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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陜蒙金三角貧富調查:少數人暴富掩蓋多數人貧窮

時間:2010-07-01 12:10   來源:半月談

  編者按:山西、陜西、內蒙古交界地帶是我國煤炭、石油、天然氣資源富集區,被稱為能源“金三角”。前些年,這一地區由於加大資源開發力度,出現了利益分配不均、貧富差距拉大、社會矛盾加劇等問題。如何破解資源富集區的共性難題,如何探尋收入分配公平之路,半月談記者多次走進這一地區展開調查。

  利益失衡 矛盾重重

  ——晉陜內蒙古“金三角”貧富差距調查(上)

  富人的一桌飯要農民不吃不喝辛苦一輩子

  有人説,看世界車博會要到“金三角”城市的街頭,悍馬、賓士、寶馬、保時捷隨處可見。當地老百姓稱,這些車的車主大約有兩種人:一是前幾年發財的“油老闆”,一是這幾年暴富的“煤老闆”。這些人出手闊綽,“坐騎”動輒幾百萬元,什麼車流行買什麼車,什麼車貴坐什麼車。

  不少高檔酒樓、飯店也聞風而來,生意興隆,食客爆滿,一桌幾萬元乃至十幾萬元的菜肴並不鮮見。在這裡採訪,記者看到燈紅酒綠的城市與貧困的農村形成了強烈反差:一些貧困山區的農民,年每人平均收入僅三四千元,一桌富人的飯要他們不吃不喝辛苦一輩子。

  時間倒流20年,這裡原本一片貧瘠。自上世紀90年代開始,隨著資源開發步伐的加快,晉陜內蒙古交界地帶成了“淘金者”蜂擁而至的樂土。尤其是前幾年煤炭、天然氣等能源産品價格持續走高,帶來了開發企業的高額利潤,造就了一批暴富人群。許多資源開發企業從業人員享受著高出其他行業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薪酬。資源開發還促成了一批財政富裕地區,如內蒙古鄂爾多斯市,陜西省神木、府谷等縣,已由過去的貧困地區變成了冉冉升起的“財政明星”。然而大部分從事傳統産業的農牧民仍然十分貧窮,一度出現反差明顯的“企富民貧”、“縣富民貧”現象。

  山西省左雲縣一名幹部説,在資源收益的初次分配中顯得極不合理:少數人的暴富掩蓋了多數人的貧窮;財政增長速度遠遠快於居民收入,財政的富裕掩蓋了老百姓的貧窮。

  與此同時,一些央企的介入也加劇了利益分配失衡。它們以相對低廉的價格從資源富集區輸出能源産品,但依照當前的財政稅收體制,對地方留利很少。在目前能源産品市場依然火爆的情況下,當地一些幹部群眾抱怨,這是“央企吃肉,地方喝湯”。

  水幹了、地陷了、樹死了、人走了

  近年來,內蒙古西部地區的煤炭資源開採強度迅速增大。記者在原煤産能超過2億噸的鄂爾多斯市看到,大批礦井的生産能力通過技改得到提升,有的原設計産能300萬噸的礦井,擴大至1000萬噸、2000萬噸;原來年産數十萬噸的民營煤炭企業,技改後多數擴大至100萬噸以上。與此相應,礦井的服務年限隨之縮短,採煤塌陷區範圍快速擴大,失地農民人數增加速度也在加快。

  記者在神木縣採訪了解到,近年來由於煤炭的強度開採,縣境內塌陷區面積已達67.7平方公里,近7000農牧民飽受塌陷之痛。

  神木縣和內蒙古伊金霍洛旗是一家央企的主力煤田所在地,這裡佈局著上灣、榆家梁等千萬噸級的礦井。隨著煤炭的大規模開發,礦區脆弱的生態環境已遭到嚴重破壞。煤田採空區地表塌陷,水源滲漏,植被枯死,土地無法耕種,許多村莊因喪失基本生存條件而不得不搬遷。

  “雖然這家央企的礦井設計年限為70年,可對上灣村而言,每天都能看到塌陷面積的擴大。”去年3月,伊金霍洛旗烏蘭木倫鎮上灣村支書郭快樂介紹,當時全村4萬多畝土地中已塌陷2.5萬畝,兩個半自然村的人口已全部遷至城鎮。今年3月底,他告訴記者:“一年來又塌陷了6000畝。”

  水幹了、地陷了、樹死了、人走了……上灣村白家岩自然村社長白光耀帶記者去他們過去生活的村莊參觀:搬遷空了的村莊撂下了一處又一處倒塌的房屋;廢棄的耕地裂開了一道又一道長長的“傷口”;村子附近一座上世紀70年代挖的水庫已因採空塌陷而乾涸。白光耀説:“塌陷的地方整體下降了兩米多,最深的三米多。塌陷後地裏就沒有一滴水了,溝裏的樹也死光了。”

  記者在神木縣店塔鎮、中雞鎮一些搬遷的村莊,看到的景象和白家岩相似,仿佛遭受過一場強烈地震。

  據烏蘭木倫鎮負責土地管理的一名幹部介紹,全鎮108個自然村中有49個因為塌陷、污染等問題需要搬遷。旗裏規劃了兩個移民安置點,現在已經有1600多戶農牧民搬遷進城。當地農民十分無奈地説:我們是被城鎮化的。

  郭快樂十分憂慮地説,遷出來的村民們雖然住進了政府提供的補貼性住房,但他們有點時間就去找政府、找煤炭企業“談判”,要求就業,要求多補償。

  “內部招工”將當地農民拒之門外

  除了收入分配的不公讓老百姓心中糾結,更讓他們擔心的是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採訪中,記者了解到目前失地農民的住房、生活費、醫療及養老保險等雖得到了初步保障,但他們的就業現狀及前景令人擔憂。

  郭快樂説:“照目前的補償看,低是低了點,但生活沒問題。佔地、塌陷和搬遷,給農民補多少錢是小事,這些人進城後的就業是大事。”

  由於央企採用高産高效礦井開採煤炭,用人很少,天然氣開發企業用人更少,對地方就業貢獻微不足道。而一些“內部招工”規定更讓當地農民十分不滿。白光耀説,他們村裏這些年遷出的220多人中,有不少子弟是煤機、電氣等專業畢業的學生,但也進不了央企下屬的煤礦。他們從這裡挖走了煤炭,拿著一年幾十萬元的高工資。這些不説了,憑什麼一樣的子弟,他們的就能進企業繼續拿高薪,我們的就只能領補償?

  塌陷區不少群眾對資源開發方不願多承擔社會責任的做法意見頗多,衝突時有發生。

  神木縣在煤炭資源的快速開發中,由於貧富差距過大,一度成為榆林市“陳情第一大縣”。煤炭資源的過度開採和煤化工等工業的快速發展,開發方與當地農民在收入上的巨大反差,社會矛盾不斷加深,村民大規模陳情明顯增多。2005年,全縣僅接待涉煤陳情群眾就達89批、4650人次。

編輯:孫金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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