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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自曝有躁鬱症:有巨大創作力的人都有此類病症

時間:2015-05-14 14:44   來源:每日新報

  攜帶新作《床畔》亮相 與劉震雲共憶當兵歲月

  仇宇浩

  昨天,嚴歌苓帶著從起筆到付梓橫跨20年的最新作品《床畔》,與剛剛推出阿拉伯語版《手機》的劉震雲在北京進行一場關於寫作的對話,分享了彼此的文學觀點、創作狀態,嚴歌苓和劉震雲不僅都當過兵,還是魯迅文學院作家研究生班的同學,二人暢談青春記憶,一個幽默,一個優雅,一收一放,相得益彰。

  劉震雲:我當兵怎麼沒遇到萬紅?

  茅盾文學獎得主劉震雲剛剛從阿聯酋阿布扎比國際書展歸來,在那裏首發的阿拉伯語版《手機》創造了新的文化紀錄——由埃及、黎巴嫩、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四個阿拉伯國家的出版社同時出版,這是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首次在多個阿拉伯國家同時出版發行,也是第一次在翻譯的過程中把中國方言換譯為埃及方言。此外,《一句頂一萬句》《塔鋪》《溫故一九四二》《我叫劉躍進》《我不是潘金蓮》等也將陸續推出阿拉伯語版。

  自言這一路上都在看嚴歌苓新書的劉震雲稱:“歌苓是非常獨特的作家,她是不斷打撈被國人遺忘的歷史碎片的作家,這是作家對文學、生活、歷史獨特的認知。”也拜讀過劉震雲作品的嚴歌苓説,《床畔》與自己當兵的經歷有關,“我在部隊呆了13年,一直有軍人情結。軍隊的生活可以讓我寫出護士萬紅的故事,我覺得對自己的青春似乎也有了一點交代。”劉震雲接著説:“歌苓當過兵我也當過兵,因為我們那個時代當兵是最好的出路,不同的是,她是文藝兵,我是在戈壁灘上,冬天零下20℃我都每天背著槍站崗。第一次見文藝女兵的時候,她們説的雞毛蒜皮,我聽著都像天堂。我看了《床畔》特別有感觸,張連長遇到那麼好的護士,我為什麼沒遇到?我原來寫過一部小説《新兵連》,大家可以看看,可以和《床畔》結合著看,《新兵連》寫的是男的,《床畔》寫的是護士萬紅讓‘新兵連’走向‘床畔’。”

  嚴歌苓:以後不寫作了就講課

  採訪中,嚴歌苓坦言“把自己民族的、自己所遇見的故事用最好的語言寫出來,使中文越來越美”,是對自己的創作要求,她遇見的故事很多,“我在美國的創作老師曾説,什麼都能寫,就看怎麼寫。怎樣寫關乎于小説家的造詣與境界,寫什麼則是小説家的興趣。我興趣廣泛,什麼都感興趣,每次回國都有很多新鮮事撲面而來,所以我的故事量、題材量也就廣泛。”她的故事素材很多來源於新聞報道,“我有看報紙的習慣,還曾讓家人專門給我做報紙剪報,然後慢慢讀剪報,讀到讓我有感觸的社會事件,我就會將之歸於素材庫裏,以後就可能寫進小説中。我剛完成的小説是講上海舞男的,靈感就來自報紙上的一篇報道。”除了剛完成的書稿,“小説《媽閣是座城》的劇本初稿也寫完了。”

  “尊重生命決不放棄”的道德理想主義小説《床畔》是嚴歌苓最新出版的小説,但最早提筆卻是在1994年,故事素材來源於她當兵的往事和朋友的護士經歷,這個護士萬紅的故事20年裏嚴歌苓三易其稿,“我跟女主人公萬紅很像,都有對自己信仰的堅持。我對這部作品的期望很高,開始總是寫不出感覺,但又不願放棄,所以就寫了三遍。”這部小説創作過程中,張藝謀也曾提過建議,“我在寫第二稿時,正籌備《金陵十三釵》的張藝謀導演曾給我提過建議,他建議我不要用護士萬紅和英雄連長兩個人物的視角來寫。最終我去掉了英雄連長的視角,只保留了萬紅的視角。”嚴歌苓透露,《床畔》的影視版權已售出,不過不是張藝謀來導演。

  説起中美編劇的區別,嚴歌苓覺得各有好處:“美國的編劇市場規範,説好改兩稿就是改兩稿,國內沒有合同制約,但是如今國內影視市場好,稿酬高,所以我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雖然寫劇本來錢快,雖然也肯定影視對小説銷量的推動作用,但是嚴歌苓還是更喜歡寫小説,“寫小説比較自由,寫劇本是寫命題作文,會有壓力會累,其實我有躁鬱症,有巨大創作力的人,比如伍爾夫和凡高都有此類病症。”

  一部《床畔》三易其稿、創作橫跨20年,嚴歌苓笑言很“羨慕”那些每天線上持續更新的網路作家,“我的寫作習慣是沒法把未完成的或沒有深思熟慮的作品拿給別人看,就像是穿衣服穿一半就走出去,會非常羞怯。我已經立了遺囑,其中有一條是,任何我沒有寫完的作品,一定不能面世,要燒掉。因為,未完成的作品,是我個人很私密的東西。我只願意把成熟的作品拿出來。”

  去年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新增了“文學創作”的碩士專業方向,邀請格非、嚴歌苓等做導師,嚴歌苓告訴記者:“我已經講過兩堂課了,想成為作家,肯定要有一定的天賦,但是後天的學習和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其實我本來面對陌生面孔會驚慌失措,但是教下來,發現還是很有意思的,也許將來不寫作,會試著進校園教課。”

  新報記者 仇宇浩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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