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首席記者 王彥
不知“duang”為何物?從未被“duang”刷過屏?你該擔心是自己年輕不再,還是人緣不夠了。畢竟,“duang”已橫穿歐亞大陸,“duang”出了國門。英國BBC在喟嘆“800萬人造新字,‘duang’還是不‘duang’,這是個問題”;法國網民索性拿來就用,不僅接受“duang”的用法,還為其創造出法語嚴謹的動詞變位。
西方網民眼裏,那條白金色裙子是如何飛越太平洋掀起中國網路論戰的,“duang”便是怎樣隨成龍的黑髮甩到了英吉利海峽兩岸。但與割裂朋友圈色譜的裙子不同,“duang”的走紅不帶半分科學意蘊,只憑網路時代的娛樂心理。
如果説一場白金色還是藍黑色的爭論過後,圍觀者起碼知道光線于眼球與大腦的奧妙,“duang”一聲平地驚雷,卻無人能給精確甚解。
無對應漢字,無準確釋義,更無所謂語法搭配,一無所有的“duang”就這樣成為人際間互致問候的助詞。當“duang”擠進元宵湯碗,搖身成為電子賀卡的一分子。
熱詞速生亦會速滅
多年前有部電影《好奇害死貓》,大抵是説好奇心催生諸多故事。之於“duang”的一夜爆紅,始於好奇心,也不只有好奇心。
因為聞所未聞,人們在好奇心驅使下第一次打開視頻,知道那是由成龍的陳年廣告演變而來,成為當下“加特效”的代名詞。但之後種種轉發乃至自主“再創作”,則早已脫離了好奇的初心。在心理學家于東輝的觀點中,“‘duang’或者前陣子的‘什麼仇什麼怨’,這些無意義且雷人的熱詞迅速流行,人們心理上的生産力其實源於生活的壓力”。
論“duang”的無中生有,BBC一本正經的剖析值得一讀——大家都在“duang”,可我一直不知道那是啥意思,但沒關係,至少我不是唯一的一個。
網可絕緣亦是導體
于東輝將這句話咀嚼了兩遍,頗為認可,“不孤獨、求認同是網路時代典型的大眾心態。當你轉發‘duang’時,轉出去的其實是寂寞”。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孤單個體,人們在網海裏隨波逐流給予熱詞生存的原始動力。“網路時代的特徵投射在心理學上,既可表現為‘低頭族’溝通無能,反過來也可幫陌生人打破僵局。”于東輝覺得,輿論常常反思,過多的網路狂歡弱化了人們面對面溝通的能力,但卻忽略了,人與人的寒暄中,一個網路熱詞可以充當導體。
昆汀在影片《低俗小説》裏提過一個問題:“為什麼人在一起就非得瞎扯些什麼,不然就會覺得特別尷尬?”片中人物最後發現,只有心心相印的人,才能達到相對無言卻可眼波如流的境界。“這就是為什麼,當我們兩兩相對時,常因為避免冷場的尷尬,而信口扯些閒篇。”在專家眼裏,“duang”就是閒篇的典型代表。當它在網路中游刃有餘,其本質不過是人們想從現實中消解焦慮的工具。
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中心平面媒體主任楊爾弘並不認為“duang”會持久流行,“字典上沒這個字,功能性又很差,隨時都有被取而代之的可能”。無意義的網路熱詞速生也會速滅。百度指數顯示,近年來一些熱詞從爆發流行到明顯退燒,最短的一週左右,最長的不足半年,平均“壽命”未滿2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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