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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黃埔魂 綿綿思念情

  時間:2009-02-06 15:30    來源:黃埔雜誌     
 
 

  編者按:為了永遠銘記黃埔師生對國家和民族的貢獻,激勵後人在新時期繼續發揚愛國革命的黃埔精神,推動祖國統一,致力振興中華,我刊從今年第1期起將推出《我記憶中的黃埔前輩》欄目。我們熱切希望海內外黃埔親友後代,熟知並與黃埔師生有過交往的社會各界人士踴躍投稿。

  我的父親程子華,原名程世傑。1905年6月20日生於山西省解縣(今屬運城地區)一個城市貧民家庭。他青少年時代即立志報國,在太原國民師範讀書時,多次參加並領導反對軍閥統治的愛國學潮。在鬥爭中,他接受了共産主義思想,1926年6月加入中國共産黨。同年12月,受黨組織派遣,他考取黃埔軍校武漢分校,成為了黃埔五期學生,開始了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而鬥爭的戎馬生涯。

  新中國成立後,父親于1950年1月赴家鄉,任中共山西省委書記、省政府主席、省軍區司令員兼政委;3月任山西省各界人民政府主席和省協商委員會主席。從此,他結束了長達22年的戎馬生涯,步入建設新中國的歲月。

  1950年7月5日,全國合作社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會在北京召開,會上一些熟悉父親的人竭力推薦他主持全國合作社工作。中共中央採納了代表們的意見,不久就把父親從山西調到北京,擔任政務院中央合作事業管理局局長,負責組織領導全國合作社工作,並籌備中華全國合作社聯合總社的組建。

  一個兵團司令、山西省的黨、政、軍第一把手,調回來搞合作社,開始時才是個局長,其實這樣的調動對父親來説已不是第一次了。長征後他從一個軍團政委去當“戰動總會”的武裝部長;在晉察冀分局時,他從分局副書記去當工商局長……他何曾説過一個不字。

  從新中國成立到“文革”前,父親除在山西省工作半年多外,始終在中央經濟部門的領導崗位上工作,緊緊跟隨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陳雲等老一輩無産階級革命家,在建設社會主義道路上艱辛探索17年,為發展國民經濟、改善人民生活付出艱苦的努力,作出顯著的成績。

  “文化大革命”期間,父親遭受林彪、“四人幫”的殘酷迫害,被長期關押。但他立場堅定,毫不動搖,與林彪、“四人幫”一夥進行了頑強的鬥爭。在獄中,他以堅強的毅力,認真學習毛澤東的《實踐論》、《矛盾論》,寫出長達萬言的《關於西南三線建設的情況總結》,對西南三線建設中的重要問題和經驗,作了深入的思考,為後人留下一份珍貴史料,周總理曾給予高度評價。

  1978年3月,父親任民政部部長、黨組書記。這年父親已73歲高齡,他用了兩個多月時間,就把民政部組建起來,當年5月,他組織11位部黨組成員帶領司局長和業務幹部分赴全國各地召開會議、調查研究,摸清全國民政系統的現狀,找到工作中的主要矛盾,使全國民政工作很快走上了正軌。

  父親在1980年8月被增選為第五屆全國政協副主席;1982年9月當選為中共十二屆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常委;1983年6月當選為第六屆全國政協副主席。

  1984年,中共中央書記處批准成立黃埔軍校同學會,並決定徐向前、聶榮臻、許德珩、程子華等黃埔老前輩去做同學會工作。徐向前任會長,父親任常務副會長、負責日常工作。為籌備成立大會,父親一直住在辦公室,和工作人員一起認真研究會議的各項議程,會議的名稱、宗旨、任務、編制和經費等。他事必躬親,連會場如何佈置、座位怎樣排法等,都要親自審查。光會名前後就起了三個,最後由徐帥決定叫“黃埔軍校同學會”。對於同學會的宗旨,他更是反覆研究,多方徵求意見,最後定為:“發揚黃埔精神,聯絡同學感情,促進祖國統一,致力振興中華。” 1984年6月,大會如期召開,世界各地和港、澳、臺等校友都派代表來參加,中共中央領導人到會祝賀。會議氣氛十分融洽熱烈,受到與會者的一致稱讚。

  1984年10月,為迎接黃埔軍校建校60週年和第一次會員代表大會召開,理事會決定編輯出版一本《紀念冊》(全名為《黃埔軍校建校六十週年紀念冊》)。父親立即組織身邊工作人員,分赴全國各地的博物館、檔案館、各有關部門蒐集資料、圖片、歷史文獻等。經三個月緊張工作,初步收集齊全。父親又決定先將資料搞一次內部展覽,請在京的幾位副會長、黃埔校友和有關專家、學者觀看、審查、提意見,逐篇逐幅核實照片和文字。《紀念冊》編成後,他親赴廣州請徐帥審查定稿,並請鄧穎超為《紀念冊》作序,而後立即派專人去香港監督印刷。《紀念冊》出版後很受歡迎,在國內發行2萬多冊,在海外130多個國家發行4000多冊,影響很大。

  在主持黃埔軍校同學會工作的過程中,父親同以前一樣,善於出主意、想辦法、有創造,把工作搞得生動活潑。他在1986年11月召開的一屆二次理事會上提出了“求大同,存大異”的新觀點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工作方法。他説:“求大同,就是求祖國統一之大同;存大異就是存社會制度、意識形態之大異。”“情,就是同窗校友之情,袍澤故舊之情,親朋鄉土之情;理,就是愛國統一之理。”並提議創辦《黃埔》雜誌,編纂專輯、特刊,編發《工作通訊》。

