:有人結婚多年後想遷入戶口,有人出走外地後想要回遷,還有的“夫妻”生活多年卻未領證,“比較難辦”。

  午方北莊村會計韓鐵練正在給村民開具證明。本文圖片澎湃新聞記者張家然

  “這一説要拆遷,啥陳年舊事兒都出來了。”韓鐵練的妻子汝吉賢有些感慨,她也想把戶口遷入當地。這對夫妻2011年5月辦理了結婚證,但汝吉賢的戶口仍在黑龍江哈爾濱市阿城區城郊村。

  午方北莊村的地位起了些變化。在官方權威報道中,雄安新區被認定是繼深圳經濟特區和上海浦東新區之後又一具有全國意義的新區,是“千年大計、國家大事”,而容城連同雄縣、安新及周邊部分區域被納入了雄安新區的規劃範圍。

  相對於韓鐵練家無人問津的四間平房,4月1日設立雄安新區的消息公佈當晚,大批來自北京、天津、山東等地的購房者涌入新區,酒店爆滿、高速擁堵,外地人擠滿了三座小城內多數樓盤。之後幾天,由於當地政府嚴控房産炒作,這些蜂擁而來的購房者無功而返。

  容城縣午方北莊村村委會。

  “望房而嘆。”安新縣官方4月5日曾如此形容失意的外地購房者。

  人走,人來。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注意到,新區設立消息發佈後的第一個工作日(4月5日),容城、安新、雄縣等地的戶籍部門擠滿了前來辦理戶口遷移、落戶等業務的當地居民,在民政部門,婚姻登記也呈現扎堆態勢。

  在北京打工的當地青年被父母催著回家結婚,也有2016年離婚後仍住在一起的伴侶急匆匆趕來復婚。

  一

  “哎!還是來晚了。”

  李雷,一名自稱來自北京的房地産投資者,正在雄縣雄州路已被貼上封條的“鑫城”售樓中心門前感慨。

  4月2日,李雷向澎湃新聞抱怨説,4月1日下午7點前後,看到雄安新區獲批的消息後,他就馬上駕車來到了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的雄縣、容城和安新三縣,幾乎轉遍了當地所有的房地産項目,“不管有證沒證的項目,昨晚就已全部停售並被當地主管部門貼上封條,房地産仲介機構相關業務也被叫停。”

  “全部被凍結,不能交易了。”雄縣當地房産仲介人員一邊介紹著雄縣房源情況,一邊留下購房者電話準備隨時向其通報動態。

  和李雷一樣,4月1日晚上,大批來自北京、天津、山東等地購房者涌入新區,佔據了三座小城內多數樓盤,導致當地酒店爆滿、高速擁堵。

  “當晚十點左右,大波外地車輛從高速口駛入,然後被分流到雄縣、容城、安新三個方向。”容城縣交警大隊警員李科當晚被調派到容城縣城南白洋淀大道和三賢路交叉口指揮交通,該路口北進容城縣城,南通安新縣,東至雄縣,西接榮烏高速容城收費站,是雄安新區對外的重要通道,他這樣形容當晚的交通狀況,並稱當晚一直執勤到下半夜。

  同時,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的多家酒店也迅速反應,大幅上調了住宿價格。

  以容城縣城南的一家如家快捷酒店為例,4月1日當天一晚的住宿費為309元,而平時同樣標準的房間一晚的住宿費為149元。該酒店工作人員稱,“4月1日當晚的客人入住情況比較理想。”

  與購房者一樣忙碌的還有雄安新區三縣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人員。

  雄縣縣委宣傳部辦公室科員李亮表示,4月1日晚上,雄縣縣委、縣政府工作了一個晚上,正在查封查處所有售樓的門店,不區分大小産權。各樓盤售樓處也有人蹲守和巡邏,叫停一切售樓行為。

  對於這一國家級新區的設立,官方顯然是經過了充分準備。

  4月1日晚上,澎湃新聞從河北省委辦公廳獲悉,中央宣佈設立雄安新區的前一天(3月31日),河北省委、省政府下發《關於成立河北雄安新區籌備工作委員會及臨時黨委的通知》,新設立的河北雄安新區籌備工作委員會及臨時黨委屬過渡機構,根據河北省委、省政府授權,負責組織領導、統籌協調雄安新區開發建設管理全面工作。

  該機構的領導班子也一併確立:主政過天津濱海新區的現任河北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袁桐利任臨時黨委書記;曾長期在保定工作的劉寶玲擔任臨時黨委副書記、籌備工作委員會主任。

