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北京4月22日電(上官雲) 從小説《古爐》到《老生》,再到《帶燈》與《極花》,被譽為中國當代文壇“鬼才”的作家賈平凹,以細膩、真摯的筆觸寫下了自己對現實生活的思考與感悟。近日,賈平凹在北京接受中新網(微信公眾號:cns2012)記者專訪,分享創作背後的故事以及他對閱讀的看法。在賈平凹看來,閱讀與文學藝術一樣,就是人本身生命的需要、生存的需要,“它不應該是一個投機的東西”。
資料圖:賈平凹 人民文學出版社 供圖
上大學後搞創作:沒想過要成為作家
出生於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人,很少有不知道賈平凹的。1952年,賈平凹出生於陜西省丹鳳縣棣花村,父親是鄉村教師,母親是農民。一個偶然的機會,賈平凹于1972年進入西北大學學習。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日後會成為中國文壇的知名作家,賈平凹自己也不例外。他回憶,當時上大學,一般要求“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比如從工廠來,學上幾年還得回到工廠去。這樣好多人的學習就有了目的性,知道學哪方面回去有用”。
“我來自農村,不知道回去能幹什麼,沒有那麼明確的學習目標。”賈平凹開始按照個人愛好來學習,“我就開始在學校搞創作”。
此後,賈平凹便一直生活在西安,從事文學編輯兼寫作,先後寫出了《秦腔》等一系列頗受好評的作品,多次獲得國內文學獎項,也逐漸成為鄉土文學的領軍人物。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對農村的記憶特別深刻。上大學後到了城市,但和農村的聯繫從未割斷。”賈平凹算得上一位高産作家,成名之後亦是如此。他説,那是因為自己老覺得有要寫的東西,“從某種程度上説,文學是個記憶的東西。我對鄉下的情況一直很了解,對社會的關注度、敏感度一直沒有減弱”。
賈平凹新作《極花》封面
談“鄉土文學”:寫法或許將發生改變
正如賈平凹所説,僅在2014年到2016年三年的時間內,他就寫出了《老生》、《帶燈》、《極花》三部長篇小説。有趣地是,後兩部小説的女主人公都是略帶文藝氣質的女性,不甘心囿于現實卻又難以反抗。賈平凹説,這也並非自己刻意為之,而是現實生活就是如此。
“隨著社會發展,城市和農村的界限已經不是那麼分明瞭。”善寫鄉土題材的賈平凹表示,二者並非兩元對立的關係,“説城市裏的問題會牽扯到農村,反之亦然”。
在賈平凹看來,現在農村青年受教育程度也比較高,“《帶燈》、《極花》的女主人公都已經不是原來人們對於農民的那些印象,這也是因為於時代的變化”。
總得來説,這三部作品都可以歸入“鄉土文學”中。但在近年來,不少人認為,鄉土文學已逐漸走向“式微”,這一觀點曾引起不小爭論。
“有評論家談過,説鄉土文學可能不久就要消失了:寫‘鄉土’的人越來越少,像我這一批作家年齡慢慢就大了;年輕人對農村大多不了解,更沒有在那裏生活過。”賈平凹直言,“像有關農村的敘述,以後不太可能像我這一輩作家,以及再往前那批作家的寫法了。”
賈平凹在《極花》首發式上發言
談讀書:閱讀是人生命的需要
身為作家,在旁人眼中,賈平凹的日常生活簡單到近乎枯燥: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賈平凹每天早晨七八點從家裏出發到工作室寫作,期間不見人、不接電話;中午吃飯休息後,一直寫到下午五點,才會“開門見客”。用《極花》責編孔玲燕的話説,與常人上班無異。
“一個人最大的幸運,是他的愛好和走向社會之後的職業一致,如果愛好和從事的工作矛盾,肯定會痛苦。”賈平凹覺得,自己的幸運之處就在於此,“我愛好文學,這一生就是當編輯、搞文學,創作一直沒有間斷”。
賈平凹表示,幾十年寫下來,寫作幾乎成了職業,也成了一種生活狀態,“一旦不叫我幹了,就好像一些幹部讓他退休一樣: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讓我退休還沒什麼,但如果宣佈不準我寫作,我會特別痛苦”。
在賈平凹看來,文學與閱讀一樣,是人自身生命的需要,“現在大家閱讀範圍也特別寬泛,內容囊括職場、晉陞等等,但我覺得,文學閱讀是最主要的”。
“閱讀不應該成為一個投機的東西。經典著作最好還是要讀一讀、有所了解才好。”賈平凹鄭重地表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