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8月25日,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江澤民在大連接見凱旋的馬家軍成員。
北京時間2月3日,提到中國田徑體育,馬俊仁和他所帶領的馬家軍是不能不提的名字。作家趙瑜也曾經推出過一部名為《馬家軍調查》的報告文學,其中的第14章名叫《藥魔重創馬家軍》。17年間,這本書的發行版本始終沒有該章節,但是現在,這一章節的內容得以曝光,多位運動員和隊醫爆料,稱馬俊仁強迫選手們服用興奮劑,並親自上陣為運動員打針。以下文章轉自周説公眾號,作者趙瑜、周志興。
1993年8月25日,對馬俊仁和他所帶領的馬家軍而言,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江澤民在大連接見了馬家軍成員。此前的8月13~22日,德國斯圖加特田徑世錦賽,他們帶著獲得的10000米和1500米金牌,3000米金、銀、銅牌凱旋歸來,國家體委、遼寧省委頻頻發出向馬家軍學習的號召。輿論界一致讚揚表彰。這一年在體壇,他們“刷爆”66次紀錄,馬家軍的輝煌震動世界,
全國七運會上,馬家軍隊員有5人13次破了3項世界紀錄。
在當時沒有人知道,國家榮譽的背後隱藏著多少秘密。如今,十餘年過去了,馬家軍叱吒體壇的輝煌早已經成為塵封的記憶,而關於“馬家軍是否服用興奮劑”的話題現在終於可以説了。
17年前,作家趙瑜曾推出一部震驚體壇的報告文學《馬家軍調查》,當年就在那部作品定稿準備出版時,趙瑜迫於相關方面的壓力還是把書中最具震撼力的“興奮劑”部分刪掉了。而現在,這段被刪掉的章節終於重見天日了。
馬家軍調查
被刪掉的章節裏隱藏著什麼 歷史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恢復真相
昨天夜裏,趙瑜給我發來一個微信連結,是關於“馬家軍”的。打開看了,覺得十分震撼。以前,聽説過“馬家軍”的種種傳聞,或者説是醜聞,但是聽説而已,沒有變成文字這樣衝擊我的視覺。馬上給趙瑜寫信詢問,原來,這是十七年前被刪掉的一章。
17年了,刪掉的又被恢復。這就是歷史,歷史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恢復真相。
我準備在“周説”轉這篇文章,這也是“周説”第一次轉別人的文章,倒是為我開拓了新的思路,就是我的好朋友的作品,加上我和朋友之間的故事和交流,作為“周説”的新的産品。
悲劇馬家軍 舉國榮譽之下是藥魔重創
馬家軍姑娘們被罪惡的藥魔深深地傷害。
先後向我反映和證實此事的有關人員,有王軍霞、張林麗、劉東、劉莉、張麗榮、馬寧寧、王曉霞、呂億、呂歐、王媛等老隊員,另外,後來在馬家軍任教不到半年的年輕教練李衛民先生,也談了一些情況。隊醫張琦女士則表達了她不盡的苦惱。
現在,我根據錄音和筆記,先把隊員們講述的主要內容梳理出一個梗概,綜合報告給讀者們。
九位老隊員共同回憶了事件發展概況:
早些年我們在體校訓練,並沒有服用過那些藥,那時候只聽説過興奮劑這個詞兒,據説國外運動員用的賊多。大概是八八年、八九年吧,就知道國內也有運動員開始用了,全國各地都有遼寧的隊友,她們回來説,有利無害就能用,老多隊伍都在用,不用不好使。
我們心裏就覺得人家都在用,咱們再練不也是白練嗎?覺得太不公平,心裏特恨別人使用興奮劑。趕後來,選拔到馬指導這個組,沒來前兒就聽説這個組用藥比較多。我們年齡小,為了出成績,又不懂什麼危害,就跟著用。
