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北京曲劇 看《林則徐在北京》
“談藝説戲話北京”第三期活動圓滿結束 許娣、尹寶衡等藝術家作為嘉賓亮相
聊北京曲劇 看《林則徐在北京》
由北京青年報社、北京演藝集團、北京曲劇團聯合主辦的“談藝説戲話北京”日前舉辦了第三期活動,主題是“聊北京曲劇,看《林則徐在北京》”。本次活動請來的嘉賓有著名曲劇表演藝術家許娣、北京曲劇演奏家尹寶衡、優秀青年曲劇演員李相巋和彭岩亮。
在活動現場,許娣為觀眾們介紹了北京曲劇的産生、發展,自己的從藝歷程以及拜師和帶徒的經歷,特別是自己如何把曲劇表演融入到影視表演;尹寶衡老師則為大家介紹了曲劇音樂的發展;而李相巋則介紹了《林則徐在北京》的創作過程,自己對這齣戲中林則徐的理解;彭岩亮則談了自己如何在這齣戲中創作反面人物的故事。
現場,嘉賓們為觀眾即興清唱了曲劇小段,李相巋還教唱了《林則徐在北京》中的一段新曲“小小鳥”。最引起現場觀眾興趣的是當彭岩亮清唱的時候,許娣情不自禁地口唱過門為他伴奏。
許娣
曲劇彌補了北京沒有地方戲的空缺
説起曲劇,一些老觀眾可能知道,但是年輕的朋友們就不太清楚了。在這次的“談藝説戲話北京”的活動現場,北京曲劇著名表演藝術家許娣老師先給大家介紹了一下北京曲劇。
“北京曲劇是在1949年解放時期左右,有一些偉大的曲藝藝人,因為不滿足自己所從事的專業,而創造了北京曲藝劇。北京曲藝劇産生以後,老舍先生説你們曲藝劇不像個劇種,乾脆你們叫曲劇得了,但是為了和河南曲劇區分,冠名北京曲劇。喜歡曲藝的老舍先生給予了曲劇極大的關注,為北京曲劇寫了一個戲,叫《柳樹井》。在1951年,因為《柳樹井》的演出,因為老舍先生的命名,北京曲劇就誕生了!其實無論是評劇還是京劇都不是我們本土的,所以説,北京曲劇彌補了北京沒有地方戲的一個空缺。”
“北京曲劇應該是大雅和大俗的結合體。所謂的‘雅’是它和我們的詩詞歌賦有緊密的聯繫。北京曲劇實際上是以單弦牌子曲為我們的最主要的音樂進行延展的,它的前期是岔曲。岔曲是在清初的時候就有,那個時候是文人墨客玩的。大俗是它特別的貼近生活,‘一半魚兒和水煮,一半到長街’,很口語化。所以我們説北京曲劇是在一個特別高位上發展起來的群眾藝術,一直有生命力。這也是因為我們的歷史太深厚了,是因為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東西太好了。”
許娣老師1978年畢業于北京戲曲學校,説起如何走上曲劇表演道路時,她説:“其實更多的也是一種緣分。當時其實沒有聽過北京曲劇,人家去招生就考進來了。因此進入曲劇團以後,覺得説唱難極了,自己怎麼唱都唱不好。那怎麼辦?天天練。好在我們的老師都非常認真,包括我的老師魏喜奎先生。這些老先生、老藝人們給我們創造了這樣一個劇種,讓我們再不斷耕耘、不斷完善。”
談到自己帶徒弟,許娣説:“我也收了一個徒弟,叫王玉。當王玉提出要拜師時,我覺得她的聲音和她在舞臺上的感覺是我所要的、是我所欣賞的,而且我也覺得應該是魏先生喜歡的,因為我要教的不是我自己的東西,是魏派。”
2018年,許娣老師憑藉電視劇《我的前半生》中羅子君母親,而獲得了第24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女配角獎。對於在影視表演中的藝術創作,許娣老師説也可以從曲劇的表演中有所借鑒。“我非常感謝那個時候我們在戲校打的基礎,這讓我學會了體驗人物。有了曲劇舞臺的歷練、體驗,到電視劇上自然就會了。有的時候我在拍戲時,導演也會告訴年輕人,説你們過來看看,許老師的眼睛很亮,還專門有人來跟我學。這也是在曲劇學習時的訓練——當你要表達的時候,你眼睛要有亮點。
年輕的時候,許娣老師原本就有機會拍攝電視劇,但都被她回絕了。面壁練聲、堅守舞臺,這是她年輕時工作的心態,而這充滿了付出的辛酸。
許娣老師説:“有一次濮存昕説自己演一場話劇只有200塊錢,而且還時常發不下來,我在現場沒吱聲。你們知道我主演一場多少錢嗎?10塊錢。但我們那群人沒有任何怨言。做民族藝術就要忍住孤獨、甘於清貧,那時候我連個褲子都沒錢買。”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許老師面壁30年練聲,面對很多誘惑,仍然腳踏實地保持自己的專注力。這是老藝術家作為領頭羊為年輕人樹立的榜樣。
尹寶衡
曲牌體融合板腔體是曲劇創新
北京市曲劇團高胡演奏家尹寶衡老師説:“曲劇真正的主弦應該是三弦,我們老祖宗傳下來,在創立之初是韓德福老師主導的。他就覺得當時光一個偏中音的三弦有些不夠。為了能發展得更好,韓德福老師就加了四胡、加了揚琴。”
談及對曲牌的繼承和創新,尹寶衡説,“曲劇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了比較完整的體系,但還有上升的空間。這裡面就不能不提到我們團隊一個著名作曲家、功不可沒的戴頤生老師。”
