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卿/畫
廣州擬投資6.2億元打造新的“銀河公墓”——福山革命公墓,這一工程被納入民生工程。可是,在一墓難求的情況下,價格竟然不是經營性墓穴與革命公墓墓穴的最大差異,資源和身份才是關注的焦點(5月9日《小康》)。
不少前期來諮詢的市民,除了關心位置、價格等資訊外,最擔心的是“革命”公墓的入駐條件會不會將他們堵在門外。記者暗訪的答覆是“死者一定要是幹部”。
被徵地村民都表示,“本村人以後死了都不能葬在裏面”。祖祖輩輩生長于斯,死後竟然無權入駐,真有點諷刺。更諷刺的是,廣州市民政局局長莊悅群多次表態:這是民生工程,而如果就因冠名“革命”二字,就只認官階而將普通民眾拒之門外,那這“民生”的含金量未免太低。
本來某些權力失范的貪腐行為,就讓民眾見識了某些人“生的特權”,如果最後墓葬還要論資排位,沒有資本,死後連佔據公墓一席之地都成奢望,那這還真就是個別群體“死的福利”。從生至死,都未將平權平等共用共榮的理念推行開來,這樣的人生豈能無憾?又豈會不惹民怨?
這種情況下,連莊悅群局長的名字甚至都能被人解讀出別樣意味,“受訪的多位專家一致認為,‘革命’公墓建設應該先‘悅群’而非先‘悅官’。”專家還建議與其耗鉅資再建第二個“銀河公墓”,不如更新觀念、取消特權,建一個不分官民等級、人人平等的“廣州市福山樹葬公墓”。
説到這,想起去年在俄羅斯新聖女公墓的見聞。從赫魯曉夫到葉利欽,從馬雅可夫斯基到烏蘭諾娃,還有文壇傳奇巨匠普希金、果戈理、契訶夫等,陵墓寒酸得還不如那些動輒佔地數百畝的村鎮“政要”的豪華墓地萬分之一,每人不過巴掌大一塊地兒。但這裡幾塊雖簡陋但造型各異、創意紛呈、寓意無窮的墓碑,濃縮承載了整部俄羅斯的政治文化思想藝術的歷史。這裡的墓碑或許古舊殘缺,有礙觀瞻,但那份民族歷史的厚重感,卻感染著每個走進墓園的人。
而“與民爭墓”帶著頗高的準入門檻,散發著福利特權味道的公墓,顯然與這樣的公墓文化相左。這樣的“權貴名流”準入制,只能為人非議,而不能承載民眾和歷史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