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時報:您好!習近平到梁家河插隊時,您是村支部書記。他到梁家河以後,您與他朝夕相處,在生産和生活方面有很多接觸,並結下了深厚友誼。請您具體講一講習近平插隊期間的情況。
梁玉明:近平他們來下鄉的時候,我是梁家河的村黨支部書記。那個時候,農村以糧為綱,村支書就是大隊長,主要的工作就是帶領社員苦幹,大幹,多打糧食,一切工作都是以糧食生産為中心。
近平他們這些北京知青是1969年的元月17號到的我們文安驛。那天,我們村派了兩個生産隊的社員,還帶著毛驢,趕到文安驛把他們接了回來。
知青都帶了很多行李,大包小包大多裝的是衣服、被褥,雖然看著挺大,但分量並不重。近平有兩個箱子,不算大,有個社員看他的箱子小,以為很輕,過去一拎,結果死沉死沉的。社員説:“呀,這箱子看著不大,咋這麼重!裏面裝了金元寶嗎?”
當時我們梁家河大隊有兩個小隊,一個前隊,一個後隊,也叫一隊、二隊。回來以後,我們就把這15個北京知青分到兩個隊。一隊住了9個知青,5個男的,4個女的,兩孔窯洞就分別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二隊是6個知青,其中包括近平,全都擠到一孔窯洞裏,在一鋪炕上睡覺。
他們這些北京來的後生,連我們山溝溝裏的灶臺都沒見過,更不會燒柴做飯。我們隊上就派了一名社員負責給他們做飯。過了兩個月以後,他們學會了做飯,以後就都是自己做飯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我們村裏人和這些北京知青都熟悉了,那時候我們才知道,近平那兩個沉甸甸的箱子裏裝的全都是書。我那個時候就覺得很感慨:近平當時是個十五歲的娃娃,雖然個子高,但是挺瘦的,這兩大箱子書,我們幹慣了體力活的社員都覺得太沉了,他竟然從北京一路給搬到千里之外的山溝溝裏來,真是太不容易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開始注意觀察這個知青裏面年紀最小又愛讀書的娃娃。
學習時報:知青剛到村裏的時候遇到什麼生活上的困難嗎?
梁玉明:知青首先遇到的障礙是語言交流上的困難。我們陜北的口音很重,知青剛來的時候,語言跟農民不通。剛開始時,知青説了一句話,農民聽不懂,就説“害怕”。知青就懵了:跟你説句話而已,你害啥怕?其實農民説的是延川本地的方言:“害不哈”,是“聽不懂”的意思,知青也聽不太明白,就聽成了“害怕”。知青就問我:“我們一説話老鄉就害怕,這是咋回事?”我跟他們解釋説,他不是害怕,他是説“害不哈”,意思就是“聽不懂”。我就跟知青説,你們要學老百姓的語言,學會陜北方言,這樣才能方便溝通交流嘛!慢慢地,知青就學著説我們本地的方言,與社員交流起來就沒有語言方面的障礙了。
學習時報:你們是怎麼和知青們熟悉起來的?
梁玉明:那個時候,我們社員經常和知青在一起學習。我記得當時學習毛主席的文章比較多,《為人民服務》《愚公移山》《紀唸白求恩》等等。我是村黨支部書記,組織給他們上課,但是實際上,我也是和他們一起學習。
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為人民服務》這篇文章。毛主席在這篇文章中有一句話:“只要我們為人民的利益堅持好的,為人民的利益改正錯的,我們這個隊伍就一定會興旺起來。”這句話的核心思想就是:衡量對錯的標準,應該從人民的利益出發。我們始終要堅持好的,堅持對人民有益的,改正那些錯的,那些對人民無益的。這篇文章不咋長(陜北方言:即不怎麼長),我見近平反覆地看,反覆地讀,愛不釋手。我當時還在心裏想:這個娃娃咋這麼愛學習呢!
