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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30年先驅祭——習仲勳

時間:2010-08-25 13:06   來源:南方新聞網

  1990年來深治牙疾,最終決定留在深圳度過他的晚年歲月,生活12年後患病回京治療,3個月後去世,骨灰安葬于陜西富平家鄉。

    他的夫人齊心託人向本報記者表示:記者很忙很辛苦,我就不見了,仲勳同志在深圳的一切活動都由深圳人民自己評説。

    13歲投身無産階級解放事業、20歲成為著名的陜甘邊區的創建者之一。一生坎坷、幾經磨難,成就一身正氣;

    開國元勳,西北軍區彭總的政委,毛主席讚他“年輕有為”、“爐火純青”。建國之初“五馬進京”中最年輕的一位;

    國務院副總理兼秘書長,因遭莫須有罪名,被關禁16年,直至粉碎四幫才重新出山;

    主持廣東改革成效卓著,一手促成深圳特區的建立。晚年為看著深圳發展,決定留在深圳養老,一直住了12年;

    他,就是習仲勳。

  熟悉他的人説,習老對深圳特區的貢獻,沒有辦法衡量。今天,是這位了不起的老人6週年的祭日,就讓我們一起來懷念這位開國元勳與深圳特區之間的點點滴滴與長長久久。

  語錄

  “深圳是小平同志種一塊試驗田,現在長的苗又壯又肥,這條路是對的,一定要走下去。”

  “現在我退居二線了,就要在深圳住下去,在深圳恢復我的健康。深圳是我的家,我要看著深圳發展。”

  到深圳無數次,幾個關鍵問題産生重要影響

  習仲勳主政廣東以後,面臨著文革後重振發展瀕臨崩潰的國民經濟,他考慮的一個重點問題是如何解放思想,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儘快把經濟搞上去。他第一次到深圳是因為偷渡問題,1978年7月,習仲勳剛到廣東2個月,就視察了還是寶安縣的深圳,這個逃港最嚴重的市縣。在他主政廣東1978年春至1980年底的短短2年以及之後到中央工作,他到過深圳無數次。

  正因為在改革開放的歷史轉折時刻,他要求中央對廣東實行特殊政策,使廣東在改革開放中先走一步,最後才有了中央建立特區的重大決定。在原深圳市接待辦副主任張國英老人的眼中,“習老是個了不起的老人!”即使他沒有直接領導過深圳的建設,但對深圳幾個關鍵性的問題有極深的影響,包括農村問題、幹部問題等等。

  1986年,他還是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時視察深圳的南嶺村,一口氣走了十多戶村民,那時,南嶺村已經是“天下第一村”。但他指出,南嶺村宜農宜工,是新型農村,工農商學兵什麼都有了,建設的好就要把政策定好。他特別對隨行的領導尤其是當時的寶安縣長廖運桃強調了這個問題,囑咐他要抓住農業不放,無論是種田還是種菜,農田的面積不能隨便佔,因為這是老百姓的命根,“沒有糧食吃,你賺多少錢都沒用,把農田佔完全辦成工廠,看你們從哪買糧食吃”。他説,農民要學文化、懂科學種田,也要辦夜校學管理工廠。張國英説,習老談的很隨便,但都很有深意,符合那個時候的實際。

  1989年2月份,習仲勳在深圳市委副書記秦文俊的陪同下視察正在建設的深圳市委黨校,看了教室和圖書館以後,他對兼職校長的秦文俊談了幾點看法,讚許他這位市委領導兼職黨校校長的舉措是對的。他聽副校長梁忠桓彙報説黨校的教師都是挑選和考試調入,便説,深圳搞改革開放,現在的幹部隊伍特別是科技幹部少,素質不高,小平辦特區,就要方方面面走在全國前面,“靠我們這些大老粗不行”,需要高科技的人才,黨校是培養各級領導幹部的基地。深圳的領導幹部要從市區縣來的多面人才,懂政治也要懂經濟,工農商都要懂、都要學,這樣幹部才成長的快。他對秦文俊説:“你的責任重大、任務艱巨,不可掉以輕心啊!”

  他開玩笑説,希望深圳市委黨校,辦成抗大式(指延安“抗日軍政大學”)的學校,成為全國黨校的先行者,爭當各級黨校的排頭兵。“文俊你行不行?”看到秦文俊笑而不答,他説,我希望如此,當然能不能是你的事。

  曾經,深圳特區的建設遭到過不少非議。有一次他在深圳轉了很久,很高興的説,現在的深圳是生機勃勃、熱火朝天向前發展,改革開放這條路只能向前走,不能回頭。但話説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深圳也是多少人做了多少工作,不容易。“小平種的這個試驗田,現在長的苗又壯又肥,這條路是對的,一定要走下去。”

  他對時任深圳市委書記的李灝説:“李灝啊,不要聽人今天説這個明天説那個,深圳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榜樣。”見到李灝笑他就很高興,一旦見到他不説話,他就哈哈一笑説,我就知道你一定又遇到困難了。他説,我們這些老人沒有決策權了,但還是會支援特區,為深圳的發展呼籲、説話、建言獻策。

  高度評價梁湘,稱讚那代領導班子是一代“實幹的班子”

  習仲勳很喜歡享受天倫之樂,在子女還小的時候親自給子女洗衣服、做飯,並以此為樂,但他對子女的教育是非常嚴格的。他對子女們包括對女婿的要求就是:要忠誠于黨,不要怪組織,不要靠老子,路要自己走。

