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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寧:“只要是你著迷的事情,怎麼會覺得苦”

2017年08月30日 13:50:28  來源:光明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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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學生眼中,“70後”的她,有著“80後”的外表,內心更藏著一個“90後”的精靈。科學研究,在她那兒從來不是一個沉重的話題,而是一種非常讓人著迷的遊戲。她是清華大學醫學院教授顏寧。 

  對生物專業的學生而言,顏寧的經歷是“距離剛好、不遠不近的勵志藍本”,給了他們更多努力跳起來去觸摸夢想的動力。 

  在清華,顏寧度過了豐富多彩的4年大學時光。2007年,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拿到博士學位之後,顏寧重返母校,成為清華最年輕的教授、博士生導師,在醫學院獨立建設並領導了一個實驗室,主要致力於研究在基本生理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膜蛋白結構與機理。 

  “剛開始建實驗室的時候,我都快瘋掉了。”顏寧説,那時候真是白手起家:裝實驗臺、訂購儀器試劑、手把手教學生做實驗……其曲折之多、進展之慢,讓急性子的她直抓狂。“大約有半年的時間我都異常焦慮,後來一切步入正軌後,就順暢得多了,感覺做實驗跟國外沒什麼區別。” 

  “跟國外沒什麼區別”的,還有科研成果上的高産。自2007年回到清華大學獨立領導實驗室以來,顏寧發表學術論文40篇,其中13篇她本人作為通訊作者的論文發表于《自然》《科學》《細胞》等頂級期刊,其成果兩次入選《科學》評選的年度十大進展。其速度之快、水準之高,令國內外同行刮目相看。

  如此驕人的成績是如何取得的?

  “最重要的還是專心、專注。”顏寧説,每天除了回家吃飯、睡覺,自己差不多有14個小時“宅”在實驗室裏,到了緊張的攻堅階段,乾脆不分黑白連軸轉。

  “別人老問我苦不苦,其實只要是你著迷的事情,怎麼會覺得苦?”顏寧説,“所謂苦,就是不得已做你不想做的事。別人可能會覺得做實驗、寫論文很枯燥,但我自己樂在其中,就像有些人打遊戲上癮似的,著迷嘛。” 

  在顏寧看來,做科研跟藝術創作一樣,是很美妙、很激動人心的事:“當你把細胞裏那些只有幾個到幾十奈米大小的蛋白質分子解析出其原子解析度的結構、在電腦上放大幾億倍之後,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些美麗的構造如何行使複雜的功能時,你就會感嘆大自然的神奇!很多時候,她的精妙設計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而你是世界上第一個揭示出這些奧秘的人,那種成就感和滿足感是難以言喻的。” 

  讓顏寧著迷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做科研時的簡單、輕鬆、自由。“做科研會讓你身心都很輕鬆,喜怒哀樂都變得特別簡單。在實驗室裏我的頭腦很清醒,不用去想任何其他的東西。你會感覺到,這個世界就是你的,就看你的思維有多廣闊,能走到哪個地方,沒有其他任何限制。總之,是一種挺美好的感覺。” 

  科研上,顏寧最討厭的就是“蠻幹”。與很多人對中國科學家某種“勤勉,甚至過度勤勉”的刻板印象不同,顏寧從來不對學生來實驗室的時間作硬性規定,她説自己喜歡那種“聰明動腦子,加稍微懶惰一點兒”的學生。 

  這與她的自身經歷有關。15年前,顏寧剛剛從清華本科畢業,到普林斯頓大學念博士,她常常跟導師施一公爭執。這個國內名校畢業、第一次出國的小女孩既自卑又自負,信仰勤力,面前有100條路,非要一條一條都試過才甘心。 

  “我後來發現,不論怎麼跟他爭,當我把所有的路都走了一遍後,最後好像還是他説的那個是對的。”很多年以後,顏寧才慢慢發現,這緣于長期經驗積累和嚴密分析形成的“科學直覺”,就像在路上看到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有經驗的人一定會本能地閃躲一樣。 

  如今,顏寧成了“給團隊指路的人”。她説,自己不相信運氣,只相信實力。科研要耐得住寂寞、要勤奮、能頂住壓力,這是一個積累的過程。“就是你訓練積累到一定程度,它是水到渠成的。” 

  顏寧對研究生的要求是敬業,因為實驗室有好的論文發表記錄,她擔心學生變得功利,只看到論文,而忘記了發表論文的目的是對研究工作進行傳播。“我希望他們做實驗能持著積極上進的態度,但又要以一種平常心去研究。”顏寧説。 

  做探索性研究的感覺,就像在黑夜中摸索。科學家的面前是一片迷霧曠野,不知道研究方向是否正確,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甚至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做得出來。 

  “我最滿意的是把一個我開始認為非常有挑戰性的領域做到不再讓人望而生畏。我的實驗室積累了大量做膜蛋白的經驗,培養了一批做膜蛋白結構生物學的年輕人,可以挑戰更有意義的靶標了。我的職業理想是找出下一個巨大挑戰,希望可以解決更有普遍意義、更基本的生物醫學問題。”回顧在清華工作的幾年時光,顏寧這樣説。(記者萬玉鳳)

[責任編輯:葛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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