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網北京10月12日電 從央視《面對面》欄目的睿智主持人,到麗江市的高光副市長,從紅十字基金被推至風口浪尖的書記,到中國傳媒大學的老師,王志每到一處都伴隨著鎂光燈,而他自己對自己的定位是——行者。2014年,在時隔六年之後,王志首次回歸到公眾面前,擔任陜西衛視大型人文歷史活動“絲綢之路萬里行”節目總主持人。節目組車隊于2014年7月從西安出發,沿絲綢之路一路自駕,橫跨歐亞大陸,途經八個國家的三十八座城市,歷時兩個月,西行一萬五千公里,9月抵達絲綢之路終點羅馬。這是一次重新找回自我的旅途,也是一次重新認識絲路的旅途,如今舉世矚目的新絲路,從哪來?到哪去?有何困境?又如何尋求突破。王志以主持人犀利的眼光觀察絲路歷史,形成九十余篇文字,連綴成書,便是三聯生活書店日前出版的這本《西行三萬里——王志看絲路》。
自駕三萬里,從西安到羅馬
作為“絲綢之路萬里行”節目的總主持人,王志當仁不讓地成為團隊中重要的領隊人物。在西安出發時,闊別六年第一次回到熒屏的王志,坦誠自己的內心其實也有一絲不安,但當埋頭寫下第一筆採訪提綱時,就又迅速回到了從前熟悉的狀態。他説採訪這件事好比游泳,不會的時候老往下沉,一旦熟悉了水性,無論在岸上多久,跳到水裏還是能遊。就在絲綢之路萬里行出發的同時,王志也孜孜不倦地開始了自己的寫作之路——幾乎每一天,他都堅持在行走和主持人的工作之餘寫下沿途的見聞,無論是在汽車上,或是旅館裏,都見縫插針地將自己的感受在第一時間記錄下來。這保證了文字的新鮮生動與準確真實,在這基礎上,王志又將全書的內容按照行走的旅程精心地劃分為篇幅相當的“我的西域”“我的中亞”和“我的世界”三部分。
在國內,車隊經過西安、寶雞、天水、敦煌、哈密、吐魯番、烏魯木齊、石河子、伊犁等絲綢之路上重要的節點城市,西安博物館中牽馬的胡俑,張騫墓中綠意森森,麥積山的濛濛煙雨,敦煌石窟的數字電影院,山丹軍馬場成群的馬匹與盛開的油菜花,高昌故城後蒼莽的火焰山,眼前風景與背後故事,都在王志的筆下一一娓娓寫出。
等出了國門,由西域而入中亞,從哈薩克到烏茲別克,撲面而來的異域風情與傳奇的歷史故事,又渲染出別樣色彩。在哈薩克,節目組車隊採訪了一百多年前從陜西逃亡到那裏、至今還保留著晚清陜西風俗習慣的“陜西村”。陜西村村民説陜西話,吃陜西飯,長著陜西人的容貌,現在屬於一個獨特的族群“東幹”。車隊到訪的那一天,還正好遇上一對生長于陜西村的年輕人的婚禮,見識了一場完好地保存著古老習俗的婚禮。在金色的撒馬爾罕,帖木兒巨大的影響從古滲透至今,坐落在從古至今真正的絲綢之路旁邊的列基斯坦廣場上,建於不同時期的輝煌建築,是無法想像的豐富的財富與歷史的堆積。在俄羅斯的五山城,拜訪“全俄羅斯的女人都愛”的詩人萊蒙托夫的故居,在土耳其見識全土耳其人對“國父”穆斯塔法至高無上的崇敬。而在經過希臘和義大利,終於到達絲綢之路的終點羅馬之後,王志難掩內心的成就感和激動,在書中寫道:“從今往後,我準備在自己的履歷中,在記者、主持人、官員、教師之後加上另外一個標簽——‘行者’。”
重新面對面,思路並不像看起來那樣美好
