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
昨日,伴隨著一代評書泰斗袁闊成的與世長辭,評書藝術也再次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尤其對於聽著評書長大,聽著評書了解歷史、接觸名著、初識世界的一代人來説,此時此刻,僅僅一句“由袁闊成播講的評書就為您説到這裡了。”就會讓人忍不住潸然淚下。3月8日9點,袁闊成先生的遺體告別儀式將在八寶山殯儀館冬廳舉行,相信屆時會有大量曲藝愛好者為袁老送行。
在提到袁闊成先生的時候,不少媒體和網友以及曲藝界人士,都提到了“評書四大家”的説法,將袁闊成、單田芳、劉蘭芳、田連元這四位評書藝術家相提並論。然而,昨日這一説法遭到了曲藝迷們的質疑和爭議。認為從傳播的角度來講,四人勉強可以相提並論,但從資歷輩分、藝術造詣來講,袁闊成卻遠遠高於其他三位。
不過,雖然外人將袁、單、劉、田並稱為“評書四大家”,但在單田芳、劉蘭芳、田連元心中,其實都是將袁老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敬重有加的。昨日,單田芳特意親筆手書一篇悼念袁闊成先生的唁電,落款為“徒侄單田芳”;田連元在接受記者專訪時,特別提到袁先生的藝術“比其他同行高人一籌”;劉蘭芳也説:“我們都可以算是袁老師的繼承人和傳承人。”由此可見,他們都是自稱為袁老晚輩的。
一位資深曲藝迷對此表示:“袁老在評書界的輩分實在是太高了!他和連麗如的父親連闊如是平輩,現在評書界的其他人都是袁老的晚輩。而且説起真正的評書門,袁先生,還有陳士和先生傳的劉立福、連闊如傳的連麗如等人,是正宗的評書門;但單田芳和田連元先生是西河大鼓門,劉蘭芳先生是東北大鼓門,都是可以邊説邊唱的。最重要的是,從藝術造詣上來講,袁老也遠高於其他三位。所以如果把他們四位放在一起並稱‘評書四大家’,對其他一些評書藝術家似有不公,而且也不能凸顯袁先生之獨特位置。”
不過這位曲藝迷也表示,由於當年電臺和電視臺的傳播與影響,這四位評書藝術家對老百姓來説最深入人心,知名度最高,影響力最大,因此若將他們四位並稱為“電視評書四大家”就沒有異議了。
實際上,在關於“評書四大家”的爭議背後,真正讓曲藝愛好者們無法釋懷的,是對評書藝術甚至曲藝藝術前景的擔憂。如今已經無人能夠和袁闊成先生的藝術造詣相提並論;而且袁闊成也沒有正式收徒弟傳承他的藝術。他的故去,不僅是將袁派評書藝術帶走了,而且也幾乎標誌著曲藝的輝煌時代結束。
袁老生前就曾發出過“救救評書”的呼籲,他還特別提道:“評書是‘説書’,這‘書’了得嗎?有學者説,書即世界,世界即書。現在我們的國家領導人都提倡看書。這書裏頭有多少學問,多少哲理啊!這説書不只是個熱鬧。把評書歸到曲藝裏面,我就有點兒自己的看法。有人説老爺子怎麼回事?老想把評書往高雅裏靠,其實它就是個民俗的東西。我不這麼看,因為這裡頭還有個‘雅俗共賞’的問題呢。評書中涵蓋了仁義禮智信的方方面面。從前哪有那麼多學校啊?北大清華能有幾所?説書不是逗樂子的事情。評書是嚴肅的藝術。”
2007年,營口文化局曾經得到袁闊成授權申報“袁派評書”參加遼寧省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的評選;而且如果當時申報成功,也有望促成袁闊成自傳的出版。但由於袁闊成先生為人處世太過低調,從沒有為自己努力爭取名利名分,所以此事竟然不了了之,袁闊成的自傳到今日也未見天日。這些,都已經不是袁老一人的遺憾,而成為整個曲藝藝術、民族藝術無法彌補的遺憾了。 J069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