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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戰母親17日晚逝世 1930年離開瀋陽後再未返鄉

時間:2011-04-21 16:15   來源:東北新聞網

 

  4月17日晚間,中國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的母親趙蘭坤女士因心肺衰竭在臺北辭世,享年103歲。由於連戰在臺灣特殊的政治地位,消息一時轟動島內。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瀋陽也在記挂著這位老鄉。眾所週知,趙蘭坤是咱們瀋陽人,她出生於瀋陽一個富裕的家庭,曾在奉天坤光女子師範學校讀書、任教。由於母親是瀋陽人的緣故,連戰曾于2005年、2007年兩次來瀋陽訪問、祭祖。連戰自言:“我身體裏有一半是東北人的血。”

  她曾是瀋陽一名好教師

  4月18日上午,得知趙蘭坤去世的消息後,民間收藏家、本報文史顧問詹洪閣從家中找出了一張1927年的瀋陽城區圖,凝神查看良久。

  2005年10月,連戰奉母命代母親回鄉探訪親友,觀光、祭祖,詹洪閣拿出的這張地圖複印件曾作為禮物,由當時的省領導贈送給連戰,當時一同贈送的還有連戰母親趙蘭坤在瀋陽學生時代的學籍檔案。遼寧省檔案館館長孫成德回憶,“連戰先生接過這件珍貴禮物,用雙手把它高高地舉過頭頂,顯得十分興奮,他説這是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詹洪閣捐贈的地圖上,趙蘭坤當年就讀的“奉天坤光女子師範學校”的地址清晰可見,位置就在今天的遼寧省腫瘤醫院院內。資料記載,奉天坤光女子師範學校原為奉天基督教女師範學校,于宣統三年(1911年)由英國基督教長老會創立,1915年將長春基督教女師範學校併入,改稱為奉天坤光女子師範學校。

  由於是教會學校,坤光女子師範學校學生的家庭成員均係基督教徒。趙蘭坤去世後,連戰表示將依基督教例將母親安葬,並擇期舉行感恩追思會,緬懷母親一生慈悲為懷、寬厚待人、樂善好施的美德。

  4月18日,在遼寧省檔案館採訪時,孫成德館長告訴本報記者,當初得知連戰要來瀋陽代母探訪舊地,檔案館的工作人員查閱了民國時期奉天省教育廳全宗等相關檔案,最後查到了遼寧私立坤光女子學校檔案15件,100多頁文字及照片。在“1929年上學期奉天省督學視察省城各私立學校的報告”中,工作人員查到了對已在該校任教的趙蘭坤一句評語:“授初中一級體操,步伐整齊活潑,糾正亦甚殷勤。”1929年,趙蘭坤僅僅19歲,評語證明,她是瀋陽一位勤懇、有責任心的好老師。

  1930年,在坤光女子師範學校校長的推薦下,趙蘭坤離鄉前往燕京大學(北大前身)深造。一年後,“九一八”事變爆發,山河破碎,趙蘭坤從此再也沒有回到瀋陽。1934年,她在河北省昌黎縣任教會民眾教育幹事時,與連震東結為連理,婚後第二年,生下兒子連戰。

  不忘家鄉親戚,見面就塞紅包

  1927年的瀋陽城區圖上,還顯示著另外一個和趙蘭坤有關的地址——沙嶺鎮蘭臺村。蘭臺村是趙蘭坤的出生地,位於現在瀋陽的西三環外,京沈高速公路與102國道交會處附近。

  資料顯示,趙蘭坤的祖輩當年闖關東來到蘭臺村,買地經商,還開有一家煙鋪,家境殷實,趙蘭坤一家後來搬到了瀋陽大西關居住。

  4月18日下午,本報記者前往蘭臺村採訪。天氣陰沉,當年的村落如今已淹沒在城市擴張的高樓大廈當中,趙蘭坤的故居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名叫“蘭臺小鎮”的商業住宅小區。

