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島文化公園一角
“過去我到臺東念高中,同學總是與我保持一定距離;高中畢業到臺北念大學,同學更是對我‘敬而遠之’。”綠島居民劉先生對記者訴苦説,“因為人家一聽到你是綠島來的,就不太願意與你交朋友。”曾幾何時,提起綠島,人們首先想到的,不是美麗的景色,而是令人恐怖的監獄。
據説,早在1910年4月,當時佔據臺灣的日本人為了隔絕所謂的“犯罪人口”,便在綠島設置收容所,讓犯人們以“放牧”為生,任其自生自滅。1949年國民黨政府敗退到臺灣後,先後在綠島設立了三所監獄:一是屬於臺灣省保安司令部的新生訓導處,二是屬於“國防部”的感訓監獄,三是屬於“法務部”的綠島監獄。在臺灣近四十年的戒嚴時期裏,綠島就成了監獄的代名詞。據説,當時被送到綠島關押的犯人最多時達到3000人,比當地居民還多;由於刑期較長,許多犯人經不起長時間的肉體摧殘與精神折磨,便在綠島飲恨長眠,因此當時的綠島就有了另外的代名詞——“魔鬼島”、人間地獄。1987年,臺灣當局解除戒嚴之後,長期關押在綠島人間地獄的政治犯、思想犯如柏楊、陳映真、施明德等一大批島內作家及知名人士終於重見天日。
當地民眾説,綠島的監獄之所以名聲遠播,是因為曾經關押過許多知名人士,也正因如此,當地民眾對犯人倍感同情與尊敬,把那些特殊的犯人稱之為“大哥”。如今,綠島上除了屬於“法務部”的“綠島監獄”還在使用外,其他兩所關押“大哥”的監獄早已人去樓空,並被辟為“綠島人權文化園區”供遊客參觀。園區由紀念公園和原有的監獄(現改為綠洲山莊)組成。“綠洲山莊”是當年關押柏楊等政治犯和思想犯的“感訓監獄”,外面高墻圈圍,內建有十字形的八卦樓和單層的“獨居房”,八卦樓的監舍為分兩層,共有牢房52間,一般的政治犯關在八卦樓一層,特殊的則關在二層;重要的政治犯則關在八卦樓後面的“獨居房”。如今,監獄內部被改為“歷史文物展覽館”,展出當年關押在這裡的“大哥”的生平事跡及創作的詩歌作品。與監獄相鄰的紀念公園內建有一座由地面凹陷下去的紀念碑,造型獨特,周圍墻壁上刻著上千個“政治受難者”的名字。在紀念碑中間,刻著曾在這裡坐過牢的著名作家柏楊的題詞:“在那個時代,有多少母親,為她們囚禁在這個島上的孩子,長夜哭泣。”許多遊客站在這裡,默念之後,唏噓不已。
在綠島的小街上,有一間店名叫“大哥的故事”,販賣的文化衫上印有這樣的字樣:好人上天堂,壞人來綠島。“這是那個時代的真實寫照。”為記者導覽的劉先生説,“如今,‘壞人’不來了,來的卻是絡繹不絕的觀光客:白天,你可以到島上梅花鹿生態園區參觀,或到沿岸浮潛區觀賞珊瑚;夜晚,你還可以到海邊露營區泡海水溫泉。這不是人間天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