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鏡頭掃向看臺，如果找不到一兩個驚艷面孔，三五軀火辣嬌身，你恐怕都會覺得有些失望。

　　至少我會如此感覺。看這麼多年足球電視轉播，看球的習慣，在電視語言的指引和熏陶下，逐漸養成。足球比賽必須養眼，不管球場上兩隊的表現能否達到要求，看臺上的鏡頭勢必要有收穫。

　　鏡頭有時掃到一些看臺上的面孔，現場的大螢幕也會同步顯示，反應迅速的看客們，會很欣喜地指向大螢幕，為發現鏡頭髮現了自己而歡呼鼓舞。這是一種有趣的現場互動，好多年前我去採訪NBA，湖人和尼克斯的主場，就老在玩這種遊戲，Faces In the Crowd。這和真人秀選秀，也沒有太多差別，娛人娛己，善莫大焉。

　　只是歐洲盃世界盃這樣的大賽期間，美色的娛樂價值越來越高，美色呈現的尺度也越來越大。雖然不會有平頂山那樣，公開播放成人視頻的壯觀，些許幾個乳神什麼的，已經不夠討巧聚眾了，雖然波蘭乳神們點擊量和傳播率，一如既往的高。

　　和性沾上些關係的話題，在歐洲盃常規報道之外，總是層出不窮，吸引力無比。烏克蘭女權主義者，每次抗議鬧事，做出來的圖集，點擊量是可以保證的。諸如“數萬性工作者進入波蘭烏克蘭”、“基輔街頭偶遇妙齡少女”，這樣的內容也絕對能吸引眾多流量,經久不衰。倘若網站和媒體的編輯，遇到考核要求，必須用些非常規手段的話，巴神未必比乳神更管用。

　　我離開平面媒體，適應著新媒體，看到頁面上出現這些內容，剛開始有些觸目驚心，不太適應，後來了解更多，逐漸有些釋然。要指責媒體低俗，論據並不充分，説媒體媚俗，理由則庶幾近乎。然而大眾化的媒體，不可能不媚俗——俗之大者，吾國吾民……

　　因為用戶的習慣、受眾的要求，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媒體的選擇。任何做媒體的，都希望自己做出來的內容産品，是原創的、高品質、戒絕低俗內容的。然而反三俗，不是喊喊口號就能得出結果，這個世界就是個三俗世界，美色艷情，群眾公眾喜聞樂見，不做這些內容，完全陽春白雪，最終可能走投無路。傳統媒體，還有在象牙塔裏敝帚自珍的可能，因為傳統媒體無法與受眾真正互動，市場化媒體，不是為受眾驅動，就是為廣告銷售市場所驅動，你的産品沒人看沒人用，那就完全不討喜了。

　　這樣的狀況，讓人有些無奈，想要抱著媒體理想高尚一下，但高尚往往會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我們可以自己反三俗，歐洲盃上，發達世界裏的傳播工具，卻沒覺得美色養眼，屬於三俗內容。當然，他們在大眾傳播過程中，堅守著一定的底線，可以美色，卻不能情色。這樣的尺度，中國媒體卻沒能真正把握，這才是真正的遺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