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一起看過的春晚
民俗指的是人們行為方式中約定俗成的做法,是一種行為文化。央視“春晚”自1983年創辦以來,已經陪伴老百姓度過了三十個除夕夜。可以説,“春晚”已不只是一場普通的電視臺晚會,它成為中國人過年的重要內容,是中國人歡度春節的新民俗。
春晚又來了
張超
如果不加特別説明,“春晚”特指央視除夕夜的春節聯歡晚會。30年的風雨兼程,春晚被央視“特指”、“專有”或“霸佔”,本身就不言自明瞭對國人的特殊意義。
30年前,灰土土的主持人形象,半開半合、半火辣半生硬的表演,帶給千家萬戶陣陣笑聲。對於大部分70、80後人來説,90年代的春節除了穿“花花”(新衣服)、拿壓歲錢,就是春晚除夕當晚8點之前,還不能坐在電視機前,很多人都覺得年過得不舒坦:因為看不了完整的春晚,就感覺沖淡“團圓”、“圓滿”的年味兒。
當年輪步入千禧年,春晚已經受到種種熱議乃至爭議。人們生活水準不斷提升,可以選擇的娛樂節目更是多樣而豐富,而春晚仍然跟所謂“體制改革”一樣,邁著小腳女人的步伐最讓人審美疲勞的是,總是那幾個主持人,總是那麼幾個大嘴巴演員,總是重復著趙本山東北式的調侃腔,總是晃著郭達那“老陜西”式的光亮額頭。好不容易整個魔術表演,又有主持人來當托,不知是在考驗全國人的智商,還是挑戰常識的底線。
晃著晃著,一二十年過去,勤懇隱忍的中國人悶的心慌,而“德藝雙馨”的藝術家也累得夠嗆。像陳佩斯、宋丹丹這樣的,“除非拘留才上春晚”;像潘長江、郭達這樣的,提前刷下,也不用費力不討好的上春晚;像勞模式的標桿明星趙本山也“極度疲憊、狀態欠佳”,實在整不動了。“離不開趙本山就辦不成春晚”的説法,不知是老百姓實在離不開趙師傅,還是春晚“沒出息”了30年?
臺上有一堆老臉,臺下也有老臉一堆。從鏡頭切換過程中,以往的春晚現場中有宋山木,也有陳游標,還有一堆“非著名”的悶聲發大財的低調名流。坊間傳聞,央視現場3萬一張的門票,既把平民擋在門外,又讓人們懷疑央視的“黑箱”運作:即使有實力拿出3萬買門票,也得排隊買票,更何況那些沒料、沒錢、沒關係、沒背景的老百姓。
央視包辦的春晚,早已不只是一個聯歡晚會,而且負擔難以承載之重:既想做成全國人民的品牌節目,實際上卻成了隔開精英與平民、權貴與庶民的一道門檻。13億的你我看春晚,圖個樂子;臺上的老臉們,登上春晚舞臺,圖個以藝術為幌子的“名氣”,順便也把新秀擋在舞臺下面;現場的名流們,一個鏡頭,顯擺的是“鶴立雞群”的名望,或是撈一個招搖撞騙的本錢。
眾口難調的春晚又來了!華麗的舞臺擋住了後起之秀,重金打造的現場擋住了普羅大眾。如今的春晚,能跟30年前相比嗎?你我心中都有一桿秤。但,大部分人還是不得不看下去;那個時段就這個節目,換個頻道還是這道菜你説,咱看還是不看?
青山在 人未老
楊麗東
就在2012年春晚即將上演的時候,終於扛不住的春晚明星趙本山,因身體欠佳宣佈退出龍年春晚。從1983年到2012年,春晚走過三十年,本山大叔參加了21屆,從1990年首次亮相央視春晚的《相親》到《賣拐》等一系列的經典之作,本山大叔的小品逐漸成為春晚的壓軸戲,在春晚的舞臺上,他的節目變成了常青藤,大叔開始變成老伯。
回顧30年的春晚,幾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段美好記憶,總有那麼一屆春晚讓你不由地想起某些事、某些歌、某些人。趙宗祥、倪萍、《我的中國心》、《難忘今宵》……讓我們想起哪些年,我們一起追的春晚。於是,每年春節臨近,媒體總會頻頻爆出各種版本的節目單,吸引著大眾的眼球。誰要加盟了,誰被PK掉了,吊足了億萬國人的胃口。
然而鐵打的春晚,流水的星。人會變老,節目求新,觀眾要求越來越高,春晚越來越難辦,導演們也是“鴨梨山大”,想著如何討好億萬觀眾。其實,到不必糾結于春晚節目是否好看,明星是否回來,觀眾是否喜歡。懷舊也好,慕新也罷,在除夕之夜人們需要的無非是一種儀式,一種心情,一種氛圍。就像貼春聯、吃餃子一樣,春晚是全家團聚、共度除夕的一道“例牌菜”。
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啥、喝啥、看啥其實都不重要了,要的是情感的氛圍,圍在電視機前,看著春晚,吃著年夜飯,談著幸福事,溫馨無限,愜意無比。節目好壞、表演如何早已在除夕夜晚超越了表演的範疇,而我們想起最多的恐怕還是與朋友、愛人、親人在一起看春晚的那些春節記憶。
中國人用“三十而立”形容一個男人30歲的時候,應該找到目標,有所作為。但對於已經“三十而立”的春晚來説,我們不需要給他太大的壓力,不如讓他保持一顆“童心”,保持著民族文化的精髓、保留著對國家、國人的祝福,那樣不僅春晚會“年輕”,我們也會在一年的奔波後身體老去,精神年輕。
正如人們記憶猶新的那首《難忘今宵》一樣,只要青山在,人未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