  二

  “雄縣、安新、容城的房産項目現在都凍結無法交易了,但其他縣的房産項目是可以的,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尋找客戶。”一名4月2日上午趕到雄縣的保定淶源縣房地産項目業務員告訴澎湃新聞。

  “當時這幾個售樓處全是人,都站到了公路上,我從遠處看著,還以為出了車禍呢!”4月6日,負責容城縣白洋淀大道環衛工作的李麗琴這樣形容4月2日一早的情形。

  容城縣城南白洋淀大道和三賢路交叉口。

  4月2日,在津保高速(天津至保定)雄縣出口,沿雄州路至雄縣縣城方向已嚴重堵車,其中大部分為京津以及河北省其他地市牌照的車輛,持有本地房産項目或外地項目宣傳單的業務員紛紛向車內人員介紹房源情況。

  雄州路的執勤交警介紹説,4月2日的車流量比4月1日晚上大了好幾倍,且都是以外地車輛為主。

  根據高德地圖交通大數據的監測,在清明小長假期間,用戶對於雄安新區關注度一夜暴增。相較去年同期的歷史交通大數據,整個雄安新區的出行關注熱度增長了1223%,而去年清明小長假期間該區域的出行關注熱度僅上漲71%。

  當晚,在雄縣採訪的澎湃新聞記者在準備找地方落腳時發現,所有的賓館都擠滿了房客,一個空房間都沒有了。

  與前一天一樣,4月2日來到雄安新區的外地人中也包含著大量的購房者,項目停售的背景下,雄安新區周邊縣市成為購房者的“新戰場”。

  一名來自唐山的購房者告訴澎湃新聞,“再在周圍看看,實在買不上就回去了,不行就去附近的白溝看看,那裏肯定也會漲價。”

  大量購房者轉戰的結果是,圍繞雄安新區三縣周邊基本上形成全面限購圈。

  截至4月5日深夜,與雄安新區三縣緊鄰的河北省廊坊市霸州市、文安縣;滄州市任丘市;保定市徐水區、定興縣、滿城區、清苑區、白溝新城、高碑店市、高陽縣等十個地區接連出臺限購措施,開始封堵各種炒房行為。

  三

  不過,雄安周邊也沒給這些炒房者留下機會。

  為給發展創造最好的環境,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也實行了史上最嚴的房地産市場監管。

  容城縣住房和城鄉建設局致信廣大群眾,提醒購房存在極大風險。

  “我們一直根據上級指示進行督察,在村口設立了檢查站,村裏也不定期巡查,並配合城鄉違法佔地和違法違規建設專項治理行動駐村工作組進行督察。”午方北莊村黨支部書記夏章林近期一直忙著開展違法佔地和違法違規建設專項治理行動。

  4月3日上午9時,河北保定市下轄雄縣、容城、安新三縣村以上幹部在容城縣召開“雄安新區駐村工作學習培訓會議”,會議由劉寶玲主持。會上強調管控,包括人員的管控,房價、地價管控等,防止炒作行為影響投資,夏章林參加了這一會議。

  當天,容城縣住房和城鄉建設局致信廣大群眾,提醒購房存在極大風險。該信稱,經統計調查,目前所有預售許可範圍內項目樓盤已經全部售完,市場上所有預售樓盤行為均為違規銷售,手續不健全,部分樓盤甚至是圖紙房,基本土地手續都未取得,存在極大風險。

  安新縣有關部門也下發通知,“住建局等職能部門每天對所有售樓處、房地産仲介進行24小時日夜巡查,並與相關負責人點對點見面,及時傳達有關政策。各鄉鎮要嚴格落實屬地管理,按照縣委、縣政府既定部署,對轄區內所有在建、擬建小區進行24小時巡查。”

  與此同時,河北雄安新區籌備工作委員會及臨時黨委已在位於容城縣奧威路100號的奧威國際大酒店(奧威大廈)租下整棟樓作為辦公地點,袁桐利等人4月3日出現在奧威國際大酒店,當晚8點,該酒店多個房間仍亮著燈,有人出入。

  新設立的河北雄安新區籌備工作委員會及臨時黨委駐地奧威國際大酒店。

  4月3日至4日,河北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趙克志,省委副書記、省政府黨組書記許勤在雄安新區調研時強調,“嚴厲打擊房地産違法銷售、土地違法、違規建房、搶栽搶種等行為”。

  雄安新區籌備工作委員會也發佈消息稱,截至目前,雄安新區已經查處房地産、建築領域違法違規行為765起,關閉售樓部71家、仲介機構35家,對10家惡意炒作的房地産企業進行約談,刑事拘留違法犯罪嫌疑人7人。由於雄安新區所屬三縣並沒有存量房源,房地産市場有價無市,尚未發現實際交易情況。

