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民故居

時間:2011-06-28 16:33   來源:辛亥革命網

  三坊七巷最北側,南後街與楊橋路交叉路口西行十來步,一座古宅靜立於繁華街市之中,這裡就是林覺民的家。只要稍具文史知識的人,就一定知道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也一定知道《與妻書》的作者。他就是林覺民,一個集剛腸柔情于一身的奇男子。要走三坊七巷古居,就不能不走林覺民故居。而同樣是走三坊七巷古居,其他地方我可以用參觀二字,唯獨這裡,我只能用瞻仰,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嚴肅的人。個中詳情,不是幾句話可以説清的。央視播過系列記錄片《三坊七巷》,對林覺民的介紹非常之好,且將臺詞附於文後,極力鼓動來此的人抽點時間看看。當下還是邊看邊説吧,這樣會更加輕鬆點。

 

這裡就是林覺民的家,現在只剩三分之一了。

 

  一部分在上世紀80年代楊橋巷拓寬時,被改造成了店面,這是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而就在前幾年,故居的後院又被侵佔,眼看房地産商的推土機轟隆隆地開近,善良的人們憤怒了,他們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了推土機前,這才保住了林覺民的故居。這些人也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與林家非親非故,可他們卻比誰都明白,這座房子不能消失,否則真對不起先烈。是啊,一座建築承載著一段歷史,建築消失了,憑什麼去回憶這段歷史?要看故居,先要買票,票價10元,能掏這錢的人不多,所以故居內門可羅雀。

 

朱紅灑金插屏門,純屬臆想的産物。

 

那時候的人即使再有錢有勢,也不會弄成這等模樣。

  回廊兩側各有一組照片。西側依次是林覺民、林尹民、林長民三位堂兄弟,東側是林徽因。林覺民與林尹民同為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不用多説。林長民也不是等閒之輩,畢業于日本早稻田大學,專修政治經濟,民國初期中國政壇上頗有影響力的人物,著名國際學專家,福建法政學堂的創始人。

  五四運動爆發之前,在國內各派政治勢力圍繞鐵路統一案和山東問題的鬥爭中,林長民起了很大作用,他與五四運動的發生、發展關係密切。林徽因,林長民之女,主持設計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和人民英雄紀念碑,清華大學建築學院創建者,與其夫梁思成被並視為現代中國建築學的創始人,與冰心、廬隱並稱為福州三傑而享譽民國文壇。名聲雖大,但與這座宅院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聯繫。光緒年間,林徽因祖父林孝恂到杭州當官後,便已全家遷出。此後林徽因生於杭州、遊學歐美、定居北京、避難西南。終其一生,僅于1927年婚後回過福州短短一個月,而其時故居早已易主,林徽因可能連門都沒跨入過。

 

天井中,有林覺民塑像,年青得讓人不敢相信。

 

24歲就走完了人生,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正廳。正廳的兩側現為辛亥革命和林覺民生平史跡陳列室。辛亥革命中就義的閩籍志士共32人,葬于黃花崗烈士陵園的有29人,人數僅次於廣東。其中林文、方聲洞、林覺民、林尹民、陳與燊、陳可鈞、陳更新、馮超驤、劉雲棟、劉六符被稱為福建十傑。

 

記不住,沒關係,有心就成

 

 

後院天井,林覺民與陳意映塑像。

 

天進東側廂房入口天井西側廂房,前為一小客廳,後為一間小得只能容得下床舖與梳妝檯的房間,就是林覺民與陳意映夫妻的臥室。

 

這裡原為兩層閣樓,現在改成了單層。

 

 

陳意映肖像照

 

臥室西側,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花園,這就是宅院被侵佔的結果。臥室與花園之間通道往南,是為書房,內墻有放大的《與妻書》原跡。

文字之美自不待言,其飄逸俊朗的行草簡直不敢相信出於一個24歲青年之手,足以令現代眾多自目為書法家的人汗顏。

 

繼續往南,是為紫藤書屋,內有冰心事跡陳列室。

 

林覺民被殺後,林家只得遷居避難,宅院為冰心祖父購得,冰心小時在此居住過一段時間,紫藤書屋是其開蒙之所。

  對於冰心,所知僅限于原名謝婉瑩,祖籍長樂,《小桔》、《寄小讀者》作者,享年一百歲之類眾所週知之事,故不欲多言。紫藤書屋與主院前廳有小門相連。

  週游一圈,出門見院井新樹一石,上書一座宅院,兩位名人、同一片屋檐下,先後走出兩位大寫的人一位為砸爛舊世界而英勇赴死一位為建造大愛屋而畢生從文一位秉血薦軒轅的男兒志,投絕筆為檄一位為照亮人類的生命路,舉橘燈為炬前者覺民,為有犧牲而永生,時年廿四歲後者冰心,為有愛心而長壽,享年一百歲。