頭幾年,馬導也沒整來什麼好藥,就是大力補啦那些個玩意兒,數量也不多,效果並不明顯。那東西負作用可不小,但是,如果吃不著用的少,還得不公平呢。到了九一年以後吧,馬導手上的藥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高級,有口服的,也有針劑,那陣子查的也不緊,就大量地用。
往後長大點兒了,知道這些藥挺害人的,尤其對女孩子危害更大,好些隊員説話聲音越來越粗,大多數隊員還得了肝病,有時疼的不能訓練,睡不著覺,就産生了抵觸情緒,只要馬導不監督,一部分隊員就把口服的藥偷偷扔掉,不吃,但馬導打針還是躲不過去。
有時候想,幹一回體育,用就用吧,早點兒出了成績就不幹了,又想用又怕用,心裏特別矛盾。再往後就麻木了,出不了成績,馬導又打又罵的,還不如瞎用呢。平時打針發藥都是正常程式,咱組可用老了,提回來一提兜一提兜的,稀裏糊塗過日子。
到了一九九二年以後,情況發展到痛苦階段,隊友的身體都變化了,説話嗓子老粗,有的也不來例假了。肝病越來越多,各種毛病都出來了,又聽説往後可能不會生孩子,或者生畸型兒,笑話我們的人越來越多,別説沒有男朋友,有男朋友人家也動搖了,咱心裏難過的要死要活的。
興奮劑就像一塊大石頭,整天壓在心頭,憋的人喘不過氣來,覺得沒人理解我們這些苦孩子。馬導變態上火,我們也快變態了神經了,大夥兒都到了崩潰的邊緣!有時候又想,吃就吃!猛吃猛跑,哪天突然死在跑道上算了!
一九九三年那年剛出了成績,馬上有不少人要回家不幹,倒不是不想掙錢出成績,主要是不想再吃藥,再幹下去,還得吃那些害人玩意兒,可是不吃又不好使,真跑不動。不少隊員怕家裏大人不理解,怕父母逼著自己練下去,就有把過去不敢説的真相,陸續告訴了家裏,想讓家裏大人同情理解咱。
一九九三年榮譽那麼高,還覺得這事關係到國家利益,有委屈擱在心裏頭,哪敢對人説?
結果,飛行藥檢一來,雖然沒有查出什麼,但對咱組隊員的情緒影響可不小。廣島亞運會前躲檢藥,那是第三次飛行檢查,我們像賊一樣從火車上下來,躲到八一隊,那次真挺玄的。
馬導這時候也發慌,總跟我們説,查出誰來誰自己負責,他和組織上都不負這個責任。這不是坑人嗎?大夥兒就寒了心。這樣堅持了不到一年,突然聽説游泳隊出事,大面積給查出來,一下子給我們嚇懵了,心想這下可完了,多高明的藥都能查出來呀。
馬導聽説以後受到不小打擊,他自己就不想幹了,他想退想的發愁,不敢再幹下去,害怕發現用藥前功盡棄,就越來越不想管我們。到九四年底亂了套。隊員們最終集體出走,當然原因很多,但其中一個相當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藥的壓力太大,游泳隊暴露,這事太可怕了。
出了成績的隊友直後怕,當時只會説一句話,説見好就收吧!沒出成績的隊友想,今後不敢用藥,反正也出不了成績,沒希望了,苦也受夠了,不幹就不幹吧。要不然全體隊員怎麼會那麼心齊? 對不?當時我們集體簽名辭退報告,別的沒寫,就寫了這麼一條。
再往後您都知道了,我們跑出來,又從大連集體回到瀋陽。組織上一直做工作,好些事情也沒解決,想退退不下來,只好繼續在隊裏呆一段。不過,我們既然爭取了自由,沒有馬導逼著,就再也不會用那害人的藥,這樣就發生了敗在北京的事。那是頭一次不用藥參賽,打馬拉松接力,誰也跑不動,兩條腿那個沉呀!輸到第五名。
輸到底我們也不吃!接著到五月份,去太原參加全國錦標賽,輸的更徹底,趙老師你都看見了,還是跑不動,不用藥都不會跑了。乾脆全軍覆沒拉倒!王軍霞堅持跑完五千,接著一萬就不想跑了。
輿論界不明白隊裏的內幕,光説我們離開馬導不行啦,背叛了老師啦,給國家造成了損失啦,誰能想到我們的更大痛苦呢?我們知道,談這事兒挺可怕的,我們跑出來這麼長時間,誰都沒敢向記者們講,所以輿論界都不清楚底細,有些記者知道一點,也不敢寫,就是敢寫,報紙也肯定不會發表,可苦了我們了!這是一個總的情況吧。
我沉沉相問:為什麼你們就敢跟我講呢?我不是同樣會寫出來嗎?