在梁家河插隊的這段時間,近平還閱讀了大量書籍。政治、經濟、哲學、文學方面的書,他看得真是太多了!只要有一點點空閒時間,近平坐下來就看書,有時候一直看到深夜才睡。那時候在我們黃土高原的窯洞裏,近平吃不飽穿不暖,每天要上山勞動,想學習只能硬擠出一點時間,晚上看書只能就著昏暗的煤油燈,但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他卻對學習有著濃厚的熱情。我們都説,社員抽煙有“煙癮”,近平讀書有“書癮”。
今天我們總是跟孩子説:“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這條路,對於當時的近平來説,幾乎就是不通的。他父親習仲勳當時受到嚴重的政治迫害,近平本人被劃分為“黑幫子弟”,他就算刻苦學習,一般也沒有上大學的機會。實際上,近平讀書並沒有明顯的功利性,也不是為了考大學,而是出於對知識的渴求。他在梁家河待了七年時間,我就沒見他離開過書本,沒見他放棄過讀書。尤其是他當了我們村的村支書之後,他每天不僅要和社員一樣勞動,還要處理村裏的大事小事,在那麼忙的情況下,他仍然堅持讀書。社員到他窯洞裏去,都説:你看這炕頭上的書堆得滿滿的!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熱愛知識,他怎麼能在那麼艱苦的情況下堅持讀書?怎麼能七年都堅持讀書呢?
學習時報:習近平當時除了勞動和讀書外也參與村裏的工作嗎?
梁玉明:過了一兩年,近平就成了我們梁家河的自家人。他有文化,辦事有條理,説話有道理,村裏人都跟他關係很好,也很信服他,所以他開始參與村領導班子的各項工作了。
當時,我們村上有個“流氓”,五十多歲的人,不務正業,偷雞摸狗。我就教育他説:“你不改正這毛病,你就不是一個好社員!”可是這個人就是屢教不改。有一次,他偷隊上的蔥被抓住了,就被定為“管制分子”。那個時候,對這樣的人是很嚴厲的,要把他關起來,還要開社員大會,給他頭上戴個帽子,輪流對他進行批判。我們農村批判人,其實就是輪流罵他,罵他個狗血淋頭。批判會上,近平和雷平生也參與了,但是對這個“流氓”,沒有説一句侮辱人格的話,而是以平和的態度,給他講道理,對他進行開導和教育。社員上去罵“流氓”的時候,“流氓”低著頭,悶著聲不吭氣。近平沒有罵他,而是一條一條地給他講道理,教育他改正錯誤,“流氓”聽了直點頭。在批判會上,被批判對像是沒有權利説話的,見他點頭了,近平和雷平生就説:“那你唱個信天遊吧!”“流氓”就高高興興地唱了一曲,唱得又高亢又嘹亮。批鬥下來之後,“流氓”説:“我老漢以後要向北京的娃娃學習,可不敢再偷了。”經歷了這件事,村裏人都豎起大拇指説:北京來的娃娃行!
後來我跟近平聊起這件事,他跟我説:“他只是犯了一些毛病,完全可以改過來,還是可以團結的人嘛。咱們應該以教育為主。”果然,這個屢教不改的“流氓”,經過近平和他幾次談話,很快就有所轉變。從那以後,這個人再也沒有偷雞摸狗,不務正業,而且開始好好勞動,成了我們村一個好社員,跟近平也成了好朋友。
從這件事情上,我很佩服習近平,懂得做工作説到底還是做人的工作。你想想,這個“流氓”已經五十多歲了,屢教不改,一直犯錯誤,村裏人都討厭他。但是近平做工作的出發點很公平,也很平等,他不是出於主觀情緒,也不是出於成見,而是給予別人必要的尊重,把思想教育工作做到人心裏去。近平尊重人,團結人,有很好的工作方法,很了不起。
還有些社員,偷姦耍滑的,生事打架的,近平都能幫忙做思想工作。有一次,村裏兩個婆姨鬧架了,鬧架以後開始沒完沒了地互相罵仗,兩個婆姨見面就罵,隔著溝也罵,隔著路也罵,罵的那個話多難聽就別提了。罵得不可開交,就鬧到我這裡來了。我説,讓近平來給你們調解一下吧!近平來了之後,分別找她們兩個談話,後來不知道又談了多少次。最後,這兩個婆姨的關係好起來了,還成了好朋友。我當時就覺得,近平這個人真會做工作。村裏的事情特別多,我忙不過來的時候,就讓近平來幫忙,他每次都能把事情辦得穩穩的,社員都很滿意。
學習時報:習近平入團和入黨都是在梁家河,您了解具體情況嗎?
