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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蒼穹本色,不一樣的“詩與遠方”

2017年08月09日 14:45:28  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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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説,原生態是她的底色。看那草原的起伏,天空的高遠,奔騰的牛羊,以及密林深處的鳥兒;

  有人説,獨特的文化是她的魅力。看那悠揚空曠的長調,熱情奔放的安代舞,低回婉轉的馬頭琴,還有獨特文化養育的善良淳樸的人;

  還有人説,內蒙古,這片遼闊美麗的土地,代表了一個意象、一種美學、一種生活方式,是萬千都市中人魂牽夢縈的“詩與遠方”。

  70載春秋逝去,內蒙古展示給世人的既是新鮮現代的邊塞風情,也是古老珍貴的蒼穹本色,更是經濟社會跨越式發展的北疆樂章。

  15天,5000公里,從林海到草原,從邊境到內陸,從賞景致到看發展,從聽故事到探人心,一路行進,只為用腳步丈量內蒙古變化的軌跡,以真心感知內蒙古前行的動力。

  回內蒙古,去建自己的家園 

  一個家庭和一座邊境鄉村的時代變遷 

  “因為一條布拉吉,我爺爺在俄羅斯追到了奶奶。”中俄邊境,67歲的曲德新講起家族往事。

  恩和俄羅斯族民族鄉地處額爾古納市西北部,西部與俄羅斯隔額爾古納河相望。這裡的邊境線長約75公里,轄區總面積約2068平方公里,總人口約2400人,其中俄羅斯族及華俄後裔約佔56%。

  20世紀初,曲德新的爺爺曲洪生和幾個同鄉一起去了俄羅斯赤塔州。在那裏他遇到了俄羅斯姑娘阿西妮娜,併發起愛情攻勢。不過她給他出了道難題:一條布拉吉(俄式女裙)。

  “那時候俄羅斯重工業發達,輕工業相對落後,所以她半開玩笑地提出這個要求。沒想到我爺爺當真了。”曲德新笑了起來,“他從俄羅斯騎馬回到中國,再從滿洲裏一直到呼倫貝爾,花了幾天幾夜,終於把一條美麗的布拉吉交到了心愛的姑娘手上。奶奶被這個瘋狂又實誠的中國小夥兒感動,真的嫁給了他。”

  婚後,曲洪生思念祖國心切,舉家遷回恩和。這塊土地逐漸聚集了更多從俄國返回的中國人與俄國人。他們住在溫暖的“木刻楞”中,吃著列巴、奶油、蘇巴湯,過著“巴斯克節”,保留著最原始的俄羅斯民俗。在內蒙古自治區的支援和當地人民的努力下,恩和,這個全國唯一的俄羅斯族民族鄉于1994年正式成立。

  曲德新正是第一任鄉長。自打上任起,他便開始投身於家園建設:通路、通電、通水,危房改造,林場改革。這位老黨員在退休後又成為鄉里開拓“俄羅斯民俗風情家庭遊”的帶頭人。每天,曲家人都站在自家大院前,唱著俄羅斯民歌,歡迎遠方到來的客人。

  看著老鄉長初嘗甜頭,鄉親們終於放開手腳。人們將自家小院拾掇得精緻整潔,紅紅火火搞起了家庭遊。2016年,恩和鄉旅遊接待人數從2007年的1.8萬人次增加到60萬人次,家庭遊戶均純收入約9萬元。家庭遊成為恩和人民脫貧致富的主要渠道。

  俄羅斯族民族鄉也不全是俄羅斯族人。事實上,蒙古族、鄂溫克族、滿族、達斡爾族等近10個少數民族的人都生活在這裡。“民風淳樸是這裡最大的特點。”曲德新説,“各民族團結和諧,誰家有事,大家都互相幫忙。”

  內蒙古自治區有著長達4000余公里的邊境線,那裏生活著多個少數民族。興邊富民行動、扶持人口較少民族發展、少數民族事業發展3個專項規劃的出臺,使自治區集中連片特困地區和少數民族聚居區成為脫貧攻堅的重點,全區新增財政扶貧資金的60%以上用於少數民族聚居地區發展。

  2014年,內蒙古自治區下發《關於幫扶額爾古納市俄羅斯族聚居區工作的實施意見》。3年來,對口幫扶的自治區15個廳局共落實資金1604萬元,為恩和鄉建設了遊客服務中心、俄羅斯民俗館、旅遊公廁等設施。與恩和同屬呼倫貝爾市的全國“三少”民族自治旗——鄂倫春自治旗、鄂溫克族自治旗、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也都享受著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援。

