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調價：別讓簡單選項遮蔽核心議題

　　9日，西安市計程車調價方案聽證會上，29名代表僅1人反對計程車調價，這個人就是藍田縣前衛中學的政治老師白兵洋。他認為，提高司機收入應該從降低份子錢開始。其他28名聽證代表在贊同漲價的同時，也提出了開放計程車市場、增加計程車數量、提高服務水準等希望。

　　贊成調價還是反對調價，這是一道二選一的選擇題。如果調價，消費者利益就會受到影響，因為價格上調並不意味著服務更好，他們接受的其實是和以前一樣的服務。如果反對調價，又似乎與計程車司機為難，他們已經是一個城市勞動強度最大的群體之一，每天辛辛苦苦卻只能賺點小錢。

　　當選項被限制到消費者犧牲，還是計程車司機犧牲時，矛盾就必然存在和激化。選擇任何一個選項，都可能引起另一個群體的抗議和反感。此時，相關群體的利益已經被放在了利益天平上：調價，計程車司機暫時滿意，公眾牢騷滿腹；不調價，公眾暫時滿意，但計程車司機有些不堪重負，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部分計程車司機停運的現象。調價還是不調價，在這種條件限制下，似乎成了無法共贏的博弈。

　　其實，現實的選項不僅僅這兩個，除了調價和不調價之外，還有其他被隱藏的選項：開放計程車號段，引入更多計程車；增加計程車司機保障，直接給予司機更多補貼；降低計程車份子錢，讓計程車司機和消費者都可以獲利。尤其是後者，這其實就是一直存在的核心議題：本來，計程車一天的營業額並不少，但其中的大頭卻交給了公司，計程車公司躺著就把錢給賺了，這公平嗎？當一個計程車司機把一天的大部分收入交給公司時，他們怎麼能夠賺到錢？當然，他們無法抱怨公司，因為公司比他們強勢，他們只能寄希望於調高計程車價格。

　　雖然計程車公司承擔著一定管理職能，但這種管理是否必須由公司承擔，這種管理的成本是否太高，都是無法回避的核心議題。要不然，在國外，類似的計程車公司為何不存在？人家的計程車市場也沒有亂，計程車司機的素質也沒有下滑。是嚴格的計程車進入審核，與規範的行業協會自律，讓計程車司機實現了自我管理。既然國外能做到，我們為什麼做不到？或許，不願做才是最根本原因。因為，不願就意味著憑空多出一個計程車公司，而它們只要掌握資源，就可以憑藉其壟斷地位，把錢舒服地賺了。

　　由於話語權不同，在論及計程車問題時，解決問題的選項被減少至兩個：調價還是不調價。無論調不調價，計程車公司都處於旱澇保收狀態。甚至，它們還可以把調價之後的紅利，通過漲價的方式揣進自己腰包。所以，計程車公司並不在意司機和乘客之間産生摩擦，對於他們來説，如果不觸及計程車壟斷，摩擦就有百利而無一害。可憐的是，都是弱勢的乘客和計程車司機被無辜地放在了博弈的天平上，原本已經無助的他們，還要通過侵害另一方才能獲得暫時的安穩。這就是現代版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計程車公司通過問題的隱藏和選項的設置，隱身於弱者的拼殺中。

　　這就提醒我們在面對公共議題時，應該有開放的視野，有平等的話語權。如果沒有開放的視野，就可能陷入既得利益者設定好的選項中無法自拔，發現無論怎樣決定都是錯。而如果沒有平等的話語權，就可能在別人的描述和表達中暈頭轉向，分不清事情的重點在哪，解決問題的方法在哪。只有頭腦清楚、表達自由，我們才能看到簡單選項背後隱藏的核心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