  附錄:中央電視臺大型紀錄片《三坊七巷》介紹林覺民部分的臺詞少年不望萬戶侯林覺民是在三坊七巷中最北側的楊橋巷一座屋裏出生長大的。這所房子據説建於清中葉,最初的主人是誰無從知曉。往上查,只有一個別號叫崧甫的男人,他是林覺民的曾祖父。林長民,崧甫的曾孫,林覺民的堂兄,是名噪一時的文人逸士,而他的女兒林徽因更是才情蓋世,至今光彩熠熠。1887年,當11歲的林長民正在杭州家中跟隨福州鄉紳林紓學習國文時,三坊七巷的老家又有兩個男嬰先後降生,他們分別被取名林覺民和林尹民。

  林覺民的父親林孝穎其實是他的叔父。當初林孝穎考中秀才後被逼與黃氏成婚,他並不喜歡黃氏,結婚時連洞房都沒進,因此二人沒有生育,林孝穎的哥哥憐恤黃氏孤單,就把自己的兒子林覺民過繼給林孝穎和黃氏。林覺民紀念館負責人李厚威介紹説,林孝穎對林覺民非常疼愛,因為林覺民非常聰明。在林孝穎的親自教導下,林覺民一天天長大,父親的希望也一天天升騰。林孝穎相信,以兒子的才智,科舉及第光宗耀祖是遲早的事,可是,當13歲的林覺民在父親的逼迫下參加童生考試時,卻揮筆寫下少年不望萬戶侯,第一個走出了考場。陳寶琛很是賞識林孝穎的詩文才學,聘他為全閩大學堂的國文教師,已經15歲的林覺民此時徹底擺脫科舉,隨父進入這所新式學堂學習。

  在這裡,各種新思想新學説風起雲湧紛至遝來,將林覺民年輕的心靈浸潤著,平等與自由的理想像新鮮空氣一樣降臨了。而校外,垂暮的大清帝國正在各種屈辱壓抑的條約下生存。林覺民於是給自己取了一個號叫抖飛。他大概希望自己能夠像大鵬一樣,抖動翅膀直飛沖天,他或許更渴望能在危難關頭為祖國做些什麼。革命的理念甚至還被林覺民帶進了楊橋巷17號的老宅中,林覺民在家裏辦了個女學,動員自己堂妹、弟媳,女眷10多人參加,林覺民除了教她們國學以外,還介紹了很多西方先進的文化知識,還動員她們把小腳放了,然後又動員她們參加由陳寶琛夫人王美壽當校長的福建女子師範學校,成為第一屆學生。林孝穎覺察到兒子的離經叛道。1907年,儘管囊中羞澀,他還是讓林覺民離開家,離開三坊七巷,離開新婚僅兩年的妻子,東渡日本自費留學去了。

  林孝穎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林覺民避開是非之地,誰知在櫻花浪漫的異國,此時正聚集著一大群憂國憂民的血性男兒,他們為之牽腸挂肚的,無時不是自己祖國的淒風苦雨。挽救垂危之中國林覺民到日本不久就加入同盟會。卓越的口才此時大派用場,林覺民到各處演説,語言與神態都極具感染力,被人形容為顧盼生姿,指陳透徹,一座為傾。除了説,他還寫,《六國比較憲法論》、《駁康有為物質救國論》、《告父老文》一篇篇檄文在他的筆下汩汩流出。1910年11月13日,孫中山在檳榔嶼召集黃興等同盟會骨幹舉行會議,決定向海外華僑募款購置武器,然後從祖國各地革命黨人中挑選幾百名敢死隊員,在廣州舉行大規模起義。李厚威介紹説,黃興把這個消息密電在日本的同盟會總部,決定由林覺民到福建籌集經費,召集革命志士擴大影響。

  林覺民再次回到三坊七巷,回到家中。林覺民的妻子陳意映出身名門,與陳寶琛(溥儀帝師之一,現福州市倉山區螺洲鎮人)同宗。1905年,17歲的陳意映與18歲的林覺民成婚。楊橋巷中他們小小的臥室僅容得下一床一桌,沒有雕梁,不見畫柱,但最平實的樸素其實也承載得起最熾烈的情愛,窗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吾與汝並肩攜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語,何情不訴。新婚燕爾的甜蜜宛然就在昨天,而今天,再度歸來的丈夫卻異常忙碌,。李厚威介紹説,林覺民在福州時間不是很長,匆匆來,匆匆去,他在福州抓緊不長的時間之內,就籌集經費招兵買馬,一路奔波做了大量工作。那幾天,林覺民經常出入西禪寺。革命起義需要武器彈藥,可是資金匱乏,怎麼辦?林覺民就在這裡召集人馬自己動手製造炸藥,在寧靜的禪寺鐘聲掩護下,炸藥準備妥當。