她們説:我們合計過,這事兒特別嚴重,要講就跟一個人好好講,講的細一點兒,啥也不保留地講,東講幾句西講幾句説不明白,還不如不説,省的小報亂炒煩死人。
最好寫的真實全面點兒。
在馬家軍的苦難太多了,我們願意最終告訴祖國,告訴社會,以後不要再犯。趙老師您是作家,我們相信作家,我們永遠做您的後盾!願意給您提供一切資料,您可別辜負了我們的期望,寫成一本書留給後人吧……
我的心情無比沉重。
善於思考的老隊員王軍霞嚴肅地説:我們把這些醜事説清楚,是每一個正直的運動員應該做的,我們吃夠了興奮劑的苦,揭露它,並不是針對馬導這個人,而是為了今後的同伴少受這種苦,不受這種苦。今後我們個人更是發誓不用了,比賽打不上去不要緊,只要我們盡了全力,心裏乾乾淨淨就行。
有一次,王軍霞回到家中,對父親母親沉痛交底,她説:哥哥去世了,我很悲傷。我更傷心的是,由於大量用藥,將來,擔心我們這群苦孩子不能為爹媽生孩子, 那該怎樣孝敬老人啊? 她悲傷地説,如果真的不能生育,我就去領養孤兒,不知道大連有沒有孤兒院?我退役後領養五個八個, 十幾個也沒關係。我養活他們,撫養他們長大後上大學,他們都是我爸媽的好孩子,咱家孩子更多啦!--説著説著,她掉下了眼淚。
老隊員張林麗回憶:那時候太小,聽憑教練指揮,許多事情都不往心裏記,印象最深的就是馬導常説這樣的話,他説嘛,不打針你是一匹好馬,打了這針,你就更成了一匹烈馬啦,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呱嘰呱嘰光知道往前衝啊!
呂億很文靜,平時話語不多,她對我回憶:馬導在給我們打針時還説,這種藥, 是給前線打仗的戰士用的,槍子把肚子打個洞, 都不知道疼,還要往前衝鋒啊!這玩意兒打上不知道累,你們比賽跑到終點, 可要給我站住,可不能跑起來沒完吶!他説的真嚇人。
是馬導親自打針嗎?我問。
姑娘們説:他誰也不會相信,幾年來都是他親自打,使用那種一次性的針管。他總跟我們誇,説這種藥是好東西,太好使了, 他指的是EPO,他説誰要不聽話, 跟我耍小心眼子,那吃虧的可是你們,我這裡手指頭動一動,多推點少推點,你們要吃多大的虧?
1995年5月,我和這批姑娘重逢于太原。她們的教練換成了年輕的李衛民。在太原,打全國錦標賽,張林麗沒有服用興奮劑, 她在5000公尺預賽中僅僅跑了一個第九,慘遭淘汰。
事後, 張林麗痛苦地對我嘆息:自從幹運動員以來, 我沒有這樣輸過,沒有丟過這樣的人,連小組出線都出不去? 最後一圈, 我眼瞅著人家往前超,兩條腿不聽指揮就是上不去,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了。都是過去用藥害的,後遺症,要是乾脆從來不用藥,也不會是這樣。
這次比賽前,教練李衛民安排訓練失去把握,他可能誤以為這幫世界級強手, 賽前訓練不在乎一點兒強度吧?所以在比賽前兩天,李教練給張林麗安排了一個8000米強度測檢,狀態和成績都挺好,呈現高峰。
沒想到兩天后,一上場就降到低潮,根本跑不動,水深水淺給估量失誤了。放在過去,張林麗當然不在乎,一邊超量訓練一邊比賽,也是常事,仍水準很高。可嘆現在不同了,她們早就拒絕用藥,賽前需要一點一點往高峰推動。停藥許久以後,運動員不是鳥槍換炮而是炮換鳥槍,賽時又不願使用雙氫睪酮9303、9421等速效藥,這樣張林麗就落到了最低點。
