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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的多元化:您在哪個驛站

2018年03月20日 11:04:00來源:工人日報

  據一家知名圖書銷售網站新近的報告,《解憂雜貨店》2017年依然雄踞紙質圖書暢銷三甲。有數據表明,到去年底,該書銷量逾700萬冊。

  比較國內名家大作印數難以過萬的現實,這是驚人的。

  不只是口碑、銷量,相應的市場産品也伴隨而行,諸如授權,還有及時跟進的電影相互呼應,演化出“現象級”的風景。這些年,像《追風箏的人》《島上書店》《擺渡人》《奇跡男孩》等小説及其共生的文化産品幾乎都獲得數十種文字的譯介和相應國家的熱情推送。

  當然,“現象級”未必是清晰的概念,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書帶來了貌似久違的場景:閱讀仍舊是現實生活中熱絡可見的現象。

  作為文學愛好者,掀起“現象”的大眾並不是一個整體。就大眾閱讀來説,針對不同類型的小説,絕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偏向,在流行(通俗)讀物領域,多元的閱讀情趣也已成為現實,應該説這正好應和了多元化的當下。

  歡迎對號入座,但願您會選擇其中的某個驛站。

  老樹新枝

  《島上書店》的主人公A·J·費克裏人近中年,在一座小島上開了家書店。命運多舛的他,愛妻去世,書店危機,寂寥沉淪中,他收到一個遺棄的孩子,他決定養育她——因之得到救贖:孩子成為他和警長蘭比亞斯的媒介,讀書少的警長加入到閱讀隊伍,併發起了警察讀書會。書商業務員阿米莉婭也因此和他走到了一起。轉機初現,費克裏卻因罹患疾病揮別小島和他愛的人、愛的書店。愛上書的警長接過了書店,因為愛,愛書,愛生命中的人,明天值得期待。

  “一個地方如果沒有一家書店,就算不上一個地方了。”這有點矯情。不過有書,或者説讀書興許就能享有寧靜安詳的生活。“沒有誰是一座孤島”不妨歸為主觀的説法,如果空氣中瀰漫的是空話 、非真話、非實話,人人都會是一座孤島,除非有書——可以在孤獨的世界裏逃避命運的孤島化。

  這樣説並不深刻,《島上書店》沒那麼哲學,它更像是(也許就是)雞湯。沒必要挑剔,現象級圖書自然是大眾的,就像10萬+的微信,按經濟學博士的話説,只有“文化水準低的人參與”才會鑄成。除了文化素養,不知道歲月的風雨是否也會帶來影響,那些促成“現象”的主流群體會是有一定社會閱歷的“小資”嗎?

  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樣的群體在閱讀該書並不清晰,喜歡的讀者認為細節描寫和情節鋪墊絲絲入扣,但也有人認為“情節簡單、老套,故事乏味、平庸”。

  現象級讀本當然不限于文學作品,不過淡淡的情感生活以及心靈訴求成為人們追逐的現象是值得玩味的。《島上書店》熱銷多年,是一本“老書”,其內容亦然:人物和場景都很傳統,意欲表現應該説也比較陳舊,為什麼傾心於它?是對“舊生活”的追憶?還是一直保有寧靜溫暖的生活守望?

  可能二者皆有。同類心靈文字受熱捧應該還是類似的原因,新近的《擺渡人》也是如此:必須有愛,您的靈魂才能抵達彼岸。

  有一點也許可以琢磨一下:唯愛與被愛方可逃離人生孤島?才能擺渡孤獨魂靈?也許。這是老生常談,太俗。但可能正因其俗至極,人們才難以辨識,難以通泰——才成就了這些現象級的情感(愫)書籍。

  一個人的雜貨店

  除類型化書籍外,還有因作者個人成就的“雜貨店”。像J·K·羅琳的《哈利·波特》系列一樣,東野圭吾以“一己之力”躋身現象級作家:這是另一種風景。

  東野因推理小説獲譽,是一枚勤奮多産的寫手,及至《白夜行》《嫌疑人X的獻身》等和並行的電影拍攝,修成了偶像級作家,其作品每每掀起現象級潮水。《解憂雜貨店》“長盛不衰”顯然與此有關。

