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想不到,記者尼克 戴維斯在英國《衛報》上的爆料如同一枚重磅炸彈,讓屢有獨家猛料、本身就是傳播媒介的《世界新聞報》全球矚目。竊聽醜聞“葬送”了這家擁有百年曆史的老牌小報,《世界新聞報》正用它的倒閉為世界媒體提供了反面教材。
事實上,《世界新聞報》的垮掉不是偶然的,只是時間問題。《世界新聞報》採取竊聽方式獲取新聞,不是近年來才有的事情,他們的“皇室記者”乃至副總編輯都曾因涉案竊聽而被捕。對商業利益的癲狂追逐、不擇手段獲取猛料的劣跡斑斑,最終導致物極必反。而令我們匪夷所思的是,有消息稱,非法竊聽等手段的應用並非《世界新聞報》一家獨有,英國很多媒體都雇傭了私家偵探,通過暗中竊聽電話、獲取爆炸性資訊。
一直以來,某些西方媒體總把“尊重人權”、“保護隱私”挂在嘴邊,這些口號誠然光榮而神聖。但是,從“竊聽醜聞”中,我們看到了世界傳媒大亨們何等的姿態與身手?他們是如何捍衛新聞倫理、尊重個人隱私的?竊聽醜聞的敗露,不僅衝破了社會公認的道德底線,更是侵犯了基本人權。這種與西方媒體新聞觀自相矛盾的行徑,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憤怒和譴責,而是更多的恐懼與疑慮。
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媒體如何保持格調?這是透過竊聽醜聞引發的媒體新聞倫理、社會責任的基本思考。然而,這一場竊聽風暴已不單單只是某些媒體職業操守的問題,有越來越多政界、警界人士卷了進來,“媒體綁架民意、民意脅迫政客、政客勾結媒體”的惡性迴圈進一步凸顯。
有外媒報道説,從1968年收購《世界新聞報》開始,默多克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控制了英國傳媒。默多克不僅僅控制著英國的媒體,他還主宰著這個國家的公共生活。包括首相在內的英國政治家都對默多克敬畏有加,如英國《每日快報》政治評論員彼德?奧波恩評價説,“過去20多年,擺在每個英國政治家眼前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學會同默多克打交道,搞好關係”。正是基於這樣的威力,儘管《世界新聞報》竊聽案數年前已經披露,卻得到了很多政客的保護。上次選舉之前,布萊爾讓布朗試圖説服工黨議員湯姆?沃森不要把《世界新聞報》的竊聽事件鬧大。正是基於這樣的威力,《世界新聞報》前主編庫爾森能以其強大的媒體資源和人脈資源,在保守黨的選舉中發揮重要作用,幫卡梅倫贏得了大選。
為擴大影響,鞏固地位,政界人物拉攏甚至取悅媒體;為獲取輿論支援,相關部門對媒體的不當之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政客的勾結與縱容,無疑讓竊聽醜聞曝出了政治交易下新聞監管的乏力。英國首相卡梅倫認為,媒體的自我監管已經失效,需要設立一個獨立於媒體和政府的新機構負責監督媒體遵守行業標準。而看看《世界新聞報》與政客間千絲萬縷的利害關係,卡梅倫的見解又有多高明呢?
隨著對《世界新聞報》竊聽醜聞的深入調查,警方發現遭到竊聽的人數越來越多,受害者可能達4000人。如此觸目驚心的竊聽規模並非一朝一夕,《世界新聞報》固然為自己的醜聞埋單關閉了,但其向我們呈現的西方媒體精心包裝的醜陋身體仍揮之不去,其給新聞價值觀、新聞管理等問題帶來的深入思考也成了抹不掉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