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旺喜歡用鏡頭記錄新北川的成長
2011年 4月 29日,北川新縣城正午的陽光下,32歲的賀旺笑容比陽光更燦爛:“三年,我們把理想藍圖變成了現實圖景,實現了規劃師的夢想。”他的身後,是新縣城規劃展廳,正門上有7個大字“北川向世界報告”。
看著新縣城,賀旺就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非常欣慰,不管有多難,通過多方協調,我們走過來了。”
初識北川
新家園對當地人意義重大
2008年7月4日,賀旺第一次走進北川老縣城。
那天,賀旺的周圍是一座座失去生命的廢墟、一個個默然無語的人、一張張疼痛無淚的臉:“沒有眼淚,是那種痛到不能再痛的感覺。”
彼時中規院已經展開北川新縣城選址工作。無論之前查閱過多少資料,都抵不上這一刻目之所及,“到了以後你才會發現,當地人那種痛過以後無法再流淚的沉重感;才會意識到他們有那麼多親人朋友在這裡遇難,他們的牽掛有多深,新家園對他們意義有多重大。”
走近北川人
幹部樸實善良百姓知足感恩
兩年零九個月,賀旺與北川的幹部、百姓都打過不少交道。“幹部非常樸實非常善良,老百姓非常知足懂得感恩,北川人挺讓我感動。”
2009年6月,賀旺到原北川中學門外的任家坪村調研,看到老百姓在板房區過得很快樂。“在板房過了春節過了冬天,都一年多了居然這麼淡定,我完全不能理解,要換我不抓狂就不錯了。”
與賀旺接觸最多的北川幹部,是北川副縣長、建設局長王玉梁,“很實在的一個人”。2008年初到北川,王玉梁帶著賀旺去了貓兒石村(現在的吉娜羌寨),“一幅破敗景象,徵地、規劃、建設,王玉梁都主持搞,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頭拱地’的精神。”
2009年4月中旬至5月12日,賀旺和王玉梁一起做新縣城開工前準備,“我們一起不睡覺,我們平常會有很多爭論,但並不影響融合後並肩作戰。”
建設新北川
找到學術與行政結合的道路
賀旺現今的理想是:在駕輕就熟的規劃研究與漸生興趣的行政工作中,找到學術與行政結合的第三條路。
2008年10月北川新縣城規劃啟動。徵地、拆遷、規劃、施工、便道建設、板房搭建……每一個環節,賀旺都親身參與,一次又一次走遍新縣城的每一個角落。
這是一次打破常規的規劃,“不可能從總規到詳規,交地方政府實施中再調整。恨不得規劃今天編完明天就實施,規劃不能有半點虛化半點花架子,複雜性針對性操作性都必須非常高。”
特別鏡頭>>>
“北川是一個範本,一個值得研究的案例,通過她可以得到很多經驗。”
開口愛説“我們北川人”
博士賀旺留在了綿陽,守望著新北川。
挂職期滿後,從前兩次由於工作被動留下到最後一次主動留下,賀旺每次回家鄉,跟親戚朋友講話都像在推薦北川。“張嘴就來‘我們北川’、‘我們北川人’。”
去年下半年,賀旺已經可以離開,但他猶豫了:“心裏有了北川情結,特別是對新縣城有難捨難分的感情。總想看著她,像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孩子一樣。”
賀旺還對西部地區小城鎮的發展建設産生了興趣,“北川是一個範本,一個值得研究的案例,通過她可以得到很多經驗。”他希望看到新縣城良好的後續管理髮展,“我們的工作再重要,也只是北川重生的開始。”
天府早報記者吳楚瞳攝影向宇
記者手記>>>
這個“白面書生”眼淚嘩嘩地
北川巴拿恰,背著尼康相機的賀旺在拍照。襯衣、馬甲、充滿笑意的臉,如果你不認識他,可能會以為,這是一位來采風的大學生。
第一次見到賀旺,就在2009年新建成的北川新縣城規劃展廳裏,他指著效果圖上的禹王橋説:“橋的那邊,會有一條充滿羌族風情的商業街。”
我沒有想到,兩年過去了,當初我印象中的白面書生居然還在這裡。他的電話不停地響,辦公室裏不斷有人來找,工人將新縣城幸福館屋頂平臺上的備選磚搬到了他的辦公桌上……每遇到一件事需要處理,賀旺就説:“眼淚嘩嘩地!”每處理完一件事,他會這樣説:“O(Ok)啦!”
賀旺不像一位官員,也不像傳統意義上嚴肅的理科博士,他風趣幽默甚至有些犀利。他説,參與行政不等於做官,做事也不等於做官,做官,需要一種探索。
他在探索什麼呢?他想將技術與行政相結合,走出交叉行政派與學院派的第三條路來。他説,當學者們發現了體制或機制上的矛盾與問題時,通常會在象牙塔裏發表議論著書立説到處演講,官員多為解決眼前一時一事。
賀旺認為,人是必須有理想的。他就像一名理想主義者,從來到北川那天開始,即進入到一種參與了便無法自拔的狀態。於是,這位懷著一顆赤子之心的博士官員,棱角分明地行走在找尋自己理想的“第三條路”上。
人物簡介
賀旺,畢業于清華大學。汶川大地震發生時,他是中國城市規劃設計院的規劃師。2008年7月,作為中組部、團中央特殊選派到災區服務的“博士服務員”成員之一,賀旺挂職北川羌族自治縣副縣長,任期一年。
如今32歲的賀旺已是綿陽市規劃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他將自己稱為“新北川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