李教練的悲劇幾乎無可逃避,那次比賽的大面積失敗,對他的打擊相當沉重,賽後,他很快離開了這支隊伍。服用興奮劑害死人,而停用興奮劑也能把人害死。他默默地吞下苦果,任由世人的評説和遺忘。
馬家軍兵變後,之所以讓李衛民執教這個隊,是因為他曾經給馬俊仁當過一段助教,過去就跟著老馬打過交道。
李衛民回憶説:我從瀋陽體院畢業,回到朝陽市體校當中長跑教練,我出生在軍人家庭,我愛人學醫,搞藥理,懂得這些東西,也有點路子。老馬選中我當他的助理教練,跟這一點有關。
以前在高原遇到一塊, 搞過合練,路子也差不多。有一次,我領著小隊員跟老馬一塊兒集訓,準備出國打中學生國際比賽。那時候藥比較缺,經費不足,隊員也比較小,輕易不用藥。
老馬要打針,我的隊員也到他宿舍去,他有意不讓我看,避開我,這倒不是要對我保密,而是怕我説他用量偏心眼兒,回來我一問, 小隊員説果然是這麼回事,他給我的隊員兩人合打一支,一人打一半,給他的隊員一人打一支,怕我有意見。那時候他也在摸索,我們都沒經驗,結果那次效果相反,他給隊員打過量了, 反而跑不動,有的高燒不退,臨到出國還跑不上去,只好臨時換人。
所以説,老馬也有一個積累經驗的摸索過程。隊員不到相當承受水準,一般只能兩人用一支。後來的隊員強了,才發展到一人一支也照用沒事兒。老馬用藥一慣比別人重視,劑量也偏大。他正式到省裏帶隊以後,首先爭取一個項目,就是爭當科研先導運動隊,這樣在用藥待遇上可以優厚一些,他是很重視這方面的。
國際田聯藥檢官採用飛行藥檢的辦法“突襲”馬家軍,大的行動應是四次。能否查出服用禁藥,關鍵環節在於:這時候的隊伍是處在調整準備階段呢,還是處在積極備戰階段。如在調整階段,隊員們前番大戰業已結束,訓練無需強化,藥物來源有限,通常情況下沒有禁藥,自然查不出來。
如在積極備戰階段,訓練進入倒記時,各種手段都用上,有的運動隊日日夜夜都在用藥,這時候一查一個準兒,驗尿驗血都能逮住藥魔。對於馬家軍,經歷飛檢四次,時間是:第一次,1993年12月15日,馬家軍高峰年的結尾,隊伍進入幾年來最大的一次調整期,馬俊仁正在享受榮譽,一週後鬧起辭職風波,注意力集中在官場和商場,受檢地點是瀋陽。
第二次還在瀋陽,距首次藥檢兩個半月,即1994年3月8日,隊伍推卻了所有賽事仍在調整,老馬正忙於大連方面的基地籌建。在兩次藥檢之間,老馬率部進京在2月20日打過一場馬拉松接力賽,全程速度比上年慢了兩分鐘。藥檢官兩次飛來瀋陽,全隊都處在停藥當口,馬家軍安然無恙,媒體報道正常。
此後,馬家軍七月下旬搬家到大連,當年的重頭賽事是廣島亞運會,八月下旬積極備戰,到雲南進入高原訓練,準備十月份出征廣島。這時候,確是各種手段一起上,日日夜夜在用藥。
一個月以後,即9月21日,老馬率部下山,乘火車從昆明赴北京。就在這萬分緊要關頭,國際田聯第三次飛行藥檢馬家軍,可怕的局面就要來臨!此時此刻接受檢查,一查一個準兒。
而萬分危急中又有萬分幸運,巧的是藥檢官于9月22日飛向了瀋陽,南轅北轍,撲了個空。馬家軍的位置正在疾風北行的漫漫鐵道線上。後面我將寫到這次藥檢的曆險經過。當藥檢官最終在北京查到馬家軍時,時間已是9月28日,即老馬得知消息4天以後了。這4天中,老馬抓緊機會採取了相應的補救措施。對於此次藥檢,事發前後未見任何報道。這第三次最為驚險。
第四次飛檢這支隊伍,時間就到了1995年的春天,兵變已經發生,昔日馬家軍全體老隊員已經拒絕用藥很久,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國家和馬家軍名譽下的騙局忌病諱醫,回避膿瘡,結果呢?
