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半島作為東亞的地區熱點,一直以來就處於外界調停十分困難的階段。近期,半島事務的突破,讓世界重新看到半島無核化的希望。朝鮮同意暫停核子試驗,而美方則同意向朝鮮提供糧食援助。
這一態勢可以看作兩個變化的信號。一則這意味著在金正日去世後,金正恩逐漸掌握並穩定了朝鮮國內的事務;另一方面同時也意味著,朝鮮目前仍然面臨十分嚴重的糧食問題。在朝鮮的糧食供應中,中國出口糧食佔據了較大的比例,這一次美方對朝鮮的糧食援助,其實更重要的是朝美關係緩和的一個政治信號。
其實就在金正日去世前三天,韓聯社曾經罕見地引用了美國國務院發言人的談話表示,朝鮮有可能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重新考慮核政策,美方也考慮重啟對朝鮮的糧食援助。因為是在週五晚上,這則消息並沒有立刻引起東亞媒體的關注,之後金正日去世的消息一齣,自然成為更熱的內容。但是前後聯繫之下,我們可以看到朝鮮之前就已經在考慮是否暫停核子試驗,是否與美方改善關係。聯繫到今天,這一次的暫停調整,不是偶然的,而有政策連續性。
國際社會判斷朝鮮半島的事務,常常會陷入政策和表態的背離困境中。人們很難理解,為什麼朝鮮開發新的中程彈道導彈,日本最為擔心,為什麼美國對關島的戰略部署,直接影響到朝韓之間的對話和民眾見面。如果只是從美日朝韓幾國外交部門的表面態度上看,朝鮮半島無核化道路漫漫,但是往往總會在不經意間有所突破或者改變。當然,天安艦事件和延平島炮擊事件,也是突然發生,讓各國措手不及。這説明在表態之下,朝鮮半島無核化仍然有一條內在的政治邏輯,它體現為國家利益之下的政策博弈。在東北亞這個熱點地區,馬基雅維利的政治哲學和國家法的基本規則,甚至多邊外交的精髓,都在悄悄流動。
暫停核子試驗之後,六方會談復談的可能性就開始增加,各方又看到了朝鮮半島無核化的曙光。值得提醒的往往是,因為那條內在的政治邏輯,無核化的道路恐怕還會很漫長。畢竟一個國家對核的追求,本來是對國家地位、安全和利益的追求。但是又因為朝鮮半島這個充滿歷史火藥味的熱點,各國對無核化的期待,實際上是對穩定安全的期待。在這縷曙光的背後,歷史還在考驗半島領導人的眼光。(周慶安 清華大學愛潑斯坦對外傳播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