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權,原名左紀權,號叔仁,1905年3 月15 日生於湖南省醴陵市黃茅嶺一個農民家庭。中學時他就參加了中共地下組織領導的社會科學研究社,閱讀了《嚮導》等宣傳馬克思主義的讀物。1924年考入廣州孫中山大元帥府軍政部主辦的陸軍講武學校,編入第一隊。他在校勤學苦練,受到教官和同學們的稱讚。
1924 年10 月,左權參加了鎮壓商團叛亂。11月陸軍講武學校一、二隊學員轉入黃埔軍校。1925年1 月,左權在黃埔軍校由陳庚、周逸群介紹加入中國共産黨,1927年9 月到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1930 年6 月回國,先後擔任中國紅軍軍官學校第一分校教育長,以後歷任新12 軍軍長,紅一方面軍總前委參謀處長,紅五軍團第15 軍政委、軍長和紅一軍團參謀長等職。1934年10 月,長征開始,紅一軍團作為先頭部隊,左權經常參與指揮戰鬥,協助聶榮臻等指揮渡赤水河、過大渡河、奪瀘定橋、攻臘子口等戰鬥和直羅鎮戰役。1936年,任紅一軍團代軍團長,率部西征,迎接紅二、四方面軍北上。
1937 年8 月,中國工農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左權任八路軍副總參謀長。9月15 日,同朱德總司令、彭德懷副總司令率八路軍東渡黃河開赴華北抗日前線。1938年4 月,日軍以108 師團為主力3 萬餘人分九路圍攻晉東南根據地周圍的博愛、邯鄲、長治等地區,左權親自率總部警衛團參加戰鬥,殲敵千余人,粉碎了日軍的圍攻,並收復了遼縣等18 座縣城,擴大了晉、冀、豫抗日根據地。1940 年5 月,日軍分三路圍攻八路軍總部駐地山西省武鄉縣王家峪,左權指揮部隊警衛團打麻雀戰,粉碎了日軍的圍攻。8月至12 月,左權參與領導了著名的百團大戰,共斃傷日偽軍2 萬餘人,破壞鐵路、公路2 000 余公里,拔除敵軍據點3 000 多處,取得了重大勝利。1941年11 月,為保衛八路軍黃崖洞兵工廠,他親自選擇地形,指導修築工事,並指揮總部警衛團不足千人的兵力,採取“以守為攻”、“以靜制動”、“殺敵至果”的原則與日軍5 000 余人激戰八晝夜,斃敵1 200 余人。中共中央軍委稱讚黃崖大捷為“反‘掃蕩’的模範戰鬥”。
1942 年初,日軍接連向晉東南根據地發動“總進攻”。2月,日軍採取“鐵壁合圍”、“捕捉奇襲”等毒辣手段,不斷向八路軍總部所在地區遼縣(今左權縣)麻田鎮一帶增兵,進行“掃蕩”,被我軍擊破。兩個月以後,日軍又糾集3 萬多兵力,進行空前殘酷的“五月大掃蕩”。24日,八路軍總部機關開始轉移,左權親自率129 師及警衛連部署突圍計劃,在突圍中,由於後勤部門對形勢估計不足使幾千人馬阻滯在山西河北交界的十字嶺,日軍發現了目標, 從四面合圍,步步緊逼。左權命令作戰科長及警衛連長護送彭德懷總司令轉移至安全地帶,自己堅持指揮突圍。在總部機關和老百姓轉移完畢、掩護部隊衝向敵人最後一道封鎖線時,一顆炮彈在左權身邊爆炸,八路軍卓越的將領左權將軍壯烈犧牲,時年37 歲。
1942 年9 月,晉冀魯豫邊區政府作出決定,將山西省遼縣改名為左權縣,並在涉縣石門村西北太行山麓修築了左權將軍陵墓和紀念塔。1950 年10 月,中央人民政府批准將左權靈柩移至邯鄲晉冀魯豫烈士陵園。
左權將軍可謂將畢生精力都貢獻給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他譜寫了自己輝煌的革命生涯、軍事生涯,撰寫和翻譯了大量軍事理論文章和著作,但很少談及自己。正因為如此,這些家書便成為抗戰時期八路軍高級將領的家書代表作,這十幾封出自左權將軍內心深處的文字細膩地勾勒出其婚姻生活和家庭生活的多彩世界。