梁玉明:1972年,近平追求進步,要入團,但他這個事情卻是一波三折,費了很大的勁。他先後寫了好幾份入團申請書,交給公社的團委書記,直到那一年秋天,他才正式被批准入團。
到了1973年,我們縣上招聘農村青年積極分子,就把近平調到賈家坪公社的趙家河村去主持社教工作,他在趙家河把社教工作搞得有聲有色,帶領村民造壩地也造得很好,跟村裏人的關係也處得非常好。趙家河人一看近平這麼能幹,群眾關係又好,就想把他留下,不讓他回梁家河。我們梁家河不同意,堅持要他回來——近平是我們的人,咋能去你們那幹了幾個月就成了你們的人哩?後來問近平的意見,近平説:“我還是回去吧!我從梁家河出來的,我還回梁家河去。”就這樣,1973年的7月份,近平又回到了梁家河。
回到梁家河以後,村裏想讓近平在村裏主持工作,但他還不是黨員,申請入黨就成了當務之急。於是,近平寫好了入黨申請書,我和梁有華當近平的入黨介紹人,我就組織開了一個黨員會。黨員會上,大家都同意近平入黨,之後我又開了支部會,同意接收習近平入黨。支部通過以後,我就把這個材料拿到公社,但是公社當時的書記不批。他還批評我説:“你這個梁玉明這麼膽大,你敢把黑幫子弟介紹入黨!”我跟他説:“近平是不是黑幫子弟,現在還沒有結論。況且,考察青年入黨,還有一項是重在個人政治表現。政治表現好,就可以入黨。”書記説:“你哪看到這一條?”我説:“紅頭文件有,中央發的。”雖然我把書記説得啞口無言,但是頂撞得他很不高興,所以那次也沒有批。
我回來把這個情況跟近平一説,近平也在意料之中,他説:“唉,我知道公社不會批。”我説:“那也不是你的錯,公社不批是不對的,他沒理由不批。”
就這樣,近平前前後後一共寫了好多份入黨申請書,由於家庭的原因都沒有得到批准,這實在太説不過去了。後來,公社換了新的書記白光興,他比較看好近平的能力,公社黨委認為不能因為當時習仲勳同志的問題影響習近平入黨,於是將他入黨的問題交到縣委去研究。當時的縣委書記也很重視這個問題,經過縣委研究討論,1974年元月批准了近平入黨。近平入黨的時候,正好趕上村領導班子換屆,我們村上就召開了黨員會,推舉習近平擔任梁家河大隊黨支部書記。我則擔任大隊革委會主任。
學習時報:當時習近平那麼年輕,又是一名外來的知青,為什麼大家都推舉他來當村書記?
梁玉明:因為近平年輕,公道正派,頭腦靈活,又肯幹,他在入黨之前就已經參與很多村裏的事務了。大家相信他肯定能把我們村裏的工作做好。
後來事實也證明,近平當了書記以後,處事公道,工作紮實,為村裏做了很多實事,群眾對他非常滿意。
近平敢説,敢做,敢擔當。他有一個特點,就是:我説的話,如果有錯你們就指出來,我肯定改;如果我説的沒錯,你們就照著辦,不能打折扣。如果是你不對,我就要糾正你,而且不能説一下我就不管了,還要督促你真的改過來。如果有人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不對的事情還要説對,那絕對不行。近平就是這樣一個人,工作上首先嚴格要求自己,然後再嚴格要求別人,他非常善於團結同志,關心群眾。
近平處事非常公正,很多農村人當領導,裙帶關係很嚴重,把親戚朋友照顧得很好,多吃多拿多佔。近平沒有這麼做,知青也好,社員也好,一視同仁,他絕對不會用公家的資源額外照顧朋友,絕不會做不公正的事。所以,近平批評一些社員,他們都能接受。社員們都信服他,認為他公正、沒有私心。
學習時報:習近平當了村支書後在梁家河做了哪些事情?