1998得5月,這部長篇報告文學《馬家軍調查》,由《中國作家》雜誌全卷推出,引發多方爭議。由於種種原因, 以上《藥魔重創馬家軍》一章,當時沒有發表。十五年過去,這一章始終未能與讀者見面。如今重讀,令我不勝感慨。可嘆中國體育史上,一支叫做馬家軍的女子中長跑隊伍,曾因興奮劑助推輝煌,最終,還是受了興奮劑的大害,全軍覆沒了。
2000年, 馬俊仁先生重整舊部,向雪梨奧運會衝擊。但是,出征之前,國內實行禁藥自檢,馬家軍有多名運動員被查出服用興奮劑,導致全軍從青海多巴訓練基地撤退,教頭馬俊仁受到通報批評,輿論譁然。這段往事,讀者可以從原國家體育總局領導人袁偉民先生的紀實著作《體壇風雲》當中查閱端倪。
此後,馬俊仁先生又有弟子被查出服用違禁藥物,隊伍也就實在帶不下去。簡單説,自2000年以後,國際體壇普遍應用了針對EPO藥物的檢驗方法,改驗尿為驗血,馬家軍曾經的“靈丹妙藥”只能宣告失效,無法保持原有水準。
有讀者會問:為什麼我們國家自己查藥查得這麼緊?道理也簡單,在世界體壇升國旗奏國歌,乃一國之榮譽,乃政治之需要,也是百姓同胞的高興事,金牌之意義美妙而又特殊。但是,一旦金牌變做醜聞,事情反而非常糟糕,如果金牌得而復失就更不划算,還不如不得。不僅失去了金牌的正面意義,而且産生了負面影響。
中國游泳隊屢被拒絕參賽,好像我們一下水就污染了泳池,便是痛心一例。有些教練員和運動員冒險一搏,不管不顧,其危害性甚大,他們一齣事,即被攻擊成中國的政府行為。這一點也沒辦法,因為我們的運動隊確實不是私有制,不姓“資”而姓“社”,從頭至尾都是國字號。
為預防有人“冒險一搏,不管不顧”,只好由體育當局自查自管,防患于出征前之未然。否則,必將影響中國成功地申辦奧運會。後來,奧運會申辦如願,我國藥檢系統又必須與國際接軌,要努力達到世界先進水準。你看,中國放鬆了自查自管行不行呢?
還有讀者問:既然馬家軍因藥物困擾而無緣奧運,那麼,獨立後的王軍霞,為啥還能奪取亞特蘭大奧運會5000米金牌和10000米銀牌?
我的看法: 首先,王軍霞在毛德鎮先生帶領下,堅持了刻苦訓練,能夠排除干擾,及早走出“兵變”後之困境;其次,王軍霞的確是一位亞洲人種當中少有的中長跑天才,而且,臨場實戰經驗足夠豐富,加上一些運氣成分,最終保證她獲得了好名次。
注意:這裡説的是好名次,而不是好成績。只要讀者上網一查便知,王軍霞儘管獲勝,但距離自己1993年前後的5000米佳績和10000米紀錄相差甚大。如萬米一項,王軍霞所創世界紀錄為29分31秒多,而她在奧運會奪取亞軍, 成績僅為31分01秒多,兩者相差1分半。
她奪取5000米金牌的成績為14分59秒88,也比她的最好成績慢了將近9秒。兩項對比, 在國際高手間決不是小的差距。所以説,奧運會上奪得好名次,並不等於開創或者保持了好成績。王軍霞獲勝,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2013年,陜西出版界朋友將《藥魔重創馬家軍》一章公諸於世,我的心情依然複雜沉痛。回想15年前,《中國作家》蕭立軍、章仲鍔等諸位編輯,決策緩發此章,目的還是維護國家和馬家軍名譽,期待這支隊伍能夠自我療傷,早日重新崛起。唯嘆良好願望終難濟世,馬家軍無法走出禁藥陰影。除少數隊員外,大多數姐妹命運倍加淒涼。看來,忌病諱醫,回避膿瘡,到底不算好辦法。
[責任編輯:張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