  可是怎麼才能運出福州呢,林覺民想出一個法子:把炸藥裝進棺材,然後讓一個女人裝成寡婦護送棺材去香港。對於這個角色,林覺民首先想到的是妻子陳意映,但他妻子當時已經懷孕了,他看到妻子隆起的腹部,實在沒辦法讓妻子參與。新的生命正在自己體內鮮活地跳動著,陳意映無法與丈夫同行。她或許怎麼也料想不到,1911年4月,這一次的分離竟成了他們的永訣。拼卻青春和生命1911年4月27日淩晨,林覺民與福州同鄉陳更新等人一起,帶領一批從福建趕來的敢死隊員坐船從香港抵達廣州,下午5點25分,廣州起義開始。攻打廣州總督署的重任落在黃興肩上,他的部下包括林文、林覺民和林尹民。敢死隊員臂纏白布,腳穿黑面樹膠鞋,腰纏炸藥,手執槍械,一路奮戰。

  戰鬥中林文、林尹民犧牲。林覺民腰部中彈仍堅持戰鬥,直至力竭被捕。李厚威介紹説,林覺民用英語回答審判官,讓審判官感到很佩服。面對勸誘,林覺民慷慨陳詞,居然打動了主審官李準。李準下令去掉林覺民的鐐銬,並給以座位,甚至林覺民想吐痰時,他都要親捧痰盂過去。對革命黨人恨之入骨的兩廣總督張鳴歧曾經這樣評價林覺民:惜哉,林覺民!面貌如玉,肝腸如鐵,心地光明如雪,真算得奇男子。但張鳴歧還是執意要殺掉林覺民,理由很簡單,如果把這樣的人留給革命黨,就是為虎添翼。林覺民犧牲了。他與林文、林尹民一樣,那一年都只有24歲。經過廣州革命黨人多方努力,起義中死去的烈士遺骸共有72具被收集起來,合葬于廣州城郊的紅花崗。那裏遍地黃花,所以改稱為黃花崗。

  1911年4月24日深夜,廣州起義的前三天,林覺民在香港濱江樓挑燈寫下了那封幾乎每一個上過高中的人都熟悉的《與妻書》。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時,尚為世中一人;汝看此書時,吾已成陰間一鬼。24歲的林覺民,人生的畫卷才徐徐展開,生命的滋味還遠未嘗透,此時突然站到了生與死的邊緣,卻仍然可以從容不迫地抒寫如此從容鎮定的文字,這是多麼大的胸懷。在今天的三坊七巷裏,孩子們在陽光下暢快地玩耍,純真的笑臉在巷里巷外流淌,這也許就是林覺民他們拼卻青春和生命希望換取的理想生活場景吧。人先去愛未死林覺民在廣州被殺時,他的岳父陳元凱恰好正在廣州任職,為避免清政府滿門抄斬,他託人連夜趕到福州報信,讓女兒陳意映火速逃離。

  這座大院,曾經留下了林覺民和陳意映多少生活足跡。初婚三四個月,兩人卿卿我我互訴衷腸;丈夫留學日本,陳意映又曾有多少個日夜思念遠方的丈夫。等到丈夫歸來,陳意映請求林覺民如若遠行就將她帶上,生死都願相隨……現在,所有這一切都要拋卻了。陳意映賣掉祖屋後,拖著8個月的身孕領著一家大小倉皇搬到了光祿坊早題巷。一天夜裏,不知是誰冒著風險將一個小包裹送到這裡。打開來看,正是林覺民在香港濱江樓上寫下的兩封遺書。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吾居九泉之下,遙聞汝哭,當哭相和也。愛未死,人先去。5月19日,林覺民死去不足一個月,悲傷過度的陳意映早産,生下遺腹子林仲新。兩年後,陳意映也抑鬱而死,追隨林覺民去了。

  把林家賣掉的房子買下的人叫謝鑾恩,他的孫女謝冰心在《我的故鄉》一文中,曾對這幢房子有過生動的描寫。在《與妻書》中,林覺民提到了他的遺腹子,而今,他可以欣慰了,在遠離楊橋巷17號有10分鐘車路的地方,林覺民的孫女、也就是遺腹子林仲新的女兒林蘭正在新式的樓房中享受著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的生活。林蘭也在三坊七巷長大,而她的外婆,也生活在三坊七巷,是民國時期福州著名實業家族———電光劉家的後人。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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