這批家書除了左權給母親和叔叔的兩封信寫于1937 年外,其餘的信都寫于左權與劉志蘭1939 年新婚後至1942 年5 月壯烈殉國的戎馬倥傯、戰事頻繁、炮火紛飛的21 個月中。
1939 年2 月,中央巡視團到達山西前線,巡視團成員、北平師範大學學生劉志蘭隨團來到山西後留在晉東南北方局婦委會工作。經朱德總司令做牽線紅娘,左權與劉志蘭結婚並於次年即1940 年5 月生下了女兒左太北。
這批家書寫作的時間正值百團大戰前後,日軍將八路軍視為華北的眼中釘、肉中刺,為此進行了殘酷殘忍、滅絕人性的“大掃蕩”。面對險惡的戰爭環境——太行山抗日根據地是天不雨、地久旱、人缺糧、畜缺草,八路軍戰士缺槍炮彈藥,但是中國共産黨人卻對抗戰勝利的前途充滿了信心。家書透露出左權將軍對剛剛投身革命的親密伴侶無微不至的關心與呵護;對剛出生才幾個月就離別的女兒,這個沉默剛毅的軍事指揮員在家書中一變而為慈父,字裏行間凝結著對女兒冷暖關愛的骨肉親情。
下面摘錄幾段左權家書中的內容,看看百團大戰前後太行抗日根據地人民的戰時生活。
接何廷英同志上月二十六日電,知道你們已平安地到達了延安。帶著太北小鬼長途跋涉真是辛苦你了。當你們離開時,首先擔心你們通過封鎖線的困難,更怕意外的遭遇。今天安然到達了老家——延安,我對你及太北在征途中的一切懸念當然也就冰釋了……你們走後,確感寂寞。幸不久即開始了北方局高幹會議,開會人員極多,熱鬧了十多天,寂寞的生活也就少感覺了。你們走時正是百團大戰第一階段勝利開展之時……(1940 年11 月12日左權致劉志蘭第一封家書)
前托郭述申同志帶給你的一包東西:有幾件衣服,幾張花布,一封信,聽説過封鎖線時都丟掉了。可惜那幾張布還不壞,也還好看,想著你替小太北做成衣服後,滿可給小傢夥漂亮一下,都丟掉了,這怪不得做爸爸的,只是小傢夥運氣太不好了。
(1941 年5 月29 日左權致劉志蘭第三封家書)
……半年來沒接到你的信,時刻擔心著你及北北的一切……二月間我們全處在反掃蕩中……敵人的殘酷仍然如故,新的花樣就是放毒……因為毒傷,老百姓很死了一些人,傷的很多。女縣長劉湘屏中毒非常厲害,全身發爛,皮膚掉了三分之二,幸而醫治較早,大概可以不死了,其痛苦之極也可想而知。……親愛的,時刻牽掛著你,你當同感,別後將兩年了,不能不算久,願共同努力,多多工作、多多學習度過未來的兩年吧。(1942 年4 月1日左權致劉志蘭第九封家書)
這封信表達出對女兒的思念及渴望全家團聚的心情:“在閒遊與獨坐中,有時總仿佛有你及北北與我在一塊玩著、談著,特別是北北非常調皮,一時在地下,一時爬著媽媽懷裏,又由媽媽懷裏轉到爸爸懷裏來,鬧個不休,真是快樂。可惜三個人分在三起,假如在一塊的話,真痛快極了。”
此信寫完後不到幾天,左權將軍就壯烈殉國了。
1942 年7 月3 日的《解放日報》發表了劉志蘭撰寫的《為了永恒的記憶——寫給權》一文,其中有這樣的幾段文字:“雖幾次傳來你遇難的消息,但我不願去相信。自然也懷著這不安和悲痛的心情而焦慮著,切望著你仍然馳騁于太行山際。……在共同生活中,你有著潛移默化的力量,我更是一個熱情、積極的、幻想很深的青年,在你旁邊漸變得踏實、深沉,一面開朗地認識革命事業的偉大規模,一面體驗到人生的豐富意義。……或許是重傷的歸來,不管帶著怎樣殘缺的肢體,我將盡全力看護你,以你的殘缺為光榮……在任何困難之下,咬著牙齒渡過去。有一點失望和動搖都不配做你的妻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然而,當一個人把有限的生命投身到革命事業中去,那他的生命就會得到永生。(王家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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