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報記者 黃宙輝 李靜 實習生 張瑩 吳大海
19日,繼去年南國書香節後,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再次來到今年南國書香節系列活動“拙見2014年度盛典”現場,在廣州大劇院開講“喧囂與真實”。他在回答觀眾提問時表示,很欣賞韓寒、郭敬明兩位青年作家,但他們覆蓋不了我們。
【談喧囂與真實】
“明星吸毒也是喧囂”
“喧囂是人人微博,是個個微信,也是明星吸毒,也是拍死了蒼蠅,也是捉出了老虎。”莫言在演講中説,社會生活本來就是喧囂的,但從多個角度來考量,喧囂也不完全是負面的,喧囂也是社會進步的一種表現。我們應該習慣喧囂,具備從喧囂中發現正能量的能力。而關於真實,它是社會更加重要的基礎。“真實不僅僅是一個社會的本來面貌,也是事實的本來面貌,有時候喧囂掩蓋真實,或者説是會掩蓋真相,但大多數情況下,喧囂不可能永遠掩蓋真相,或者説不能永遠掩蓋真實。”
“在小説家的眼裏,喧囂與真實都是文學的內容,我們可以寫喧囂,但應把更多的筆墨用到描寫真實上。”莫言在談到小説創作時認為,小説家筆下的真實,與我們生活中的真實有區別,“它也可能是誇張的,也可能是變形的,也可能是魔幻的,但我想誇張變形和魔幻實際上是為了更加突出真實的存在和真實的力度”。一個作家應該堅持幾個原則,第一要冷靜觀察,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再運用我們的邏輯來進行分析;然後得到判斷,再展開描寫,給讀者一個豐富的文學世界。
【談獲諾獎後】
“在鄉親心中是一樣的”
有觀眾問:“您得諾貝爾文學獎後,聽説您家的土都變得很值錢了?”莫言笑著回應:“這也是一種喧囂。我在2012年剛得獎時,我們老家房子確實熱鬧了一些,很多鄰縣的文學愛好者去看了。當時院子裏,我父親種了一點胡蘿蔔,他們把胡蘿蔔挖出來了。也有人説把磚挖一塊回去,實際上並沒有這樣做,這是誇張的説法。原先我希望他們把房子拆了,但當時村裏有個老太太沒房子住,就借我們的舊房子住。等老太太去世後,我也有一點名氣了。當地政府希望能夠不拆,所以就留下來了。”
在獲諾貝爾文學獎前後,一些人和當地政府對莫言的態度有了變化。莫言笑言:“我從上世紀80年代寫完《紅高粱》之後,在我的老家就出名了。當然這個名是兩方面的,好的方面説,這個人寫小説得過獎。壞的方面説,他小説裏糟蹋我們鄉親了,説我們釀酒往酒裏撒尿等等。當時縣裏領導比較有文學修養,從那時候起,我跟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得諾獎後也沒有明顯的改變,因為彼此都很了解,都知道莫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而且沒有任何神秘感。所以我想,一個父親哪怕當了大將軍,在老婆孩子眼裏依然是男人。我想對我來説,在我的鄉親們心中是一樣的。”
【談青年作家】
“他們也覆蓋不了我們”
最近韓寒、郭敬明以及他們寫的書、拍的電影很火。“對這兩個作家一直很欣賞,當然欣賞的角度也不一樣,我確實讀過他們的書,但他們最近拍的電影我沒看。”莫言坦然:“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要描寫的內容,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要表達的感情,像我們50後的作家代替不了他們。當然,他們也覆蓋不了我們。他們有自己的觀眾和讀者,表達的是自己的情感,描寫了他們自己的生活。我認為這是社會發展、文學發展必然的結果。90後和00後也會寫出跟他們不一樣的作品來。”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