  在村委會治保主任姜輝的幫助下,記者輾轉聯繫到了趙蘭坤的遠房親屬黃維鵬。黃維鵬今年59歲,從前是蘭臺村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如今沒有土地的他成了“蘭臺小鎮”的一名保安。採訪時,穿著保安制服的黃維鵬剛剛離開崗位,神情倦怠,記者的採訪請求讓他大吃一驚。

  “啥?你説老太太走了?”黃維鵬還不知道趙蘭坤已經去世,他反問了一句,繼而陷入久久的沉默。

  據黃維鵬介紹,他的太奶就是趙蘭坤的母親,算起輩分,黃維鵬年屆八旬、神志不清的父親還比連戰小一輩。黃維鵬告訴記者,村裏的老戶現在搬走的差不多了,和趙蘭坤有親戚關係的只剩下他和父親二人,他對趙蘭坤的一些事情並不了解,只是過去聽老人們説家裏有個“臺灣親戚”。到了“文革”期間,人人自危,“臺灣親戚”的事情誰都不敢提,後來老人們相繼離世,“臺灣親戚”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2005年的一天,村委會幹部找到了黃維鵬,告知“大隊出車,換身好衣服,趕快去市裏”。黃維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轎車拉到了喜來登大酒店,當天酒店客廳人流涌動,盛況非凡,他被高規格接待,還享受了一把高級冷餐。

  那一天,黃維鵬終於見到了傳説中的“臺灣親戚”——連戰。

  “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告訴我,他們是通過戶籍搜尋發現我是連戰老媽的親戚,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居然能找到,真是太厲害了!”直到今天,黃維鵬還嘖嘖稱奇,他有點不相信那一切是真的。

  黃維鵬記得,連戰和夫人那天與每一個親戚都握了手,二人彬彬有禮、氣宇軒昂,親戚們來自五湖四海,大多彼此都不認識。當時的場面太大,黃維鵬有點被“造蒙了”。

  “因為家母是瀋陽大西關人,坦白地説,我身體裏的血,有一半是東北人的血,我與遼寧幾千萬人民都是姑表親。”2005年,連戰來沈時,曾對家鄉人説過這樣親切的話。黃維鵬覺得,這個親戚真是“太客氣了”。

  最讓黃維鵬意想不到的是,親友聚會之後,30多個親戚每人都收到了連戰委託工作人員轉交的一個紅包。黃維鵬當時在現場沒好意思把紅包拆開,回家後,他發現裏面裝著600塊錢。“請客吃飯,還給錢,這親戚有實力,真講究!”黃維鵬嘖嘖稱讚。

  那個紅包黃維鵬一直保留到現在,裏面600元錢一分錢沒動,對他來説,“那已經不是錢那麼簡單”。

  趙家祖墳已建成“顯陽園”

  除了黃維鵬,被連戰奉為上賓的還有當年80歲的張城林。趙蘭坤一直惦記著家鄉,2005年,連戰訪問瀋陽,很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代母掃墓祭祖。

  然而,由於年代久遠,趙家祖墳也已不復存在,具體位置更是難找。為了讓遠在臺灣的趙蘭坤得償所願,當年瀋陽市相關部門派專人對蘭臺村民進行走訪,確定墓地的具體方位。張城林是尋找墓地的關鍵性人物,他在蘭臺村當了20年的大隊書記,對村裏的土地狀況非常熟悉。

  趙家祖墳的大致方位就在村委會正南方1.8公里的一處田地裏,張城林記得“墳地周圍有99棵松樹”,這成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為了表達對張城林的謝意,連戰曾親自手書一封,信中將張城林稱為“故鄉親友”,字裏行間感情豐沛:“得聞先祖之墓地,已被尋獲,內心倍感振奮,激動之情,實非言語筆墨足以形容……”隨信同來的,還有一筆數目不菲的感謝金。