  現在,曲德新的兒子曲波也進入鄉政府工作,為恩和的未來注入一份新力量。一個家庭的歷史,見證了一座鄉村的變遷。恩和從偏僻落後之地轉變為民俗家庭遊的首選之地。曾經寂靜的山鄉迎來了車水馬龍,溫飽線上的人們從此過上富足的生活。

  從遼闊草原,進軍“中央廚房” 

  一頭牛和一隻羊的現代化軌跡 

  從走上大轉盤,到走下大轉盤,一頭牛平均花費8分鐘。一圈過後,10公斤新鮮牛奶便潺潺流出。

  在赤峰澳亞現代牧業有限公司的擠奶大廳,這個具有世界先進水準的轉盤式擠奶設備上,每頭牛每天4上轉盤,每個大轉盤每次可容納80頭牛,整個公司日産鮮奶量達220噸。這些鮮奶被立即運往伊利、蒙牛等乳製品企業,經加工後,出現在全國各地的超市裏。

  泌乳牛舍、後備牛舍、斷奶犢牛舍、犢牛島、精料庫、乾草棚、趕牛通道、擠奶廳——在公司大廳,透過24小時監控器看到的這些場所,是每一頭牛行走過的軌跡。從出生到配種,再到産奶,一頭牛約需要23個月的時間。

  依託內蒙古阿魯科爾沁旗優質豐富的牧草資源,不少企業將發展的目光投向這片廣袤的土地。而企業的大量進駐、先進技術的運用,也讓草原人民傳統的畜牧業,迅速步入專業化、集約化生産。

  赤峰澳亞現代牧業有限公司項目廠長沈青説,如今廣袤草原上的牧民們,再不似當年一般靠天吃飯。“種+養+加”一體化時代到來,讓每一個新開發出的項目、每一個新矗立起的工廠,都成為“牛羊的中央廚房”。

  距離赤峰400公里之外,在世界著名的四大優良草原之一——錫林郭勒大草原腹地,一幢純白色的廠房裏,待宰、屠宰、排酸、分割、精深加工、清潔生産、速凍、冷藏、冷鏈運輸、冷鏈銷售,64道工序、18個關鍵控制點層層把關,每一隻羊的軌跡,也被精密計算著。

  2016年9月,“國際標準化牛羊肉屠宰及精深加工項目”在錫林郭勒盟大莊園肉業産業示範園建成並投入生産,産業鏈條涵蓋了飼草種植、牛羊繁育養殖、品種改良、屠宰與精深加工等多個領域。整個廠區産地面積近50萬平方米,建築面積近10萬平方米。

  寬闊的園區中,通體純白的廠房最為引人注目。走進廠房,世界一流的生産設備和工藝流程正在緊張作業中。數據顯示,整條流水線日屠宰肉羊1萬隻,屠宰肉牛500頭,年加工生産10萬噸肉製品,年産值近50億元。

  “錫林郭勒大草原碧草如海、牛羊成群,是世界級的天然牧場,我們正在致力於讓這裡的牛羊肉加工業能夠與優質良種肉牛、肉羊相匹配,並將其轉化為高端商品。”在高度自動化的生産流水線前,大莊園肉業有限公司總經理陳喜良説。

  對畜産品加工行業進行整合提升,提高畜産品精深加工水準,延長産業鏈條,提高畜産品附加值,將進一步引領帶動全産業鏈的提質增效。

  展示用的冷凍櫃裏,是精挑細選、精心包裝好的一塊塊羊肉。越賣越小,越賣越精,標誌著産業從低端逐步邁向高端,産品從初級肉産品逐步邁向高端消費商品。隨著市場的不斷打開,售價和收購價相繼提高,最終獲益的是草原上的牧民。

  去年內蒙古牲畜存欄連續12年超過1億頭只,達到1.36億頭只,京津地區的優質牛羊肉産品超過一半來自內蒙古。同時,依託電子商務平臺和日益發達的配送體系,內蒙古新鮮牛羊肉在出廠後,可以迅速走上全國人民的餐桌。

  今天,人們通過手機掃描包裝上的二維碼,就可以對每一塊牛羊肉進行準確“溯源”。從遼闊草原邁向“中央廚房”,在科技變革和産業升級中,草原上的牛羊所走過的軌跡,也成為一條高效、生態、安全的現代化軌跡。而這,也正在成為內蒙古蓬勃發展的加速度。

  “一種精神,它永遠不過時” 

  一對姐妹和一支隊伍的赤誠初心 

  “草原英雄小姐妹/龍梅和玉榮/我多想和你們一起/在暴風雪中/在大草原/看守公社的羊群”29年前的一個夏夜,海子寫下《遠方——獻給草原英雄小姐妹》,道出千萬人的心聲。

