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靚號"綁定高資費套餐 霸王條款還是市場調節?

　　8888、6666、123456……看上去只是幾組數字，可一旦融入手機尾號，就大大提升了手機號碼的“身價”。

　　如今隨著越來越多通信運營商將靚號與高資費套餐捆綁銷售，引發了消費者的不滿。遼寧省鞍山市消費者協會近期約談三大運營商，反映手機靚號消費中的霸王條款、不公開透明、侵犯知情權等問題。圍繞手機靚號究竟有哪些消費黑幕，筆者進行了一番探訪。

　　靚號憑啥綁定高資費套餐

　　在鞍山市一家中國電信營業廳，工作人員向前來諮詢靚號的筆者出示了一張資費標準：尾號為4連號的靚號需預存8000元話費，每月消費不得低於800元；5連號則需預存1萬元話費，月最低消費1200元。而在中國移動、中國聯通的兩家營業廳，筆者一進門就能看到明顯的靚號宣傳牌，上面標明的資費套餐每月最低消費在幾十元到幾百元不等。

　　隨著人們對吉祥號碼的青睞，手機靚號捆綁高資費套餐，在很多地方已成為運營商的行銷新寵。

　　近日，鞍山市消費者協會根據消費者投訴情況，對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三大運營商召開約談會，提出消費者反映強烈的三方面問題：

　　申請靚號須辦理高資費套餐，這算不算霸王條款和捆綁消費？

　　部分靚號在通信公司買不到，但市場上卻有人高價出售，是否存在暗箱操作？

　　靚號捆綁套餐的協議到期後，通信公司依然不允許降低資費標準，這是不是侵犯消費者的選擇權？

　　鞍山市消協投訴部主任張宇介紹，早在2003年，資訊産業部就規定電信運營商未經主管部門批准，不得擅自拍賣碼號資源，並不得向用戶收取選號費或佔用費。“手機號碼作為由各省通信管理局統一審批、配備的公共資源，通信公司從中挑選出靚號用於綁定套餐，為此不少消費者質疑，這有變相收取選號費的嫌疑。”他説。

　　還有的運營商銷售靚號時打埋伏，不賦予消費者充分知情權。鞍山市消協律師團團長姜武介紹，比如有的靚號將套餐綁定期設為兩年，協議約定期滿後雙方可選擇新套餐。結果兩年過後消費者申請降低資費，通信公司卻提出資費標準只能調高，不能調低，讓人哭笑不得。

　　通信商：稀缺資源要靠市場調節

　　中國聯通鞍山分公司市場行銷部經理劉軍表示，手機“靚號”的套餐資費標準是依據上級公司的指導意見，經上報批准後制定的。

　　“雖然三大運營商都是國企，但現在通信行業市場化了，國企也要賺錢。”劉軍説，越是購買高資費套餐的顧客，對企業利潤的貢獻值越大。“作為經營者，我們應該為這部分顧客提供更高附加值的服務，這裡面就包括靚號。”

　　另一方面，通信商認為利用市場機制來分配靚號也比較合理。“手機靚號既是公共資源，但也是稀缺資源，我們原來也嘗試過將靚號統一向消費者開放，先選先得。但普通消費者由於不掌握資訊，反應不靈敏，靚號往往被號販子搶走了，再轉手高價賣給消費者。”中國移動鞍山分公司副總經理孫世琴説，既然如此，還不如採取綁定套餐的方式，在營業大廳公開銷售。她認為，通過市場手段來調配稀缺資源是比較公平的。

　　近年來市場對靚號的炒作愈演愈烈，在網路上或是街邊攤亭，“5連號”“流水號”等靚號甚至可以賣到上萬元。為此也有不少消費者抱怨，很多高品質靚號在營業廳根本就買不到。一位業內人士私下告訴筆者，部分靚號是有人通過關係從內部批出來的。這些號碼到用戶手中後，經過連續的交易、轉手，價格被越炒越高。

　　遼寧大學市場行銷學專家肖升認為，相對於以前的暗箱操作，各運營商明碼標價，以價格調節來分配手機號碼，其實是一種進步。

　　內部淘號現象並未杜絕

　　儘管多家公司都宣稱利用市場機制調配靚號，但筆者發現，內部淘號現象並未杜絕。

　　鞍山市多家通信營業廳內銷售的靚號，都以“3連號”“A A BB”式和“A BA B”式居多。而且“3連號”裏也基本沒有666、888這樣的吉祥號。在其中一家營業廳的一樓賣場，工作人員反覆向筆者強調“5連號一樓肯定是沒有”。當筆者反問：“是不是二樓有？”這位工作人員表示“有可能”。並説“現在靚號比較敏感”。筆者注意到，二樓是公司領導的辦公區域。

　　在淘寶網上，筆者輸入“手機靚號”，立即出現幾十個賣家，他們中多數都在頁面註明“正規運營商進貨渠道”。其中一位商家傳給筆者一份“18881818”號段的靚號表，最貴的高達5萬，最便宜的也要1500元。這位商家透露，他們通常是向運營商購買整個號段，然後再倒賣出去。

　　北京郵電大學教授曾劍秋認為，跟通過行政手段分配留下種種操作空間比起來，利用市場機制分配稀缺的公共資源要公平得多。“但既然是市場化分配，就應該徹底地開放、透明，不要半遮半掩，更不要搞一半靠市場銷售，一半靠內部分配的‘雙軌制’。”

　　走訪中還有一些消費者反映靚號綁定的套餐資費過高，而且套餐中不同類別服務項目的搭配不合理。“比如給我綁定的188元套餐中，贈送的通話時長高達880分鐘，每個月都用不了，而短信條數和上網流量較少，每個月還要額外付費。”瀋陽市民馮凱甚至懷疑，這是通信商故意這樣設置的。

　　北京盈科律所高級合夥人金光宇律師認為，這種現象應通過加大運營商的競爭強度來解決。“現在號段資源是三家運營商壟斷。如果多增加幾家公司，形成有效的競爭機制，手機靚號綁定的套餐資費將會降低，而且運營商會更加合理地搭配項目，提供更加貼心的服務。”（王炳坤　郭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