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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來再談文學獎:用文學本身的標準去要求文學

時間:2014-08-22 08:37   來源:南方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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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日,2014南國書香節系列活動——拙見第三屆南方國際文學周迎來多個重磅壓軸活動。其中包括兩場主編對談——著名作家阿來與《人民文學》雜誌主編、文學評論家施佔軍對話;著名先鋒作家格非與《人民文學》雜誌副主編、文學評論家邱華棟對話。他們探討了文學界過去與現在兩大寫作潮流,先鋒寫作和非虛構寫作。

  同時,今年文學周的新增單元“國際版權交易論壇”系列活動仍在火熱進行中。著名作家、學者于丹與國際知名版權代理托筆伊迪和丹尼爾沃茨亮相琶洲國際會展中心千人會議廳,開講《中西文化趣談》,觀眾反響極其熱烈。另外,“荷蘭文學中國之行”的兩場講座《恐龍啊恐龍,你怎麼變成鳥了》和《如何不費兵力,僅用語言征服世界》也吸引了很多鍾情荷蘭文學和中外文化交流的觀眾。當天晚上,袁紹珊、江濤、宇向和馬莉則進行了一場特別的女詩人聚會《詩意——今夜,與她們看見詩》,以多元視聽的形式來呈現詩歌之美,探索其深度表達。至此,拙見第三屆南方國際文學周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與觀眾相約明年8月再赴文學盛宴。

  茅盾文學獎得主、著名小説家阿來,近日因為在魯迅文學獎評選中獲零票的事件成為新聞熱點人物。雖然大家對此事並不陌生,但是可能對他參評的作品《瞻對》並不熟悉。《瞻對》是阿來花費了兩年時間來收集材料後才動筆寫作的非虛構作品,最先發表在《人民文學》雜誌的非虛構欄目。對於這個作品,《人民文學》雜誌的主編、文學評論家施戰軍有不少話要説。21日,阿來和施戰軍的對談活動,吸引了大量的觀眾。對於觀眾源源不斷的提問,阿來也一直從容應對。特別是對於現在的文學獎是否客觀公正的問題,他表示:“希望用文學本身的標準去要求文學。”

  非虛構小説《瞻對》

  讓非虛構寫作有了深度和思想

  施戰軍認為,阿來在我們當代文學史上,是一個非常有活力、創作持續能力非常強的作家。他的成名作《塵埃落定》廣為人知,獲得茅盾文學獎。在那個時候,阿來在整個文壇還是比較陌生的面孔。施戰軍説:“我們可以遙想,他獲獎的那個年代,中國文學整個的評價體系非常健康。《塵埃落定》被文學界公認為是那個年度最重要的作品。阿來的語言,由於他過去寫過詩,另外他身上流淌著藏區的血,他的文學思維裏有一種更新鮮、更有活力的言説系統。”後來阿來又寫了一系列重要作品,比如《空山》、《格薩爾王》等。

  阿來的《瞻對》,在施戰軍看來,是中國非虛構創作的一個標誌性作品。他看到的很多具有現實精神的非虛構作品受到國外創作的影響,裏面其實還缺少一些更厚重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阿來寫出了《瞻對》。“在這個過程裏沒有任何口號,沒有任何生硬的東西,從材料到思考都是實實在在的。所以那部作品雖然讀起來有很多的文獻在裏面,沒有一定的人文素質很難讀懂,但它的意義極其重大,這樣的作品是人們最渴望、最需要的。它標誌著非虛構不僅僅是面對現實發問的,不僅僅把現實的逼真性展現為審美取向,從此我們的非虛構開始有了深度,有了淵深博大的想法,它真正有了擔當性。”

  由於文獻量比較大,還要把這些文獻非常紮實地、選擇性地發表出來,《瞻對》成為《人民文學》編輯史上下的力氣最多、編輯時間最長的一部作品。施戰軍透露:“我們為《瞻對》曾經在編輯部開了十幾次會,我們一定要鄭重地把它發表出來。果不其然,它引起了多方關注,從上到下的讀者,那段時間反響非常熱烈。所以那一年發表以後,《人民文學》年度獎評獎的時候,阿來老師得了全票,是幾年以來的唯一一個全票,這是眾望所歸的作品。

  非虛構作家阿來

  “非虛構”的概念更大

  阿來則給大家講述了這本書形成的過程。他在寫《格薩爾王傳》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傳説,説有個布魯曼是個英雄。通過了解他的故事,這個人在他心目中變得有意思,所以當寫完格薩爾王,他就想寫這個人物。“本來我想寫一部小説。清代不是一個特別遙遠的朝代,今天可以查到大量的清代檔案。不過我們大部分公眾對這樣的研究材料不太關注。到了當地,我也收集到很多民間文本,但是不太完備。比如在一個寺院收集到的文本,怎麼讀都不像是一篇文章的開頭,怎麼突然一下就開始了,後來終於問出來了,説前面部分被羊吃了。”

  他還收集到很多民間故事。後來他突然發現自己拿到的材料如此之多,不需要他增加什麼,反而需要刀劈斧砍,削掉一些東西。正好《人民文學》非虛構欄目出來了,就出現了現在的作品。阿來説:“我覺得這樣一個概念其實有一個意義。中國今天有一句話叫跟國際接軌,非虛構的概念在國際上一直認為比報告文學、紀事文學這個概念還要大,而且還有更嚴密的要求,我覺得這很好。所以我突然覺得,有非虛構概念的提出,我們可以開始寫作更多內容。比如過去我讀過的書都忘記了,但突然之間被記憶的時光照亮。”

  再談各項文學獎

  把我們的文學獎做好

  阿來曾經獲得茅盾文學獎,這是中國最高文學獎。有讀者問阿來,茅盾文學獎和諾貝爾文學獎相比,哪一個的評獎標準更加客觀公正?阿來認為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沒有答案。“茅盾文學獎至今沒有提出特別明晰的評獎原則,而諾獎有自己的原則,是鼓勵一切向著理想主義進發,及保護理想主義光芒的作家的作品。這個沒有錯,但是不是每一個作品都符合這一點?而且尤其諾貝爾文學獎剛創立早期也是在尋找方向,所以最初的十幾個獲獎作家,其實也是平淡無奇。從評獎程式的嚴密等各方面來看,有歌頌諾獎的人,也有批評諾獎的人,也有很多偉大的作家到死都在名單之外。剛才講的美國作家菲利普羅斯,十幾年來年年提名,年年落選。米蘭昆德拉也是如此。”所以他認為,與其老是去比較不同的文化環境跟不同意識形態下存在的兩個獎項,還不如把我們自己的文學獎項做好。包括儘量積累經驗,把各方面做得更完美,更有藝術標準,更用文學本身的標準去要求文學。他笑稱:“我們不是生活在瑞典,我們生活在中國,當然希望中國的文學獎越來越好。”

  對於之前的“魯獎風波”,阿來稱已經在網上發過《我對第六屆魯迅文學獎報告文學獎項的三點質疑》,不想再作回應。當有記者問到他對周嘯天作品的評價,他倒是認真分析了一番,認為周嘯天的詩歌不是詩,而讓人想起明清很盛行的“勸世文”這種文體。“他的詩歌我原來沒有讀過,聽説最有代表性的叫《將進茶》。我對於詩歌的理解是,詩歌有一種內在的審美精神,而不在於它是古體詩還是現代詩。如果説押韻就是詩,我就要問山東快書是不是詩?”他提到,“勸世文”就是民間把一些道理押上韻,便於大家傳播和記憶,最典型的文本是《增廣賢文》。

  記者 陳祥蕉

  實習生 楊正鋒

編輯:吳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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