  父親先後主持編輯了《紀念北伐戰爭60週年特輯》、《紀念“七七”抗戰50週年專輯》、《第一次會員代表大會專輯》、《一屆二次理事會專輯》等,深受各界人士歡迎。1988年中秋節,他積極支援《黃埔》雜誌社等6家新聞單位舉行中秋佳節聯歡會,邀請在京的臺灣新聞界朋友參加,呼籲海峽兩岸新聞工作者互訪、交流,增進共識。1988年以後,父親改任顧問,仍一如既往地關注黃埔軍校同學會的工作,並一再叮囑同學會幹部,要尊重侯鏡如、鄭洞國幾位在京的副會長。

  1990年11月,85歲高齡的父親親切接見黃埔一期同學、臺灣“立法委員”蕭讚育。1991年父親在春節招待宴會上語重心長地説:“我們的統一大業情勢緊迫,刻不容緩,不能把統一的日程一拖再拖,不能再等10年20年。肯邁步就是開始,肯動手就會成功……讓我們拿出信心和決心,獻出精神和智慧,從現在開始,從我們做起,不達目的,決不中止。”

  這時,從海峽彼岸傳來了中華黃埔四海同心會138名老將軍的聲音。在1991年元月1日中華黃埔四海同心會成立大會上,榮譽會長、退役將軍鄧文儀以大會主席身份致辭:“我們要團結”、“我們要共識”、“我們要統一”;他深有感慨地説:“我們今天到會的同學都是退役的老兵,尤其是本人,今年已87歲了,所謂垂垂老矣,夫復何求?”他特別呼籲全體同學:“只要我們一息尚存,為了國家的統一、為了人民的幸福,我們要犧牲!我們要奉獻!我們要努力奮鬥!”

  1991年2月,父親在接見臺灣中華黃埔四海同心會執行長張琦時説:“讓我們兩岸同學,手牽手,心連心。我們有能力完成北伐抗戰,就有能力完成祖國統一。”

  父親在逝世前兩周,還坐著輪椅出席黃埔同學會理事會擴大會議,並熱情洋溢地發表講話。當他聽説臺灣中華黃埔四海同心會要來訪問時,非常高興,臥病在家還對同學會工作人員作了三點指示:“1、要給予禮遇,派人到廣州、香港去迎接;2、訪問團要謁黃帝陵、中山陵,對年紀大的要準備好攙扶上山的工具;3、如果健康允許,我一定陪同。”他在彌留之際,還斷斷續續地説:“臺灣同學可能到廣州了吧?……我不能陪同了……我見不到他們了……”。1991年3月30日22時11分,父親的心臟停止了跳動,走完了革命的一生。

  父親遠去了,4月10日下午,中華黃埔四海同心會訪問團全體成員31人參加了父親的遺體告別儀式,榮譽會長鄧文儀、會長劉璠、執行長張琦等敬獻了花籃,他們是8日飛抵北京的。

  2005年6月20日是父親百年誕辰紀念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了隆重的紀念大會。中央文獻出版社再版了父親的自傳《程子華回憶錄》和紀念文集《紀念程子華》,新編輯出版了畫冊《程子華》。

  “發為干戈白,心於社稷丹”。父親在長期的革命生涯中表現出徹底的革命精神、崇高的思想品德和優良的作風,體現了無産階級革命家的高風亮節。父親的堅強毅力,絕非常人可比。他身經百戰,曆盡艱辛,任何艱難困苦也不能動搖他的革命意志。父親視個人名利淡如水,視人民利益重如山,從不計較個人得失和恩怨,一生克勤克儉、奉公廉潔。與同志交往和相處是那樣的坦誠、真摯、親切、謙和,十分和睦融洽,沒有一點架子。這種崇高的思想境界和高貴品質一直激勵著我們。

  在我們子女的記憶中,對父親抹不去的印象就是他總那樣的忙碌,對頭緒繁多的工作是那樣的負責,對每一位同志是那樣的熱誠和寬厚。他永遠都有幹不完的工作,他永遠都在思考著黨和人民的事業。但他並不因此而放鬆對子女的教育。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一位慈祥的老人。他疼愛自己的子女,對子女要求嚴格,時刻關心著子女的成長和進步。他重在身教,講得並不多,通過自己的言行為我們指明瞭正確的人生道路,引導和鼓勵我們勤奮學習和努力工作,做一個有益於人民和國家的人。雖然父親德高望重,但他功高不自居、德高不自顯、名重不自恃。正因為這些,父親在我們心目中是那樣的可親、可敬,成為我們心目中最尊敬的楷模。

  多少年來,父親的音容笑貌時常浮現在我們眼前,許多事情就像發生在昨天。父親既是叱吒風雲的無産階級革命家,同時也是一位對子女充滿了慈愛的父親。他辦事講究原則、公私分明,但對同志對朋友又十分關懷體貼、極重感情,至今還有許許多多的故事依舊存留在他的老首長、老戰友、老朋友、老同事的美好記憶中。父親的革命品德、高尚情操和優良作風是留給我們的寶貴精神財富,永遠激勵著我們在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領導下,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做出新的貢獻。我想,這也是我們對父親的最好思念。●

  (作者為雲南省黃埔軍校同學會顧問,昆明市人大常委會巡視員,原昆明市人民政府副市長)

 

 
編輯:楊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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