“純粹用單弦去完成一些宏大題材的東西,還欠缺一點力量。戴頤生老師在把曲劇帶向板腔體方面進行了創新,第一個特別成功的戲就是《甄妃》。劇中有牌子,也有曲劇的味道。”
李相巋
演“禁毒大使”林則徐不盲目求新
此前影視作品中的林則徐形象,像《鴉片戰爭》裏的鮑國安、《林則徐》裏的徐正運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以往戲劇表演不同,這次的側重點是“北京”。據史料記載,道光皇帝曾多次在北京面見林則徐,但他們的談話內容並沒有明確地被記錄下來。這樣一來對編劇創作、演員角色定位都是很大的挑戰。
作為新版本的“禁毒大使”,《林則徐在北京》中林則徐的扮演者李相巋談道:“當時接這個角色的時候,對林則徐的了解和大部分人一樣,更多是通過影視作品的了解。我們拍這部作品,史料記載方面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好搜尋。作為演員,我不求標新立異去塑造一個新的形象。過去像鮑國安、徐正運等老師塑造的人物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我主要是向老藝術家學習怎麼把人物性格表現出來。林則徐是福建人。福建屬沿海地區,綜合考慮其所孕育出來的人物性格、人和人的關係、家庭觀念,包括林則徐從小受到的教育等等。這樣最後塑造的人物形像是立體的、有血有肉的。我們想把過去沒有看到的林則徐展現給大家,而不是説要刻意追求震撼效果。”
和虎門銷煙為事件、有始有終不同,《林則徐在北京》是一個過程。故事發生的背景是:清末內憂外患,鴉片荼毒同胞,林則徐上書道光皇帝請求禁煙,接密旨來到北京,君臣多次面談共商大事。林則徐在北京不到三十天,卻顯得十分重要,虎門銷煙就是這段時間林則徐從清廷那裏爭取到的結果。
中國人對林則徐再熟悉不過:在面對國家存亡危急之時,他毅然決然向對外侵略勢力抗爭,過去的影像資料、歷史文獻讓受眾對林則徐已經有了相對固定的印象。再次對這個形象進行藝術處理,怎樣能讓刻板變得有血有肉、羽翼豐滿?李相巋表示,不盲目求新,但求真實還原北京曲劇團眼中的林則徐。首先對於這個人物的人生經歷會做一個了解,然後綜合起來就會在腦海裏形成一個形象,“我會把自己腦海中的形象與照片中的林則徐一塊套,本來説演林則徐化裝的時候可以戴一個頭套,但我還是把頭髮剃了,因為我覺得這樣更真實。慢慢看鏡子習慣了,你就會覺得自己是林則徐。我自己要做到心裏有數。”
被問到對這部戲最深的感觸時,李相巋強調了青年演員在這部戲中擔當的重任,這麼大一場戲,表現的又是一個重大人物,卻毅然決然採用年輕團隊擔大梁。“我們這部戲基本上都是年輕演員在做,像我們的編劇是特年輕的一個小姑娘。這麼大一部戲,我們把重擔放在了年輕人身上。我們排練的時間很短,可任務很重——我們不像話劇,我們有音樂部分,要和樂隊不斷磨合,甚至演員不同的音區都需要磨合。儘管現在還有些小瑕疵,但就目前而言,我覺得我們做得很好。我們這麼年輕的團隊,面對困難,解決困難,團結起來,這樣才能完美地呈現給大家。”
彭岩亮
第一次演壞人 不要臉譜化
飾演阿木扎的演員彭岩亮是第一次嘗試反面角色:“這是我第一次演壞人,以前老師們總是跟我説,不要把表演臉譜化,我也一直在琢磨怎麼把這個人物不臉譜化。儘管戲份並不多,我覺得這個角色要往深處挖的地方很多很多。”
角色感情色彩越濃,深度挖掘得越深,特別是把歷史角色和曲藝形式結合,更需要不斷找尋最佳的表演感覺。創作團隊不斷在創新、真實、曲藝三者中間不斷契合。“我們演員在演出的過程中應該是逐漸找到感覺,10場是什麼樣,100場又是什麼樣,都會有變化。而且清裝戲是我們曲劇團非常擅長的題材,之前的《楊乃武》《少年天子》《珍妃淚》都是很成功的作品。”
成立三十多年的北京曲劇團在北京土生土長,從“楊乃武”到“林則徐”,劇團不斷打磨精品。2019年恰逢虎門銷煙180週年,站在這一時間節點,劇團共同創作《林則徐在北京》,並選擇在國際禁毒日首演。彭岩亮透露:“這部戲9月將登陸國家大劇院。之前,4月份的時候我們的《龍須溝》進入了國家大劇院。一年之內有兩部作品進入國家大劇院非常非常的少。6月22日國際禁毒日進行首演,意義也是非常大的。”
面對商業運作的大環境,藝術創作團體,特別像北京曲劇團這種本土的、民族味道的藝術團體,在平衡藝術和經濟的過程中面臨不少誘惑和挑戰。“首先我覺得還是要喜歡,一切源於熱愛,”彭岩亮説,“再者就是接地氣,這份工作收入還可以,在養家糊口中保持自己的樂趣。任何工作,你都需要付出很多;再者重要的還是機會。我屬於隨遇而安,目前來講要先把能做的做好。”活動的最後,彭岩亮代表年輕演員表示:“年輕人要學習老的藝術家對藝術的執著。我們一代一代傳承,相信我們會更好。”
本版文/本報記者 郭佳
實習生 楊希 付少偉
攝影/本報記者 袁藝
統籌/滿羿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