梁玉明:近平給我們村做了很多事情。我就講一講我印象最深刻的幾件事吧。
第一件事,近平在報紙上看到四川綿陽辦沼氣,他覺得我們可以借鑒過來,解決農村燒柴的老大難問題。近平就跟大家探討這個事情,給我們講辦沼氣有幾大好處:一是能解決社員點燈問題;二是能做飯;三是沼氣池裏的廢料還可以給莊稼做肥料。後來,近平他們到四川去學習沼氣技術,學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回來就動員社員開會,組織了一個辦沼氣的施工隊。近平在四川學了不少技術,還從四川帶回來一個技術員,在他們兩個的指導下,我們就建起了沼氣池。當時我也和大家一起修建沼氣池,帶著一些人負責打石頭、接石板,石板接起來套出沼氣池的原型來。沼氣池一修好,就解決了我們的燃料問題。沼氣可以點燈,可以做飯,社員們都很高興。以前做飯就要打柴,社員又要勞動,還要打柴。有了沼氣,就不用費那麼多力氣去砍柴了,社員高興極了,都説:這沼氣可算是解決了咱祖祖輩輩燒柴的大難題啦。後來,省裏在我們梁家河村開了一個沼氣現場會,在全省推廣。很快,沼氣就普及到了全省,給全省很多地方的農民都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和便利。這是近平辦的一件大事情。
第二件事,近平還帶領我們村民打了一口井,解決了我們全村的吃水問題。以前我們村裏吃水困難,就是在河裏挖個滲水坑,拿個瓢,舀到桶裏,擔回去吃水,那個水很渾,遠沒有井水好吃,也不衛生。在那個年代,近平帶我們挖井可沒有現在這些機械,都是人工挖。挖井的人在下面用 頭挖出泥土、石塊,再裝到筐筐裏,井口處安一個轆轤,把筐筐吊出來。人工挖井是有很大風險的,往外拉泥土和石塊時,稍有不慎,掉下來一個小石塊就可能給下面的人帶來生命危險。那個時候是冬天,打了很深,才開始見水,這水冰涼刺骨,近平下到井裏,兩條腿都踩在泥水裏,挖下面的泥土和石頭,一幹就是挺長時間,實在撐不住了再換人。打這口井的時候,近平的腿凍得落下了毛病,冬天的時候就容易腿疼。這口井挖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三十多米深,我們村現在還在吃這口井裏的水。
第三件事,近平給村裏辦了一個鐵業社。鐵業社可以製造和修理割草的鐮刀,挖土的鐵锨,鋤地的鋤頭,砍柴的 頭,解決社員勞動工具的需求。鐵業社當時生産的工具很多,剩餘用不完的,就賣給我們縣的供銷社,給村裏增加收入。
近平還帶領我們打壩地。打壩如果全靠人力,效率就比較低。那時候沒有柴油機,我們就貸款買了一個柴油機,搞水打壩,用管子接上起壩機,一截四米長,起壩機拉到山上,把山上的土打松,再用柴油機帶上著水,把那個土澆起來,衝到山下來,形成平整的土地,這叫“水水壩”。這種壩打起來很結實。像這樣的壩地,近平領著我們一共打了五大塊,給村裏增加了幾十畝的耕地。
另外,近平從四川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了種植烤煙的技術,在我們村種植成功了;他還辦了一個代銷點,方便村裏人購買日用品;還辦了一個縫紉社,解放婦女勞力。近平當書記不到兩年時間,辦沼氣、打井、辦鐵業社、種烤煙、辦代銷點,還搞河橋治理,打了五大塊壩地,給我們村裏帶來了很大的變化,直到今天,我們村裏人還在受益。
學習時報:請您講一講習近平當年離開梁家河上大學的情況。
梁玉明:1975年,給縣上分了一個清華大學的名額,我們延川縣委會議推薦近平去上學深造。近平走的那一天,沒有任何人組織,我們村上的男女老少一大早都到近平的窯洞門口,準備送他。