  張國英多次聽到他對習近平説:“近平,不管你當多大的官,不要忘記勤勤懇懇為人民服務,真真切切為百姓著想,要聯繫群眾,要平易近人,對幹部有毛病有錯誤,要先跟他打招呼讓他改,要是他還是不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批評教育要從嚴,但要給人出路。”他的兩個兒子近平和遠平都很象他,他教育兒子們生活上要艱苦樸素,不要挑挑揀揀,老百姓能吃的你們就能吃。對習近平下放那幾年的表現,習仲勳表示“不錯”,自己很滿意。

  習仲勳曾被毛澤東這樣評價:“他是一個政治家,這個人能實事求是,是一個活的馬克思主義者。”無論是在文革後為一些幹部平反昭雪,還是在特殊時期,他的表現都如同一個嚴格的慈父。

  1990年,習仲勳就法律、紀律的問題,專門與深圳市紀委書記李海東談了一次話,他説,紀律嚴字當頭,但也要寬以待人,一個人犯了錯誤要給他空間改正,黨和國家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倒掉一個卻很容易。他語重心長的對李海東説:“你作為紀委書記,也要刀下留人吶!”他囑咐,有些事要深入調研,不要憑一封匿名信就定論,凡是匿名信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黨的歷史上是有過嚴重的教訓的,殺人之前要通過紀檢會。他認為,對幹部首先是要保護,批評教育要從嚴,處理則要從寬。

  他對梁湘的評價非常高,非常欣賞他。他曾經説,梁湘敢闖敢殺,不怕死不怕丟官,是個人才。梁湘住院時,他多次派人去看望。在審查梁湘時,他對審查組組長尉健行説,對待梁湘要有歷史的公道,對一個老幹部要全面的看,要看他一貫的歷史,不要因為某些問題把幹部全盤否定、打翻在地,再也不能翻身。“深圳發展的這麼好,如果沒有梁湘的實幹,哪有今天?他們這代班子就是個實幹的班子,敢闖敢拼。”

  直到現在,習仲勳的夫人齊心依然關心著梁湘的夫人鄺輝軍——她們曾是抗大的同學。今年春節,她還托張國英去問候鄺輝軍。

  在深圳的12年晚年生活

  大家都知道習仲勳與深圳有著不解之緣,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在深圳度過的晚年。

  1990年9月底,退居二線的習仲勳在中央辦公廳副主任楊德忠的陪伴下來深圳看牙疾,是張國英去接的。當時老人一來就説,深圳打開了國門,看到了香港看到了世界,是了不起的事,小平同志的偉大就在這裡,“現在我退居二線了,就要在深圳住下去,在深圳恢復我的健康。深圳是我的家,我要看著深圳發展。”除了在珠海短暫住了一陣,整整12年,他都在深圳度過。

  在迎賓館的5棟別墅中有座叫“蘭園”,他就與夫人齊心住在這裡。子女們經常去看望夫婦倆,大女兒橋橋則常年在身邊照顧。

  老人在深圳的生活非常規律,很少出門活動。這12年間,老人深居簡出,每天在迎賓館裏聽秘書讀讀報紙(他眼睛不好)、給《人民日報》寫寫懷念老同志的文章,或者在院子裏轉轉圈,此外,就是接待來自中央和世界各地來看望他的老朋友和外賓們,即使這樣,他仍然唸唸不忘深圳的發展。

  他兩次會見楊振寧,讚揚他的愛國心的同時,還動員楊振寧做深圳市政府的顧問:“你是不是做深圳市政府的高參,做李灝書記的顧問啊?”楊振寧回答,習老你德高望重,我應該向你學習你的愛國心。

  他晚年住在深圳,就是以實際行動表達對深圳最大的支援。這期間,很多中央領導人都來看望過他,每次他都會説“大家共同努力,把深圳建設好”,滿口不離深圳的發展,呼籲大家共同推動深圳的建設。有一次,任仲夷和劉田夫來看他,他説,我們這幾個人積極辦特區、上書中央,還有人説這説那,但特區終究是成功了,你們有空要多來深圳看看我啊。

  老人只參加過兩次活動,一次是建國50週年,登上了天安門城樓,還有就是特區10週年慶典。有時候,老人想看看深圳的發展,就會讓工作人員開車帶他出去,看看賽格大廈、康佳還有仙湖,老人邊看邊説,深圳真是一天一個樣啊。他對工作人員開玩笑説:我又不會寫詩,但我還是要説,深圳你真是日新月異,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強,一天比一天使人喜歡!

  老人的生活非常節儉,他常對張國英説,飯菜吃幾個就做幾個,不要做多了浪費,浪費就是犯罪,你要知道這都是人民的血汗錢,還有人在餓肚子,你搞接待,為了首長好但也不能浪費,否則,你問問人民答不答應你。

  人老了,反而越發懷念兒時吃過的飯,有一天,他突然想吃陜西的哨子面,張國英專門找了2個西北廚師,自那以後,習仲勳的日常飲食,就基本上以麵食為主,哨子面、雜醬面、撈麵,輪換著吃。甘肅兩當兵變時,他吃過一種地耳子加豆腐做餡的包子,覺得美味無比,便唸唸不忘,有天忽然又念叨起來,張國英心疼老人,便託人從陜西帶了一些地耳子過來,給他做了一頓,老人吃得無比高興。在深圳這個期間,他“返老還童”一般,就喜歡吃些小窩窩頭、蕎麥麵之類的“土”東西,只是偶爾會到長安大廈吃吃西北菜或杏花村的山西菜。

編輯:馮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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