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濤一紙訴狀,將幾乎偃旗息鼓的《功甫帖》之爭重新推回了火山口。原本保持沉默的故宮專家楊丹霞,其對拍品《功甫帖》所持觀點進而也為大眾所知。
在休庭之後,楊丹霞的代理律師公開發佈的一份楊丹霞署名的“情況説明”,為關心此次訴訟的人解釋了背後的來龍去脈。楊丹霞説,她真心感謝季濤,是這場起訴打破了她對劉益謙不公開表態(《功甫帖》是假貨)的承諾,可以暢所欲言地把她所知的前因後果跟公眾交待清楚。
劉益謙電話1個多小時遊説專家改口
在《説明》開頭,楊丹霞提到:在去蘇富比購買《功甫帖》之前,藏家顏明曾將她不看真、疑點多的建議轉告給劉益謙。今年元旦中午,劉益謙致電她1個多小時,楊丹霞説,劉益謙啰嗦不停地讓她為他寫文章,鬧得和家人元旦午餐也沒吃成。事發有因,當天上午,上海博物館三位研究員在《中國文物報》發表了第一篇論文,論證拍品《功甫帖》是偽本。
楊丹霞提到:劉益謙來電的目的是諮詢她“該怎麼辦”。她給的建議是退貨,劉益謙拒絕了。隨即,劉益謙又提出,1月2日把這張《功甫帖》送她家來,讓她研究幾天,看看能不能寫一篇文章質疑上博專家的論文。楊丹霞也拒絕了,因為她認為這張《功甫帖》是“開門假”(低倣品)的東西。但考慮到古玩行業的行規和他收藏家的面子,楊丹霞答應不在公開場合,以“故宮楊丹霞”身份對拍品説不好,劉益謙認同了這個態度。
劉益謙尚未對楊丹霞的這個説法作出回應。不過此前,他在去成都廣州的演講中提到,在購買《功甫帖》時沒有問過楊丹霞,而在元旦打電話時,楊不敢就真偽表態。
微博註冊網名開口希望不以頭銜壓人
楊丹霞指出,寫文章論證真跡的人,不懂蘇軾書法,沒有幾個人上手看過真正的真跡,其論證角度和方法,都是在打擦邊球,所謂論文沒有什麼價值。不過,因為與劉益謙的約定,對於一些人的所謂研究觀點,她一直沒有做聲,也曾謝絕了有關媒體的約稿。直到網路上出現了季濤等人的捏造,轉發上博曾收藏《功甫帖》、鐘銀蘭老師故意把《功甫帖》説假的謠言。“我覺得造謠可恥可惡,必須要有人揭穿他們。礙于對劉益謙的承諾,我只好化名註冊,純屬不得已而為之……我仍然沒有違反我的諾言,在此次訴訟之前,我沒有以我的真實身份對《功甫帖》表過一次態。”
楊丹霞強調,註冊網名在微博開口的第二個原因,希望用普通網友的身份,揭露謠言,讓關注此事的人能從微博上獲悉真相,而不打算以故宮專家身份為自己增加話語權,防止以頭銜以勢壓人。
訴訟目的圖謀文博專家對市場亂局噤聲
楊丹霞同時披露,在上博發佈對蘇富比拍品《功甫帖》的質疑後,不僅劉益謙本人來電,其朋友朱紹良直接來故宮動員,要我撰文批上博,個別拍賣行老總也來電,要求我明確表態力挺“毛毛”(劉益謙小名)。這種逼迫人家選邊站隊的做法,令她不勝其擾。
在楊丹霞看來,不以真實身份表態已經給了劉益謙足夠尊重,在此情況下,還要公開説“真”,這是強人所難。“文博界有許多更資深、威望更高的前輩專家,比我經驗豐富,且眼光獨具。他們都沒出來為《功甫帖》站臺,這就很能説明問題。況且,我既非劉益謙的顧問更非朋友,只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之前,凡是他問到我有關市場中出現的書畫,我都奔著專業良心告訴他,幫助他。現在《功甫帖》遇到問題了,我仍然努力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忍讓,並信守對他的承諾。但凡事有個度,我有自己的做人原則,即堅持獨立的人格,對於過眼書畫真偽的判別,皆本著自己的學識良知作出。”
季濤在《起訴聲明》裏曾提到自己的觀點:“不許可以博物館專家身份在市場上做鑒定和評估;出現在電視節目中的官方文物專家們應該多講文物歷史知識,避談真偽和價格”。在楊丹霞看來,這正是季濤代表的一方此番訴訟的根本原因。以圖對市場中的假貨、對藝術品收藏的各種醜惡現象,讓所有博物館專家閉嘴。 記者 樂夢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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