  “已經撤了,房沒買著,倒是順便去白洋淀玩了一圈!”李雷在電話中這樣告訴澎湃新聞。

  和李雷一樣,大波炒房客正陸續撤離雄安新區。

  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僅有的兩座高鐵站數據顯示,白洋淀高鐵站4月4日發送旅客數為1679人,白溝站發送旅客數也突破1500人,均破建站以來的最高記錄。

  4月4日,澎湃新聞在河北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的容城縣走訪發現,容城縣已經基本恢復了往日的節奏,外地車輛較前兩天明顯較少,各售樓處和房産仲介鮮有人員到訪,受人潮退去的影響,容城縣內多家酒店也大幅下調了住宿價格。

  四

  經過此前幾天夢幻般的身份轉換,如今,當地的“土著”們正在努力從宏大敘事中緩過神來,開始思考自己如何能成為這場洪流中的“小浪花”。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今後在家鄉究竟能幹點什麼,雖然現在沒想出來,但我想應該有很多的機會,只是我暫時沒看見而已。”安新縣大王鎮的王偉對澎湃新聞説。

  幾年前,王偉大學畢業後,曾到過不少城市打工,做過不少職業,但由於大城市不斷攀升的房價讓他實在難以安身立命,今年他決定回鄉創業,可找來找去,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如果沒有國家的力量,像這樣的破村莊怎麼可能改變呢?”王偉指著車窗外不遠處一個村莊説,那裏就是他的家。那是一座典型的北方村莊,低矮的平房,村莊四週是綠油油的麥田,鄉間小路兩旁的柳樹吐出嫩芽,桃花盛開,一幅春意盎然的鄉村景色。

  眼前的景色,王偉已熟視無睹,在相當長的時間,他在談及家鄉時都心態複雜,用他自己的話説“有感情,但無法産生自豪感”。

  他曾去過中國南方沿海一些城市,那裏繁華都市和富裕鄉村讓他感慨萬千。每當回到自己“垃圾成堆、灰頭土臉”的村莊時,他難免會暗自對照,期待有朝一日它能改頭換面。

  近幾年,外界一直盛傳説保定將要作為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集中承載地,可是一直未有動靜。

  “年初,村黨支部書記讓大家不要隨便裝修房子,可能要拆了,我當時還不信呢,誰沒事拆我們這個破村啊。”王偉説。

  面對即將到來的巨變,他有些矛盾。以前渴望改變,但現在真正的改變來了,他卻有些悵然若失的“捨不得”。

  現在新區規劃還沒有下來,誰也無法想像家鄉以今後會變成什麼樣,但他認為此刻保留家鄉歷史和記憶至關重要。近期,他想趁著沒事的時候,多出去拍一些家鄉的照片,留存記憶。

  王偉已意識到,隨著雄安新區規劃和建設的展開,將會涌入大量的外來資本和新移民,他們既給當地社會和經濟帶來活力,同時也會讓當地年輕人倍感壓力。

  五

  王偉所想的新移民暫時未到,一波老“移民潮”刮向了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的許多農村。

  “讓他整理整理家裏不用的那些東西賣了呢,他不幹,還跟我吵吵!”李麗琴跟澎湃新聞記者聊著聊著,哭了起來。

  她感到委屈,“這不聽説要拆遷嘛,中午下班回家就讓老伴兒拾掇拾掇家裏,沒用的就賣掉,老伴兒對這裡有感情,不想拆遷,所以有情緒,就吵了起來。”

  負責容城縣白洋淀大道環衛工作的李麗琴。

  李麗琴的想法在容城農村並非個例,午方北莊村一些村民也在討論拆遷的事,甚至有人開始自覺收拾起家中的東西。

  還有些村民已為戶口事宜忙活了起來。

  韓鐵練作為午方北莊村委會會計,從事村務工作已經40多年了,一直負責管理村裏的公章。村裏的大事小事、需要開具證明蓋章的都得來找他辦理。

  “結婚的、添小孩的……各種名目的戶口遷入證明需要開具。受雄安新區獲批影響,現在是從早晨一直開到晚上。”4月4日下午,韓鐵練告訴澎湃新聞,有的證明可以開,比如孩子上戶口、婚後戶口遷入;有的證明不能開,比如與本村村民沒有法定關係的人來了就不能開;有的也容易模棱兩可,比如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卻沒有領結婚證,開不開戶口遷入證明就比較難辦。

  例如,孫祥的性質比較常見,屬於出走外地的老村民想回遷。他説,“我就是本地人,在保定工作,由於工作原因把戶口遷到了保定,現如今想回遷,聽説要拆遷了嘛!”

