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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八月》導演張大磊:盛夏過後,初心綻放

2016年11月28日 08:05:37  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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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過後,初心綻放——專訪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八月》導演張大磊  

  黑白影像、文學化敘事、小男孩主角、全“素人”表演、處女作攬6項提名並獲最佳劇情片和最佳新演員獎……經由第53屆金馬獎,大陸影片《八月》一夜之間聲名鵲起。

  來臺北參加金馬獎的導演張大磊接受了新華社記者專訪。回望7年創作歷程,他説,不過是想以初心拍一部“簡單的片子”,致敬父輩,也回望童年。

  充滿詩意的年代素描

  上世紀90年代,12歲少年曉雷結束了小升初考試迎來沒有作業的暑假,他的父母卻在找盡關係為他安排學校。當剪輯師的父親和國營製片廠的同事們下崗無事,看似平靜的生活狀態下,心卻像烈日炙烤那般燥熱。為了生活,父親離開家鄉去私人劇組做場工,家裏只剩下了母子倆,曉雷才著實感覺到生活在起變化。立秋那天夜裏,他家的曇花悄然開放……

  這是《八月》的故事梗概,英文名叫“The Summer is gone”。

  拍攝創作生涯的第一部長片,這位在內蒙古電影製片廠大院長大的“80後”導演很自然地將鏡頭對準最熟悉的人和事。

  “‘曉雷’作為旁觀者,一定程度上可以視作當年的我。影片講述的90年代就是投射到一個小男孩視角裏的模樣。”張大磊説,生活方式、人際關係都顯得相對簡單,“有對美好事物的熱愛,有從早到晚時光流逝的過程感,有父輩們接受變革的從容姿態”。

  沒有衝突、對立或者批判,只用基本的敘事與抒情,帶出全片的平穩節奏和安靜氛圍。《好萊塢報道者》給予影片的評價是“將對往事的懷念慢慢滲透出來,這種細微的情感展現在電影的每一處小角落”。

  抵達臺北後,《八月》劇組一直在拿獎。從“金馬影展亞洲電影觀察團推薦獎”到“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再到揭曉之夜的兩個獎項。

  “我想影片能打動觀眾和評審的東西,就是簡單但起碼很真誠。”張大磊説,《八月》拍攝時沒有人想過要定義風格,直覺鏡頭應該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這樣的片子如果用很多快節奏切換和景別跳躍,反而不合適”。

  去掉色彩的黑白影像,如同素描,略帶距離感地鋪陳齣劇情。“就像我們的記憶一樣,虛實結合,充滿詩意和幻想。”張大磊説。

  處於時代變革背景下,《八月》卻專注于孩子的成長與父子間的動人關係。“這個劇本從2008年寫到2012年,停停寫寫、幾經沉澱。”張大磊説,到去年開拍前才定稿,與3年前成稿又有很大變化,“呈現家庭生活本來的模樣就挺好,觀眾會從每個人物的小片段感受到其中的美好、遺憾和期待”。

  傳承與初心

  來臺數日,張大磊多次公開表達“感謝臺灣導演前輩的啟蒙”。他説,在聖彼得堡學電影時第一次看到侯孝賢執導的《風櫃來的人》,才明白“電影可以講這些事,表達這些情感”。慢慢地,了解越多,體會越深。

  “比如侯導慣用長鏡頭、遠景鏡頭,其實有當時情景下的具體原因。而這種自然的呈現方式也成就了電影獨特的文學氣質。”張大磊説,究其根本,源自導演對生活和觀眾的尊重。

  入行後,貼近生活、尊重觀眾成為這位年輕導演的創作原則,更是始終唸唸不忘的初心。

  “我有一段時間是在拍婚慶,為新人寫劇本、拍微電影。”張大磊説,《八月》裏的演員都是相識已久的朋友,不乏“曉雷母親”扮演者這樣的婚慶客戶,“大家聽説我這個寫了很多年的本子終於要拍了,出於感情都來幫忙”。

  張大磊先用3個週末,自己扛著機器拍了一段10分鐘的劇情短片。有了這次合作基礎,後面的拍攝過程順利得多。他形容《八月》劇組拍戲時“更像是生活經驗的探討”。在劇本的框架和提示下,演員一遍遍地試,直到認為觀影時感覺自然、舒服為止。

  全“素人”演出陣容成為《八月》的一個亮點。“使用非職業演員在臺灣新電影運動時期就有,並不新鮮。”張大磊説,“實際上,非職業演員一旦信任導演,表現會很驚人。”

  “曉雷”扮演者、10歲的孔維一就是極好的例證。這個脖子上挂著雙截棍、總是用安靜又好奇的眼神打量世界的小男孩,得到金馬獎評審青睞,從激烈角逐中脫穎而出,榮獲最佳新演員獎。

  “我和孔維一的交情是從陪他放風箏、教他玩雙截棍和紅白機開始的。”張大磊説,然後讓他試著過沒有手機和無線網路的生活,還要每天睡午覺。很快,小男孩就“沉”進了懷舊模式。拍攝期間,他甚至會從角色人物的思維出發,與大人們探討該怎麼演。

  就這樣,一群“素人”演員在一位“新人”導演的調度下,拍出了“完全沒有表演痕跡”的《八月》。“這部作品,讓我更明白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張大磊説。

  堅持“奢侈的堅持”

  入圍的6個獎項提名裏,最佳劇情片可能是《八月》劇組最不抱希望的一個。當評審團主席許鞍華念出這個“壓軸大獎”的名單,驚訝與喜悅同時呈現在張大磊的臉上。領獎時,他説:“能堅持一件事特別奢侈,必須有人犧牲付出。”

  這句話的背後,是《八月》拍攝過程中費用捉襟見肘,演員和主創零酬勞工作;是資金鏈幾度斷裂,最後由退休多年的剪輯師父親自掏腰包支援他把電影拍完。

  “畢竟影片的敘事性很弱,光看劇本能了解到的內容就更少,投資人想要掙錢,不看好這個劇本也屬正常。”張大磊説。

  幸運的是,《八月》拍完後因為出色的品質得到投資人關注,市場發行工作也有了專業人員接手進行。11月20日,《八月》在北京一家知名電影藝術中心舉辦“金馬入夢”試映活動,同時公佈將成為愛奇藝影業出品的首部文藝片。

  這兩年裏,《山河故人》《心迷宮》等口碑文藝片都收穫了不俗的院線票房。去年金馬獎上獲得最佳新導演獎的大陸文藝片《路邊野餐》,更是在今年由主創團隊成立影視公司並完成額度近千萬的天使輪融資。

  “文藝片的處境沒有大家想像得這麼難,各種電影節上的亮相交流機會增多了。”回答這個問題時,張大磊認真地想了想,又説,“市場在變得越來越成熟,文藝片和商業片也不再那麼涇渭分明”。

  他説,《八月》結尾處,在異鄉當場工的“父親”結束工作身心疲憊,此時有朋友舉著錄影機讓他“跟家裏説兩句”。“父親”思忖一會兒,對著鏡頭説了3個字——“還好吧”。

  “我想説的也是這3個字。”張大磊説,作為導演其實不必想太多,堅持自己想要傳達的價值觀,拍出好作品是最重要的。(記者趙博 付敏)

[責任編輯:張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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