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民融入,城市準備好了嗎?
新市民群體邊緣化生存狀態調查
編者按:隨著城鎮化建設的加速,越來越多的農民離開土地進入城市,成為新市民。這些新市民與農民工和其他流動人口不同,他們失去了土地,擁有了城市戶籍和住房,他們是新市民群體。
本期專題將聚焦這個新市民群體,圍繞人的城市化這一命題,調查新市民在融入城市過程中存在的問題與困惑,求解新市民融入城市的辦法,探索創新城市服務與管理的路徑。(《半月談》2011年第13期)
低保障、憂未來:胡杏雲的“半城市化”生活
如果沒有拆遷,胡杏雲的鄉村生活算得上優越。作為安徽池州市梅龍鎮的鄉村醫生,她有技術,與他人合夥開了一間診所,並被納入新農合的定點醫療點,每年的行醫收入不菲。對穩定富裕的生活,胡杏雲充滿信心。然而,快速來臨的城市化改變了胡杏雲和鄉親們的生活。
一年前,胡杏雲所在鎮要建立新産業城,被列入徵地拆遷範圍。按照補償安置協議,她家的土地補償加上房屋拆遷補償總共獲得了18萬餘元。而購買兩套新房需支付7萬元,繳納養老保險需1萬餘元,剩下的10萬餘元對胡杏雲來説是“最後身家”。
在胡杏雲的村子裏,許多村民和她一樣對未來的生活感到擔憂。沒有一線大城市郊區優厚的補償,胡杏雲和鄉親們很難成為“拆遷富”,而低保障和低補償,更讓他們陷入城市化的焦慮中。
“這些錢將來裝修完房子之後估計所剩無幾了。”胡杏雲説,我們頂多只能算半個城裏人,對城市生活沒有什麼期待,反倒擔憂很多。前半輩子享有的土地、宅基地、診所等資産轉瞬即逝,換來的一點貨幣補償將來只夠補貼到裝修房子中。地方政府給的保障只是最基本的養老保障,而且對她而言還要等到十幾年後才生效,中間十幾年的生活靠什麼,她深感不安。胡杏雲説,現在沒了診所,她只能賦閒在家。全家只靠丈夫每月1500元的打工收入維持生活。
這幾天胡杏雲又多了一件煩心事,剛剛解決了戶籍問題,讀高三原本準備考藝術專業的兒子,考慮到家裏生活壓力的不斷增大,死活不願意再花費家裏的積蓄讀書。“孩子很懂事,進城上學本就面臨巨大的競爭壓力,我也很理解他的心思,但是孩子是我們的希望,如果他不去唸書長出息,我們改變半城市化命運的過程可能更漫長。所以,我們再苦也要找好老師給孩子補課,讓孩子有機會去讀好學校。只要他能考得好,我們也想辦法去找找關係。”胡杏雲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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