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經濟為何能在制裁中增長

　　韓國統計廳12月15日發佈“2015年朝鮮主要統計指標”資料,具體包括韓朝統計比較、自然環境、經濟總量、韓朝交流等14個領域的131個統計表。該資料顯示,朝鮮今年國內生産總值(GDP)增長率為1.0%。據韓媒報道,朝鮮從2011年開始GDP呈現正增長,分別是2011年為0.8%、2012年為1.3%、2013年為1.1%、2014年1.0%。也就是説,朝鮮經濟連續5年保持增長勢頭。

　　10月8日英國《衛報》刊文稱,朝鮮獲得了重大的經濟增長,GDP年增長速度,悲觀者的判斷是1.5%,而樂觀者則認為是4%。且不管朝鮮GDP年增長速度究竟是多少,自新領導人執政以來朝鮮經濟連年增長,民眾的生活亦逐年得到改善,這是不爭的事實。

　　朝鮮經濟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實屬不易。由於眾所週知的原因,朝鮮不僅長期受到國際社會嚴厲的經濟制裁和封鎖,而且還常年遭受自然災害,今年又遭遇了特大的旱災,在這樣的條件下要保持經濟持續增長的勢頭無疑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美國多年前曾指責朝鮮因饑荒而造成的人道主義災難,近年來朝鮮立足自力更生,並使經濟保持連年增長的勢頭,美國及其追隨者不僅不予正面評價,反而不斷加大對朝制裁的力度。韓聯社12月9日報道,美國政府當地時間8日表示,美國把負責朝鮮導彈部隊的朝鮮戰略火箭軍作為全面制裁目標,美國還以違反美國行政命令進行違法活動的嫌疑對6名朝鮮戰略軍人員和4個團體進行特別制裁。早在今年1月,美國便以入侵美國網路為由對朝方進行制裁。今年之內美國兩度對朝實施經濟制裁。

　　對此,朝鮮外務省發言人12月16日發表談話稱:“美國繼續把朝鮮武力、軍需、貿易機關和幹部甚至外交官恣意列入‘制裁’名單,其背後有抹黑朝鮮國際形象,讓別的國家不跟朝鮮進行交易,從而窒息軍需工業部門乃至包括民用部門在內的朝鮮整個經濟的不良政治意圖。”

　　10月9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致電朝鮮勞動黨第一書記金正恩,祝賀朝鮮勞動黨成立70週年。習近平在賀電中説,近年來,金正恩第一書記同志繼承金日成主席、金正日總書記遺志,領導朝鮮勞動黨和朝鮮人民,在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等方面取得了積極進展。

　　的確,儘管長期受到經濟制裁和封鎖,朝鮮還是克服重重困難,根據國情,改善經濟管理,制定新的經濟政策,調動了人民的生産積極性,為經濟保持連年增長提供了動力。

　　首先,大力改善經濟管理。金正恩執政後對經濟領域進行了一系列重大調整,一方面重組了經濟管理機構,擴大內閣的經濟管理許可權,實行“內閣中心制”或“內閣責任制”,將合營投資委員會、國家經濟開發委員會與貿易省合併,成立對外經濟省,加大引進外資的力度;另一方面,朝鮮對內公佈實施金正恩的指示“建立我們式的經濟管理體系”(2012年6月28日公佈,簡稱6·28措施)、“根據現實發展需求確立我們式的經濟管理體系”(2014年5月30日公佈,簡稱5·30談話),這兩個文件的主要內容是以農業、工業為核心,將經營權下放給生産單位,從制定生産計劃、投入生産到分配産品收益的各個環節都大幅擴大生産單位的自主許可權。在完成國家收購和上繳計劃後,剩餘部分由協作農場或生産企業自行分配,可用於設備投資、擴大再生産和改善職工生活等,極大地提高了勞動者的積極性和生産效率。

　　第二,大力發展市場經濟。朝鮮在計劃經濟體制下不斷擴大市場經濟成分。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下屬的高級國際問題研究院(SAIS)美韓研究所,曾于2015年10月發表一篇題為《衛星圖像新證據:朝鮮國內市場的增長與地理》的報告指出,當下朝鮮國內市場的規模和數量都在增加。有報道稱,朝鮮已出現在國有資産旗號下的私營經濟成分,其中有礦山、卡車公司及煉油廠等,這些企業均按市場規律運作。據國外媒體估計,目前在朝鮮的國內生産總值中,有30%到50%是市場經濟企業貢獻的。

　　第三,大力擴大內需。韓國統計廳的資料顯示,2015年朝鮮貿易總額只有76億美元,對外貿易對朝鮮GDP的貢獻率非常低,朝鮮經濟的增長主要靠擴大內需。《衛報》稱,平壤一套不錯的公寓售價要10萬美元,而最好的一檔會達到20萬美元之多,朝鮮在10年內房價上漲了10倍。在平壤遍地開花的高檔餐廳,一頓飯的價格在15～25美元之間,生意一直非常火爆。當朝鮮的有錢人開始購買住宅和歐洲轎車時,便有越來越多的普通人可以吃上肉。據日本共同社11月20日報道,在朝鮮開展手機業務的埃及通信公司近日表示,朝鮮的手機用戶已增至約300萬人。朝鮮人口約有2500萬人,目前每8人中就有1人使用手機。

　　第四,大力開發旅遊業。朝鮮多次舉辦國際旅遊區投資説明會,赴朝旅遊的品種不斷豐富,旅遊用品商店物品豐富。朝鮮大力發展旅遊業,不僅是為了發展經濟,同時也是更為自信地向外界展示朝鮮發展的新面貌。平壤順安國際機場新航廈將朝鮮民族特色與國際化有機結合,各類服務設施一應俱全,堪稱朝鮮一張亮麗的名片。

　　第五,大力建設經濟特區。韓聯社11月18日報道,朝鮮外宣媒網站“我的國家”當日發佈有關羅先經濟特區投資的50余項法規,並公佈羅先特區綜合開發規劃。韓國媒體尤其關注的是,朝方承諾將保障外企在特區內的經營活動。韓國IBK企業銀行經濟研究所趙奉賢首席研究員表示:“朝鮮將羅先‘圈’起來單獨管理,這説明‘開放’已被列入朝鮮政府的議事日程。”韓國《中央日報》10月26日報道稱,朝鮮對外經濟省與中國遼寧省政府達成協定,時隔13年將再次開發新義州特別行政區。朝鮮計劃未來5年內完成特區基礎設施建設,10年內完成特區建設。韓國政府推測,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將達1000億美元,總投資規模可達4000億美元。如果上述兩個經濟特區的開發能夠順利進行,朝鮮經濟將迎來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

　　(作者為本欄目特約評論員、浙江大學韓國研究所客座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