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晚“第九屆中國作家榜文化盛典”落下帷幕,有關2014年中國作家榜的關注終於告一段落。從2006年開始,該“作家榜”已經連續公佈數年,每次伴隨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質疑、爭論與評説。除了“娛樂文學”、“以財富論英雄”等批評外,更值得關注的或許是這份榜單背後大的社會文化環境。學者胡野秋在談到這個問題時便表示,“作家榜”是整個時代娛樂化的産物,“是一個‘小時代’、‘輕時代’(指浮淺的時代)産生的新的娛樂事件。”
榜單分析:莫言排名跌至第十三 純文學“式微”?
在最終公佈的第九屆中國作家榜上,張嘉佳以1950萬的版稅收入奪得第一,前三名其餘兩席被“童話大王”鄭淵潔及兒童文學作家楊紅櫻佔據;榜單上的網路文學作家仍不在少數,其中排名最高的江南位列第五。與之對照,純文學作家上榜人數則日趨減少,排名最高的是楊絳,位列第十二,莫言則跌至第十三名,其650萬元的版稅收入只有首富張嘉佳的三分之一。
不過,眾多純文學作家不能從寫作中得到太多的經濟收益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很多作家甚至要靠其他職業養活自己。據悉,一個作家創作一部一萬字短篇小説收入大致在1000元至5000元,而一名作家要在各大刊物上發表作品大多需要經過3至6個月的漫長等待,還有可能出現作品不被採用的結果。
這個結果在某種程度上令人有些感嘆,甚至有些讀者懷疑,這是否意味著純文學在當今社會的“式微”?評論家白燁的回答是否定的。他指出,這份榜單與純文學關係不大,使用的也不是文學標準,原因就在於該榜單數據多是根據市場版稅調查而出,那麼,就此得出的作者排名應該是市場標準,在很大程度上更像“暢銷書作家排行榜”。
各方議論:具有一定價值 評價作家應結合具體作品來談
與往年一樣,2014年的“中國作家榜”從第一個子榜單公佈開始便伴隨著諸多質疑,“將文學娛樂化”、“過份渲染財富”成為質疑中的焦點,這些話題的發酵也引發普通讀者、學者乃至作家紛紛發表看法。白燁便指出,純文學或嚴肅文學本來就屬“小眾”,就這個榜單來説,與暢銷書比銷量毫無意義。
不過,白燁也沒有全盤否定“作家榜”的價值。在他看來,至少這份榜單告訴大家哪些書暢銷、讀者的閱讀趣味變化等等。如果要從文學角度衡量一個作家,應該看此人被關注的程度,作品被借閱次數等。
作家阿來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也曾談到過這個榜單,並以“無聊”概括此事。阿來認為,作家的收入不是不能見天,但並沒有千萬級億萬級的,“我們不談一個作家在文化、思想上的貢獻,而是去談他掙了多少錢,是本末倒置。”
胡野秋對阿來的觀點抱有類似的態度。他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稱,一些作家其實把這個榜單當成遊戲,“哪怕上榜作家,對這個排列可能也不是十分認同。如果真的有一天,作家能靠自己的勞動發家致富也不是壞事,但問題在於,目前輿論對榜單的關注多放在獎金、財富之上,這有點‘走偏’,真正的作家榜要結合作品來談,看這個作家究竟能給社會創造多大的價值。”
學者評説:“作家榜”是“輕時代”産生的新娛樂事件
不管各界如何質疑,從2006年創立至今,每到發佈,中國作家榜便會成為一個飽受關注的文化事件。在很大程度上,或許值得關注的不只是榜單本身,而是圍繞榜單而來的爭議以及就此折射出的幕後誘因。胡野秋便認為,這份榜單確實有些娛樂化,原因就是整個社會便處在娛樂化時代。
“文學其實也在走向娛樂化。一些作家包裝自己也是朝著娛樂明星的方式包裝,包括一些跟文學不相干的事情。”胡野秋認為,一個嚴肅的作家實際不會樂意傳播這些事情,“比如張嘉佳位列首富,固然可能是作品好,但之前他代班《非誠勿擾》知名度擴大,可能會使得原本與文學絕緣的人都去買他的書,這就是借助了娛樂的生産機制。”
當然,如果説作家自己保持旺盛創作力,在通過娛樂事件成為公眾人物的同時仍然埋頭創作,那也不是壞事。令人擔心的是成名後心思不再專注創作。胡野秋説,當下文學開始運用娛樂的生産、傳播機制,這是一個特定時期的現象,很難説好和壞,“但娛樂化傳播後還要重返文學自身,不要失去文學的標桿、底線和審美功能。”
“總的來説,‘作家榜’也是整個時代娛樂化的産物,是一個‘小時代’、‘輕時代’(指浮淺的時代)産生的新的娛樂事件。”胡野秋同時建議,對於這份榜單,既不必咒罵也無須太過認真的對待,上榜作家自有入選的道理,“文學史真正留名的作家,卻多是寂寞的。”(上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