  2005年10月15日,連戰攜妻女祭拜祖先,地毯的盡頭立上了一塊高約一米的石碑。連戰離開後的第二年夏天,趙家祖墳開始重修,兩個月內竣工。建成後的墓園成了一片大型綠地公園,佔地萬餘平方米,園內植被豐富,松柏森森。陵園主體建築四角各有一個石凳,中央是一座高臺,共有9層臺階,臺上豎著一塊碩大的河卵石碑,上書“顯陽園”,背後有連戰書寫的碑文。徵求趙蘭坤的意見,陵園的名字以其父親的名字“顯陽”命名。

  2007年,連戰再次來到瀋陽,二次祭祖,連戰及家人在“顯陽園”上香獻花、獻果獻酒,行跪拜禮,祭祀祖先。“能夠代表我的母親,來向我的外公外婆還有趙家祖先祭拜,我和我的家屬心裏都感到非常安慰。”看到美麗的墓園,連戰還希望“市民能來這裡強身健體”。

  4月18日下午,黃維鵬陪同記者來到了“顯陽園”,陰沉的天氣一點點轉好,園內空氣清爽,黃維鵬告訴記者,下午沒事,他就喜歡來這裡散散步,雖然親人遠在臺灣,但每次走在園子裏,踏著鬆軟的泥土,他總會感覺“很親切、很舒服”。

  (感謝遼寧省檔案館配合此次採訪)

  記者 聞達 攝影 孫海

  (本報文史顧問詹洪閣提供線索和老照片)

  趙蘭坤待人寬厚、善於理財

  趙蘭坤很善於理財,她曾把在苗栗3000多坪的祖上田地賣掉,與味全公司的創辦人黃烈火在南京西路合蓋房子,各分一半,據説這塊精華地,就是連家的聚寶盆。幾十年前,臺灣彰化銀行前董事長張聘三建議連戰的父親連震東,把手裏的錢買股票,連戰的母親趙蘭坤將多年節省下來的積蓄買了幾百張彰化銀行的股票,並長期持有,靠自然增值的方式,從而為連家打下了財富的基礎。連震東對張蘭坤女士的評價是:“蘭坤有北方女子剛毅之氣質,不畏危難,行事果斷……篤信基督,自奉甚薄,待人極寬,能犧牲自己,慈愛他人。”

  (作者:遼寧省檔案館館長孫成德)

  軼聞趣事

  連戰小時候也挨媽媽打

  趙蘭坤畢業于北京大學。當年連戰父親連震東在北京工作時,經父親友人介紹認識趙蘭坤,1934年結為連理。連震東曾為文表示,當時他一個臺灣人隻身在北京,趙蘭坤未曾打聽就結婚,十分佩服她“不怕遇人不淑”。

  1936年8月,連戰在西安出生,連戰祖父連橫于同年6月逝世,當時“七七事變”雖未爆發,但日本全面侵華態勢已相當明朗。對中日必將一戰,連橫逝世前交代子媳,“若生男子就叫戰,除寓有自強不息的意義之外,還有剋敵制勝、光復故國、重整家園的希望”。

  不過,受過大學教育的趙蘭坤在尊重公公連橫意旨的同時,覺得“連戰”的火藥味太重,為中和干戈之氣,特別為兒子取了字“永平”。

  由於連震東當時擔任西安中央戰時幹訓練團政治教官,來年爆發對日抗戰,連戰1到9歲的童年都在烽火下成長。

  回憶童年歲月,連戰曾説印象最深的就是“躲日軍轟炸的防空警報”,喝白水摻鹽太平洋湯、吃混著砂石的八寶飯、穿著縫縫補補八卦衫的生活。年幼的連戰根本不懂得苦,只記得母親到學校教書,擔心他亂跑,總拿個小板凳、畫了小圈圈叫他坐著,如果母親回家後發現他曾跑出圈外,逃不了一場討打。

  連戰事母至孝,即使趙蘭坤中風臥床36年,連戰仍晨昏定省,每出遠門,也必打電話向母親問安。(綜合)

 

編輯: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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