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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編劇生存狀態:拖欠稿酬不給署名 沒相應保障

時間:2015-04-13 08:37   來源:現代快報

 

無名編劇生存狀態:拖欠稿酬不給署名 沒相應保障

  劉和平

 

無名編劇生存狀態:拖欠稿酬不給署名 沒相應保障

  高滿堂

  影視圈流行的説法是,一個好劇本可以成就一名好導演。但在國內,除非已經混出頭的編劇,其他人都是“小媳婦”。

  的確,每個行業都有金字塔結構存在:頂級編劇負責攢局,槍手負責寫稿改稿,薪酬待遇有差異也正常。但是,怕的不是漫長的奮鬥路,而是奮鬥路上的潛規則——拖欠稿酬、不給署名、騙故事大綱,沒有相應的保障,新人編劇出不了頭,又怎麼肯投入心血,好劇本又從何而來呢?

  1

  創作

  知名編劇高滿堂寫《闖關東》寫了八年;創作《老農民》時,他花了五年走遍五個省份,採訪了包括管農業的副省長、市委書記、農會主任等200多人。

  而放眼時下的電視熒屏,劇情淩亂狗血、臺詞漏洞百齣……其實,編劇也有很多委屈要説。

  原創劇本不到二十分之一,全是“命題作文”

  “三十年前國産劇是先有劇本,但現在情況完全反了,”影視策劃人謝曉虎感嘆,“寫原創劇本的編劇尚不及二十分之一,劇本全都成了‘命題作文’。”

  現在國內大多數編劇的創作模式是“委約制”,簡單説就是,編劇接受製片方委託創作。片方往往本著“市場先行”原則,要求劇本按照某特定路線進行操作。

  中廣協電視劇編劇協會現有400多名會員。協會會員、編劇張曉蕓稱,連她在內,寫原創劇本的編劇不超過五個,“萬一寫了沒人買呢,風險太大”。最近,隨著《嘿,老頭!》的熱播,編劇劉東嶽、俞露在業界贏得不少掌聲,因為他們就是悶著頭憋出了劇本。

  而且現在很多“半成品”劇本,還沒達到拍攝要求就草草開機,編劇趕鴨子上架,邊寫邊拍,“超過四成的電視劇都這樣,大部分就寫了15集,後面還沒調整好就拍。經常導演拿著大綱就開機,每天拿到啥場次就拍啥,這就難怪很多電視劇內容接不上。”

  劇本被改也是常態。業內人士透露,陳道明拍《楚漢傳奇》時就把私人導演、編劇全給帶上了,小編劇成天幫他修改臺詞。

  2

  亂象

  現在很多電視劇內容有違常識,倒不一定是編劇的過失,很多時候是躲在暗處的槍手造成的。用槍手,是編劇圈默認的潛規則。有才華的年輕人,錐子總會戳破麻袋;可有些人卻淪為廉價創作機器,成天埋頭于機械寫作,直接造成行業的畸形發展。

  大編劇拉個梗概,剩下的讓槍手寫

  槍手是很多編劇成名的必經之路。在編劇圈,對於“槍手”的界定比較模糊,大致分三種:一是代筆,只收稿酬,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槍手”;二是參與討論和執筆;三是有一些文字功底,能貢獻閃光點。

  不少槍手習慣團隊作戰,比如能賣片的大編劇挂名頭,拉個梗概,剩下的讓槍手寫。所以有些編劇一年能寫十個、八個劇本,做個夢都能做齣劇本來。

  而在編劇圈底層打拼的槍手們,受點委屈太正常了。

  最常見的一種情況是,槍手被忽悠寫大綱。某中戲才子曾控訴《金粉世家》的編劇韓小汐騙他寫劇本,自己寫了30集大綱,最後就拿到三千塊,“他把我開除了,拿著我的大綱寫劇本,只署他的名。”

  槍手往往沒有署名權。製作方為了賣出好價錢,挂上名編劇的名字,讓真正的編劇淪為槍手。也有的製作方深諳槍手想出頭的心理,就趁機壓價。比如,片方找新人寫劇本會説:“不署名,一萬塊一集;想署名的話,一集五千塊,別嫌低,我知道你需要這個,我給了你機會。”

  3

  收入

  雖説劇本是“一劇之本”,但提起編劇的收入,也還是一把辛酸淚。賺到盆滿缽滿的編劇不是沒有,但屈指可數。在編劇圈,收入兩極化十分嚴重。

  兩極分化嚴重,最少的只能按月薪拿

  這幾年,演員片酬瘋漲,但同樣樂觀的故事,並沒有在編劇身上發生。2013年編劇作家榜發佈時,知名出版人路金波曾説:“上榜的15名編劇,年收入在100萬-500萬之間。頂級影視明星的年收入水準大概是頂級編劇的30倍!”

  那麼,編劇的收入究竟有多少?業內人士坦言,這是影視産業鏈中獲利最少的一方。舉個例子,130萬一集的電視劇,編劇的酬勞不超過10萬元一集,“一般不到十分之一。”

  編劇的稿酬以約定集數為準,可製片方為了省錢,也要從中鑽空子。有受訪者透露,一般一集劇本為1.4萬字,不過有的製片人合同會要求寫一集兩萬字,最誇張的還有人要求一集寫2.8萬字,這就省掉一半花銷。很多人在這上面吃了虧,不過碰到有經驗的編劇,則會要求拿到的酬勞以實際播出集數為準。

  整體來説,國內電視劇的編劇按收入水準,形成梯隊劃分。處於金字塔塔尖的“超級編劇”,稿酬可達30萬一集,這些成功人士包括于正、六六、寧財神、高滿堂等居指可數。

  而處於金字塔底層的“槍手”收入大致為3000-5000元一集,也經常按月計酬,勉強夠生活。

  4

  保障

  很多人挺好奇編劇的生活狀態——想像中的畫面,無非是沒日沒夜趕稿。但其實,也遠沒有那麼簡單。兩年前,年僅35歲的《永不磨滅的番號》編劇張磊病逝,除了過勞問題,也因編劇沒有醫療保險、無法承擔過高醫療費。

  熬夜趕稿生活不規律,沒醫保看病是難題

  因為經常熬夜趕劇本,超負荷的工作方式嚴重影響編劇的身體健康。著名編劇劉和平曾自曝,“歷時六年,前天寫完了‘全劇終’三字,今天發現自己尿血了。”編劇“虛構者于小千”説:“一年多前交完一稿就在神經內科住了一禮拜院。”

  為啥要趕?一個投資方突然叫你10天給個本子,可能一下子沒靈感,得想個五天。那你就得在接下來的五天裏把本子完成,完不成就沒錢。

  趕稿可不僅僅是自己在家趕。編劇對“封閉式創作”這個詞都不陌生,製片方為趕進度常使出這招。

  “圈人”的常規做法不外乎兩種,要麼是在賓館包間房,讓編劇住進去;要麼把編劇派去外地,在哪個省市取材就派去哪兒寫。“片方派人全程盯崗,到點送吃的,吃的喝的不會怠慢。反正你哪兒也不準去,不許應酬不許回家,你就給我寫,寫不好不讓走。”

  某編劇透露自己寫網劇時,在網站大樓隔壁賓館住了個把月,24小時待命,隨傳隨到去改稿。“沒日沒夜盯著你趕,給的飯是盒飯,特別難以下咽。我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出去找飯吃。”

編輯:吳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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