作為一名著名主持人,除一路風景外,王志所遇所思的,與普通遊客的所遇所思自又不同。此行中,王志主持的主要節目之一是《長安與絲路的對話》,節目形式是一對一的訪談,類似于他之前主持的《面對面》。受邀嘉賓是與絲綢之路有關的國內外政要、文化學者。在西安,王志就對談了兩位和絲綢之路有關的名人:吳小莉與高建群。在敦煌,採訪了成為敦煌的一個符號、一種象徵的樊錦詩。在哈薩克,王志採訪了哈薩克的第一任總理捷列先科。在喬治亞,採訪了他們年輕的總理。這些採訪故事最終成為書中獨具魅力的一部分內容。
長安以西,是神奇的絲綢之路,2000年前中國最重要的對外通道。如今我們重提新絲路,卻並不是想像的那樣簡單美好。當海洋文明帶領全球走向新時代以後,長居內陸的中西亞各國在現代化發展中也存在著諸多問題,西安的保守,中亞的粗放,這都是行者王志的優思。除了文化的隱憂外,還有旅行的現實困境。車隊沿途所遇的,當然也不僅是壯美而充滿異域風情的景色、熱情善良的當地人,十六輛車、幾十號人的大團隊和一萬五千公里這麼遙遠的路程,加上林林總總的設備,一路上要不出差錯,幾乎不可能,區別只是差錯的多少和早晚而已。在布哈拉到希瓦的路上,節目組車隊遇到了出發以來最嚴重的危機:油荒。原先踩過點的加油站沒油了,往前第二家加油站廢棄,第三家加油站改成了加氣站。節目組車隊被困在茫茫的克孜勒庫姆沙漠,最後只好人車分離,節目組的人先乘黃昏時才到的大巴到扎斯雷克旅店,第二天下午三點,一噸合格的成品油才到位,淩晨三點車隊從努庫斯出發,到扎斯雷克與人會合。油荒問題雖然得到圓滿解決,但王志在心裏還是對節目組的行動提出了許多反省與思考。
王志與朱迅的絲路情緣
在書中,王志還寫到與妻子朱迅的絲路情緣。“絲綢之路萬里行”是王志頭一次完整走過絲綢之路,但並不是他第一次追尋絲綢之路的旅程。二十七年前,因為嚮往,還是青澀青年的王志曾懷著朝拜的心情踏上絲綢之路,從長沙一路綠皮火車硬座,前往西安與敦煌。而在為王志傾情所作的序中,朱迅也表白自己對絲綢之路“有著極為特殊的情感”,對她來説,這是一條讓她夢想成真、重新振作的路。十多年前,她曾跟隨《正大綜藝》節目出發前往絲綢之路,她坦言:“當時我身處逆境,愛情事業夢想都在雲裏霧裏,正是最心灰意冷的時候。絕望中,我匍匐在莫高窟大佛前五體投地,祈求純粹的愛情;在魔鬼城的怪聲中我翩翩起舞,壓制住天馬行空了無牽掛的衝動;嘉峪關外,滲到骨頭裏的那種悲涼與豪邁讓我放聲痛哭,過往的驕傲和清高隨淚水灑在滾燙的戈壁灘上,轉眼成煙。”而正是這趟旅程撥弄了她內心最柔軟的情感,也注入了最堅強的力量,在那之後,在愛情和事業上她不願再被世俗所左右,而是傾聽內心的聲音,找回最真實的自己。幾年之後就有了大家熟知的王志與朱迅的央視“靖蓉戀”。這是絲綢之路在兩人之間牽下的紅線,也因此,王志的絲綢之路萬里行,也是替朱迅還當年在佛前許下的“嫁給自己愛的人”的心願,自然有更深一層的特殊意義。
朱迅在序中寫道:“看著他開車進了羅馬,我真的驕傲,當年的王志回來了!”這是一個年過50的男人的平凡之路,在經歷過鮮花、掌聲、榮耀、低谷、質疑與平淡之後,重新走上一條夢想之路,一如當代中國。王志寫絲路某種意義上也是在寫自己,一個不服輸的民族重新找回昔日的光彩,一個不服輸的湖南人用文人志氣重寫絲路。(吳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