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公佈的《關於2013年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重點工作的意見》提出,擴大個人住房房産稅改革試點範圍。發展改革委有關負責人就此表示“今年會有具體動作”。
對個人住房徵收房産稅,是近年來最受關注的稅制改革之一。雖然如同霧裏看花,但卻吸引了各方目光。從樓市調控、地方財政和收入分配等諸多方面,人們對房産稅試點寄予了多重期待。
逆轉高漲房價?
2011年1月底,國家有關部門在上海、重慶啟動房産稅試點。上海主要針對新購房超過每人平均60平方米的部分,稅率為0.4%、0.6%兩檔。重慶則偏重對存量、增量獨棟別墅以及新購高檔商品房徵收,稅率為0.5%-1.2%。
從試點效果看,開徵房産稅增加了應稅住房購買者的持有成本,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炒作心理,但對高房價並未如期待的那樣起到“一劍封喉”作用。根據最新的官方統計數據,今年4月上海新建商品住宅價格指數環比、同比分別上漲2.0%和10.2%,重慶則分別上漲1.1%和5.6%。
上海多家二手房仲介負責人告訴記者,目前對購房影響最大的是限購、限貸等,房産稅對交易行為的影響尚不明顯。行政手段強于稅收和市場手段,是目前調控的一個基本特徵。説到底,房價取決於供求和預期,房産稅本身並非“劍指”高房價。美國、日本等都徵房産稅,但依然經歷過房價的暴漲和泡沫的破裂。
房産稅涉及公民的重要財産權,不能為了某種短期需要而倉促推出。將房産稅視為“房地産調節稅”,或可能為改革提供輿論利好,但如果不能引導社會形成正確認知,一旦無法達到明顯的調控效果,將不僅損害公民的合法産權,也易傷害公共政策的嚴肅性,並引發民意反彈,對房産稅改革反而帶來不利影響。
地方財政重要稅源?
從世界範圍來看,房産稅是許多國家地方政府的重要稅源;且只要是實施分稅制的國家,房産稅大多都由地方政府“獨享”。比如,在美國,物業稅約佔地方政府財政收入的30%;在英國,住房財産稅是地方政府重要的收入來源,其歷史可追溯到1601年伊麗莎白時期的貧困救濟法案中的家庭稅。
對於房産稅,不少人抱以另一種期待:希望其能逐漸取代“土地財政”。但眼下這顯然還只是一種願望。
近年來,不少城市對土地出讓金收入依賴度居高不下,個別年份,比如2010年,一些城市的賣地收入甚至遠遠超過財政收入。但房産稅收了多少呢?重慶曾披露“試點啟動後10個月內主城區徵稅金額超過9000萬元”,上海至去年認定的應稅住房約為3萬套,其徵稅金額也不是一個大數字。
因此,“房産稅代替地方土地金”的思路,可以在長遠目標中進行設計,但絕不是短時間可達到的。
從長遠的稅源角度看,我國新開發的房産會越來越少,房屋保有量卻越來越大,徵稅從交易環節轉向持有環節是大勢所趨。隨著房産稅的擴容和深化,新的稅源將逐漸形成規模。但我國應考慮土地國有、流轉稅比例大等國情,逐步探索房産稅改革,尤其要遏製片面的“徵稅衝動”。
專家還建議,開徵房産稅同時,要切實把住房交易環節的稅負降下來,應“徵減結合”甚至“以徵促減”,不要增加社會負擔。
促進收入分配公平?
房産稅是二次分配手段。今年2月下發的《關於深化收入分配製度改革的若干意見》要求,完善房産保有、交易等環節稅收制度,逐步擴大個人住房房産稅改革試點範圍。
從收入分配和社會公平視角看房産稅,有兩個問題無法回避。其一,針對增量還是存量?針對增量,固然能減少改革阻力、便於試點和擴容順利起步;但如果長期回避存量,則可能造成既得利益固化。一些人認為,如果改善居住條件的正當訴求要交稅、擁有多套房的富人卻不徵,這是在製造新的稅收不公平。尤其是對大量空置住宅,更不能任其長期低成本甚至“無成本”地佔用土地資源。
如果向存量房“開刀”,將實實在在觸動多個階層的利益,但如何把握力度與節奏,需要智慧和勇氣。
其二,新增稅收用於何處?國際經驗表明,當社會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營業稅、增值稅等間接稅應該縮減、控制,而所得稅、房産稅等直接稅可以逐步開徵。但現在社會對新增稅種有抵觸,一個重要原因是稅收使用不夠透明,離真正的公共財政還有差距。有人甚至擔心房産稅成為“苛捐雜稅”,會助長“吃飯財政”。
試點階段,房産稅主要用於保障房建設。應該説這是臨時性的制度安排。一些專家建議,擴容以後,必須要就其如何“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作出長遠的制度設計。
標簽:稅源上海重慶房價徵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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