  在孩子被普遍呵護的當下,人們很難想像兩個平均年齡只有10歲的孩子能做出此番壯舉:

  1964年的一天,當暴風雪襲來,蒙古族少女龍梅和玉榮為了不使生産隊的384隻羊遭受損失,趕著羊群在暴風雪中堅持一天一夜,直至暈倒在雪地裏。因為嚴重凍傷,二人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截肢。“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動人事跡,相繼被寫成歌曲、搬上舞臺、拍成電影,姐妹倆成為家喻戶曉的英雄。

  53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女孩已經年過花甲。姐妹倆始終在各自的崗位上勤勤懇懇工作,用自身行動詮釋著愛國、敬業、責任和擔當。

  內蒙古民族藝術劇院編排創作的音樂劇《草原英雄小姐妹》謝幕時,響起了觀眾經久不息的掌聲。走上舞臺的龍梅感慨:“我老了,但我仍然懷念草原、懷念家鄉,如果再讓我回到那一年,為了國家、為了集體,我仍然無怨無悔。”

  姐妹二人這些年被問到最多的問題,是“你們當時為什麼不把羊群丟下跑回家”。玉榮説:“那場暴風雪,有人説是奇跡,有人説不可思議,其實答案很簡單,珍愛生命,善待自然,是我們草原人民永遠不忘的信念。”

  2015年,在內蒙古社會科學院發佈的“內蒙古十大文化符號”中,“草原英雄小姐妹”名列其中。退休後,姐妹倆沒有閒下,時常奔赴各地與青少年進行交流。玉榮坦言:“我知道,今天的孩子們同樣能夠做到,而且比我們做得更好。”

  “坐上我的勒勒車,帶你去從前,找到鳥熟悉的路,去看當年的草原……從此你會明白,我們的那首歌,為什麼永遠也唱不完……”由錫林郭勒烏蘭牧騎打造的民族歌舞劇《我的烏蘭牧騎》正在錫林浩特歌舞劇院上演。第一支烏蘭牧騎正誕生於錫林郭勒盟的蘇尼特右旗。一幕幕烏蘭牧騎人演出、勞作的動人場景,帶領觀眾穿越時空,重回老一代烏蘭牧騎艱辛卻美好的舊時光。

  對於草原上的人們,“烏蘭牧騎”是一個永恒的符號:1957年初,自治區文化廳根據牧民群眾實際需求和牧區特點,提出在牧區和半牧區搞小型的、流動的、綜合性的文藝工作隊。它的名字就叫“烏蘭牧騎”。

  這絕不僅僅是一支普通的文藝隊伍。過去,他們在演出間隙,為牧民洗衣做飯、剪羊毛、照相甚至理髮,今天,他們還在堅持宣傳、輔導、服務,傳播科學文化知識——任憑時光流轉,烏蘭牧騎人始終用他們的熱血和汗水,溫暖和感動著草原上的人們。

  “我們活躍在草原、戈壁、農舍和蒙古包之間,每年演出不少於100場。絕大多數演員都在牧區長大,他們清楚地知道這裡生活的人們的習俗和他們的需求,在舞臺上表演的也都是屬於自己的、充滿感情的東西。”《我的烏蘭牧騎》主演烏日嘎説。

  60年來,烏蘭牧騎隊伍已經擴大到75支,由最初的每支10多人增加至40人左右,出行工具從勒勒車變成了汽車,燈光舞美設施也逐步邁向現代化。此外,他們還走出了國門,將“草原舞臺之風”進一步刮向了世界。

  “今天,我們的演出條件有了飛躍式發展,旋轉式舞臺、燈光的加入,為演出效果增添了光彩。但是,烏蘭牧騎永遠和當初一樣,深入生活、紮根人民。烏蘭牧騎精神永不過時!”演員斯琴巴特爾每每説到“精神”一詞,都會情不自禁攥起拳頭。

  56歲的錫林郭勒烏蘭牧騎團長、舞蹈家孟玉珍清楚地認識到這支隊伍的使命:未來,還要不斷探索改革創新之路,創作出更多接地氣、揚正氣的作品。

  龍梅和玉榮早已不再是孩子,烏蘭牧騎迎來了一批又一批新鮮血液,但這一對姐妹和一支隊伍身上蘊含的精神,早已融入這片土地,化為這裡人們的信仰信念和自覺行動。它經過歲月洗禮,愈發歷久彌新。走近它,也就走近了內蒙古砥礪奮進的初心。

  (本報記者 劉夢 李笑萌 高平) 

[責任編輯:葛新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