近平還沒有起床的時候,門口就已經站滿了人。近平起床後,一推開窯洞門,看到大家都來送他,先是吃了一驚,接下來就非常感動。他説:“我沒想到大家這麼早都來送我!”村裏人説:“近平,你是咱梁家河的好後生,你上北京那麼遠,我們肯定要送你呀!”説著説著,有幾個婆姨掉下了眼淚。忽然,人群中有個人喊了一聲:“哎呀!你咋來了?”原來,我們村上有一個叫石玉兵的殘疾人,雙腿行動不便,平時不怎麼出門,他拄著雙拐,一步一步地挪過來要送近平。近平趕忙走過去拉住他的手,當時就下淚了。我和近平朝夕相處幾年時間,流血流汗,再苦再累,遇到再大的困難,我沒見他下過淚。這次,是我見過的他唯一一次下淚。
村裏人把近平送出很遠,他一再讓大家回去,大家才依依不捨地和近平道別。我們都記得,近平給村裏人説:“大家都回去吧,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最後,我和十多個社員一邊走,一邊拉話,一直把他送到縣城。當時,我們村上有個人叫呂能勝,他在縣城工作,我們十幾個人就在他的住處待了一整夜。那一夜,我們都沒有合眼,就拉話,聊家常,近平就囑咐我們村裏的工作以後要怎麼幹,怎麼安排。他跟我們説,要大搞農田基建,以後平地多了,收入大,山洪問題、口糧問題能解決,溫飽問題能解決……各個方面他都講得很細緻,好像哪都有他放不下心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説留個紀念吧,就你三毛、我五毛地湊了五塊五毛錢,去照相館照了一張相。
我還是捨不得近平走,又一路陪著他,把他從延川送到了延安。誰也不會想到,當年送出去的村支書,現在是咱們黨的總書記。
近平雖然不能經常回來,卻沒有忘記梁家河,經常寫信回來,詢問梁家河的情況,掛念梁家河的鄉親,也給我們講他自己的情況,還給我們寄他的照片。我們也都很惦記他,男女老少都念叨:近平啥時候能回咱梁家河看看呀?
1993年,他終於回來了一次。聽到風聲的人,都趕來了,見到近平都親得不行,握手的拉話的,就像是親人回家一樣。
2015年2月13日,近平再次回到梁家河。真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轉眼之間,距離我們送他去上大學已經四十年了。看著近平挨家挨戶地看鄉親們的身影,看著鄉親們圍著他拉話的場景,我想起了四十年前他離開梁家河的情形,大家也是這麼圍著他,拉著他的手。我心裏默默地想:四十年過去了,近平這次回來,實現了他要回來看梁家河父老鄉親的諾言。
學習時報:習近平離開梁家河之後,與梁家河,與您本人有哪些聯繫?
梁玉明:近平在廈門工作的時候,我帶我們公社的書記楊世忠到廈門去找過他一次,老朋友見面特別親切,一點兒都不生分。但是我那次找他,不是為了敘舊,而是因為我們村子裏一直沒有通電,想讓他幫忙找找關係,看能不能給解決了。近平表示,離的這麼遠,可能不好解決。我説,不好解決,我們就不難為你了,以後再説吧。近平説,你們先回去吧,我再想想辦法。
當時我以為這個事情就辦不成了,但是沒想到,近平後來立即和我們縣當時的書記聯繫上了,給他寫了信,向他反映了這個情況,希望他能重視解決。後來,縣委書記給我們批了20萬元,不僅我們梁家河通了電,一條溝的五個村都通了電。
近平在福建省委工作的時候,我又去找了他一回。那次是村裏辦學校的事。我説我們想辦學校,沒錢。後來,近平通過朋友關係,多方協調,聯繫了一個慈善機構,取得了他們的支援,出資給我們村裏辦了一所學校,有九個教室,100多學生。
我到福建去的那一次,跟近平閒談,我就向他請教,當時咱們國家有個職位很高的幹部被判刑了,是怎麼回事?近平説:“是因為貪污腐敗。”我説:“近平,你可千萬不敢有這種想法。”近平笑了笑説:“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號人,我肯定不是那號人!”
[責任編輯:郭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