  “因為我老公的戶口在黑龍江,我的戶口在這邊,我們倆都在容城縣城上班,這樣他看病就醫什麼的就特別不方便,所以準備把他的戶口遷到我們村。”澎湃新聞在韓鐵練家門口,遇到了在容城縣城上班的午方北莊人李丹,她是來為老公開戶口遷入相關證明的。

  李丹解釋説:“我家就是這個村的,2011年結婚後,當時就想把老公的戶口遷過來,但他一直不想遷,因為他們老家那邊也一直説要拆遷。但現在來看,估計會是我們這裡快了。”

  看著韓鐵練給鄉親們開具戶口遷入證明,妻子汝吉賢卻有一種“胸口塞了草”的感覺,她是一名生活在本地的“外鄉人”。

  30年前,汝吉賢的丈夫去世後,她便與父母、兄弟姐妹及其自己的兩個孩子一起,從黑龍江老家來到河北白溝承包土地,種起了蔬菜大棚,後經人介紹認識了憨厚老實的韓鐵練。

  不久,兩人便舉行了簡單的婚禮,現在想來已經整整17年了,但當時兩人並沒有到民政部門領取結婚證,汝吉賢的戶口也一直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阿城區城郊村。

  “當時找人問了,説本人還得去哈爾濱一趟,也就沒去辦理。”2011年5月16日,汝吉賢和韓鐵練領取了結婚證,但當時覺得麻煩,就沒去黑龍江遷戶口。

  汝吉賢準備近期讓老伴兒給寫個證明,去民政部門辦理戶口遷入。她説,“我主要是擔心那邊銷戶後,這邊都凍結了,不接受我的戶口,那樣我不就成黑戶了!”

  比汝吉賢情況更複雜的還有同村孫東岩的丈夫。

  4月5日下午5點左右,澎湃新聞在韓鐵練家碰上了也是去開具戶口遷入證明的孫東岩,她跟丈夫都是黑龍江人,當年一起來容城謀生,後來就在一起了,並育有兩名子女,為了孩子在容城能落戶,她早就把自己的戶口遷到了這裡,但時至今日兩人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丈夫的戶口還在黑龍江,如今是想讓韓鐵練給開具個證明,把丈夫的戶口遷過來,但韓鐵練以孫東岩與其丈夫沒有合法婚姻手續為理由,拒絕為其開具證明。

  “這事兒整的,當時稀裏糊塗地就一起過了,過了30年也沒想過領證的事兒,還貪圖老家那點耕地,這下麻煩了!”孫東岩這樣説道。經過一番激烈地討論之後,韓鐵練還是給她開具了證明。

  六

  然而,韓鐵練開具證明並不意味著被證明人可以順利落戶。

  《人民日報》海外版旗下微信公號“俠客島”發文提到,雄安新區所有的商品房交易和戶籍變動都已經凍結。

  4月5日,澎湃新聞在容城縣公安局城關派出所採訪發現,由於前來辦理業務的人太多,原本在縣城外的城關派出所門口已經出現堵車情況,多名辦理戶口業務的居民反映,“戶口已凍結,現在無法辦理”。

  安新縣公安局城關派出所的情況跟容城縣基本一致。澎湃新聞記者以當地居民的身份打聽戶口遷入業務,得到的答覆是“已經凍結了,辦不了”。

  雄安新區規劃範圍內各縣民政局的婚姻登記部門最近也很忙。

  4月5日澎湃新聞在容城縣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發現,前來辦理登記的人擠滿了整個業務辦理大廳,有適齡青年,也有老人。或許是因為前來辦理業務的人太多,民政局的業務辦理系統當天下午還出現了問題。

  “我們是被父母叫回來趕緊結婚的。”在北京打工的容城青年胡可帶著女朋友來辦理結婚證。

  “我們倆從去年鬧彆扭離的婚,但是還住在一塊兒,我們的戶口在一起沒分開,所以還是得復婚。”今年56歲的李春蘭告訴澎湃新聞,復婚和新區設立有關係,她擔心戶口一旦凍結,今後的婚姻登記也麻煩了。

  4月6日一早,孫東岩拿著韓鐵練開的證明,也準備和丈夫一起去當地民政局領結婚證。但在4月6日下午,容城縣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的登記業務因網路系統升級仍暫停辦理。

  (應受訪者要求,李雷、王東、李科為化名)

[責任編輯:郭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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