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成都9月21日電 夏荷擎綠,老樹陰翳。身披大衣、腳裹綁腿、抱臂執帽的彭家珍雕像靜靜佇立於成都市青白江區家珍公園內。雕塑不遠處是當地老百姓聚會休閒之地,時有笑鬧聲、歌聲、叫賣聲,陪伴著這位23歲時因誅鋤清朝權貴而犧牲的陸軍大將軍。
中新社記者近日探訪家珍公園內的彭大將軍專祠,見到了彭家珍的堂弟彭家祥。老人79歲高齡,比彭家珍小45歲,幼時就聽自己的父親講述素未謀面的堂哥彭家珍的故事,而後,從1981年到現在,守著彭大將軍專祠整整30年。
彭家珍,1888年出生於四川金堂縣,在日本士官學校學習期間秘密加入同盟會,後受孫中山之命回國,擔任京津同盟會軍事部長、蜀軍北伐副總司令,奔走于川、滇、奉、京、津、保、灤、滬、鄂、寧、蘇等地,宣傳革命,發展組織。
在彭大將軍專祠紀念堂展板上有一段文字,記錄了袁世凱的一段感慨之言:“二十鎮的中下級軍官,多出彭家珍之門。灤州兵變,皆其勾結。今近畿迭出暴舉,足證革命黨勢力已及肘腋,此後禍變將防不勝防矣。”由此可見彭家珍在其時代的影響力。
彭家祥聽父親説得最多的是彭家珍炸良弼的故事:1912年1月12日,清王室的頑固派良弼、載澤、載濤等大臣,組成“宗社黨”,以良弼為首領,誓要清除革命黨。彭家珍26日晚探知良弼將於次日以入宮領御賜“臘八喇嘛恩粥”為名,密謀鎮壓南方革命的情報,於是決定獨自在當夜實施炸殺良弼方案。彭家珍化裝成與良弼關係密切的奉天標統崇恭立於良弼門前。良弼車到,彭家珍口稱有緊急軍事向良大人報告,右手擲去炸彈。一聲巨響,良弼當場被炸斷左腿,暈厥倒地,重傷無救,于29日晚斃命。彭家珍不幸被一彈片飛傷後腦,當場犧牲,時為1月27日淩晨2時左右,年僅23歲。
彭家珍在其絕命書中言:“此人(良弼)不除,共和必難成立,則此後生靈涂炭,尚可堪設想乎?……共和成,雖死亦榮,共和不成,雖生亦辱。”
從《彭家珍遺同志趙鐵橋黃以鏞書》中可見他是慷慨赴死:“設不幸而荊卿劍擊庭柱,子房錐中副車,則伍孚刎頸,景清剝膚,宰割淩遲之慘所不免矣。即或鯨鯢翦戮,蛇豕就誅,衛士必將攫人,重門豈能飛渡?聶政抉眼,錫麟煎心,呼吸危亡,禍至無日。況炸丸猛烈,玉石俱焚,殺我殺人,同歸死路。綜比三端,弟寧有生還望乎?嗚呼!已矣!易水風寒,二兄不必為白衣冠之送矣!山河破碎,大陸將沉,祖狄聞雞,劉琨擊楫,樓船風利,正當努力中原。”
據彭家祥介紹,彭家珍犧牲後,革命政府先後在南京、北京、重慶、成都、宜昌為彭家珍開了6次追悼大會。孫中山祭全國死義烈士文和陸軍部長黃興通電全國紀念烈士文均高度評價:“我老彭收功彈丸”,追封其為陸軍大將軍,賜恤崇祀忠烈祠。宋教仁、章太炎等同盟會員著文和題贈“殲除大憝以收統一之速效”,“殺一身以救全國”等輓聯200余幅。1953年,毛澤東簽發的彭家珍烈士光榮紀念證中稱,“豐功偉績,永垂不朽”。
今天的彭大將軍專祠內還有歷年來孫中山、蔣介石、章太炎、于右任、馮玉祥、吳伯雄等人題贈的十二幅金匾,以及孫中山孫女孫穗芳、馬萬祺、胡厥文、彭雲鵬等社會名流的題碑105塊,印刻下“先烈之血,革命之花”,使得“天下英雄,流芳百世”。(作者 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