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問題專家馬丁 雅克最近撰文指出:與全球經濟復蘇息息相關的國與國關係是美中關係。如果中美關係嚴重惡化就會將世界推向第二次大蕭條。英國《衛報》13日刊發了雅克的這篇文章,題為《全球經濟復蘇有賴於美國對中國採取新的方針》,要點如下:
2月18日,在美國亞利桑那州的梅薩,美國總統奧巴馬就住房救援計劃發表講話。 新華社/法新
中國公民為美國的信貸消費繁榮提供了資金,換言之,中國政府通過購買大量美國國庫券使美國維持著鉅額經常項目逆差。假如中國停止這麼做,美元價格就將暴跌,隨後將發生席捲全球的貿易戰。
人們有理由感到樂觀。美中兩國關係30年來非常穩定,不過,從根本上講始終存在一種不對稱。中國曾經需要美國的市場與合作甚于美國需要中國,但現在,力量對比發生了變化,不管它是否願意承認,美國需要中國的合作不亞於中國需要美國的合作。
這就要求華盛頓具有一種截然不同的心態。美國原先是無可匹敵的全球霸主,它不習慣於同其他國家平起平坐,自1945年以來一直如此,而在布希執政時期尤為明顯。奧巴馬政府奉行新的論斷:它認識到美國的力量今非昔比,認識到美國面臨嚴峻的經濟危機。但在實踐中它會顧及和體諒別國的利益嗎?從新任財政部長蒂莫西 蓋特納的態度來看恐怕不會,他指稱中國操縱人民幣匯率的講話受到廣泛批評。
以前還沒有哪屆政府提出過如此嚴厲的指責。假如美國財政部正式認定中國操縱匯率,政府就可以採取包括反傾銷措施、反補貼稅和預防措施在內的種種行動。這肯定會招來中國的反擊,有可能引發一場牽涉到其他國家的貿易戰。
事實上,關於人民幣匯率過低的説法沒什麼依據。人民幣匯率基本由市場力量決定,中國政府對它幾乎無能為力。此外,自2005年放棄盯住美元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已經上升了21%。因此,蓋特納的指責是一種蓄意挑釁。這樣做還顯得麻木不仁。別忘了,中國仍是一個窮國,它正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增長率下降,失業人數增加,而提高人民幣匯率只會加劇國內困境。
1月21日,美國首都華盛頓,蓋特納出席參議院金融委員會的聽證會。新華社/法新
世界面臨的危險是,貌似蕭條的局面可能會演變為經濟衰退。在這種情況下,某個國家獨自實現復蘇是不可能的。在全球化的世界上,每個國家的國內復蘇都與更大範圍內的全球復蘇密不可分,而後者需要新型的全球合作。
佈雷頓森林制度行將就木,全球復蘇有賴於一種全新的金融體制,它承認發達國家的衰落和發展中世界、尤其是中國的崛起。這將要求美國表現出新型的謙恭,認識到它必須與諸多新的利益相關者、尤其是中國分享權力。蓋特納沒有這樣做,反而蠱惑人心地攻擊中國,迎合國人日益高漲的貿易保護主義情緒。假如美國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那麼,結果將是貿易保護主義盛行、貿易戰和第二次大蕭條。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僅僅是要延續中美之間的積極關係,而且要形成美國承認中國是平等夥伴的新型和諧,並在這一原則的基礎上建立新的全球金融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