  該書講述的是三個年輕偷車人走投無路,闖進了僻靜街道旁的一家雜貨店,沒想到踏入了無序時空:從收到來自過去的第一封信開始,過去連結了未來——有問必答,卻不關乎一維的時間……現代人內心的遺失,雜貨店能幫你找回來。

  也許你臉上長有面具,也許是不得不面對面具,人們已不習慣現實的人生討論: 不指望能得到坦誠的回答。於是虛擬、穿越的世界成了寄望的寓所——無路可走的現代人只得逃進雜貨店。

  “推理”讀者是不小的群體,但“雜貨店”並不是推理小説,很多粉絲抱怨“不刺激”,但由於“引入”了穿越,老粉絲或有新收穫,並且還誘惑了不少癡迷玄幻的閱讀者。

  其實,很多故事只是構建,只是呈現,未必有意義,對作者來説亦如此,他可能只是建構某種吸引你的文字集合。然而,既然你閱讀它,就需要賦予其意義,否則讀多少文字都沒有意義。

  要這個角度看,卡勒德·胡賽尼無疑也是類同的現象級作家,因為《追風箏的人》《群山回唱》《燦爛千陽》成為現象級讀本,只是胡賽尼“嚴肅”,似乎未能進入“流行”隊伍。

  雜貨店主其實也嚴肅:“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人究竟應該怎麼做?”但“雜貨店”估計還是博士看不上的讀物。這樣的問題《島上書店》會是一種答案嗎?

  只是迷戀《島上書店》的和喜歡東野圭吾的會是同一類人嗎?

  現實的童話

  如果《奇跡男孩》是童書,我們應該慶倖兒童也有現象級的書單。

  奧吉是一個普通男孩,但他有一張不普通的臉。到10歲,從未上過學的奧吉走進了畢徹中學,由此開始了面對現實的生活。在校長和老師的支援幫助下,奧吉和性格迥異,但“性本善”的同學們共同創造出了友善的環境,面對各種各樣的挑戰,奧吉創造了奇跡。

  “奇跡”源於愛和生命的意義:“當面臨著正確與善良的選擇時,選擇善。” 善良和勇氣會促成人趨向更好,會讓社會達成和諧美好。

  嚴格説來這是一部關於現實的童話,也許應該是成人童話。

  在充滿競爭的現實裏,從初始的學童生涯,人們就傾心“狼性”思維:競逐爭鋒或許不是壞事,但因善良而棄置正確答案(選擇)是珍稀事件。家長、老師或者説是我們忘卻、忽視了什麼?還是環境驅迫人們不得不選擇做“正確”的事。

  殘疾其實僅僅是一個象徵,比起體貌缺陷來,心理、文化的“殘疾”更讓人憂慮,正是因為社會頑疾般存在的無形“殘疾”,有形殘疾抗爭無形殘疾的故事才那麼美好。遺憾的是,很多人意識不到這種看不見的、無形的疾患。

  我們有很多經典的童話,但面對如今的現實,我們似乎缺少直面的“童話”,特別是在一個現實(功利)的社會。欣慰的是,善良啟蒙、公平處世的現象級兒童讀本並不孤單,撇開已電影化的《奇跡男孩》《外婆的道歉信》等也為孩子們連接社會勾畫了健康的圖像。

  需要強調的是,從人之初開始就著力建築善良的大廈,還是“務實”地致力於成功之路的“正確”選擇,作為成年人您認為何者重要?您會和孩子一起讀這類美好的童話嗎?

  多餘的話

  現象級圖書當然不止這幾種,味道不同的通俗讀物形形色色,我們或許不該寄望它們會帶給讀者、帶給社會什麼改變,因為“只有思想才會改變人”,思想家們多半蔑視這些“思想淺薄”的流行讀物。

  誠然,大眾所思必然與思想家相異——總不會全是或全不是思想家罷。

  然而,有湍急的山川,也有平緩的河流,人之悟,或得之於諄諄教誨,或猛醒于當頭棒喝,這要看您在哪個驛站。

  但無論您在何處,改變總是從青萍之末發端的!

[責任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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