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傑(圈中)曾喜歡籃球運動 資料圖
曾世傑的委託代理人姚飛走進雙流看守所
案情回顧
大學生因醜殺死1人傷2人
2010年3月30日,四川大學學生曾世傑在江安校區明遠湖邊將同校女生彭某殺死,並將另兩名同校男生砍
傷。事後,經多方調查和曾世傑自己交代,他與受害者並不認識,只是進入大學後,認為自己遭到周圍同學歧視,又因容貌遭到別人嘲笑,最終出手殺人。
後經司法鑒定,曾世傑在作案時無精神障礙,並具有完全刑事行為能力。成都中院一審判決曾世傑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目前,曾世傑已經向省高院提起了上訴。
兄弟對不起了,你以後好好照顧爸爸。”昨日,在雙流看守所,“因醜殺人”的大學生曾世傑,請代理律師姚飛給自己哥哥帶去這樣一句話。
一審判決死刑以後,曾世傑向省高院提起了上訴。昨日,四川文典律師事務所的姚飛律師,帶著代理委託書和記者的問題,走進了看守所的會客室。
曾想效倣馬加爵
“別人笑我醜,活著沒什麼意思”
“他穿著一件舊棉衣,一副大黑框眼鏡遮了半張臉,走進來時有些沮喪。”這是姚飛第二次見到曾世傑。他説,儘管這次見面,曾世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但看起來卻很斯文,每次回答都説得不多。
“我覺得馬加爵和我很像,就在日記裏寫了他的事。”曾世傑説,他曾寫過日記,同情馬加爵,因為覺得自
己的經歷和他很像。從讀大一的時候,他就覺得周圍的同學看不起他,當時就曾想過效倣馬加爵的做法。
“別人一直笑我醜,我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在與姚飛見面時,曾世傑兩次回答殺人原因,都強調是因為容貌遭到嘲笑而殺人。在看守所裏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在想這個問題,但卻一直想不通。
最牽掛的還是父親
“過年前我給爸爸寄了一張賀卡”
下午,看守所裏有點冷,曾世傑身體僵直,一直沒有動。但當談到父親,他眼睛濕潤了,但依舊繃著臉,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過年前我給爸爸寄了一張賀卡,不知道他現在收到沒有?”曾世傑説,這段時間,他心裏最牽掛的人就是父親。儘管知道希望不大,但還是想和父親見上一面。
“我現在知道了他的苦。我想説,爸,我錯了。”談到以前和父親的矛盾,他低下頭只説了一句話。幾分鐘的沉默後,他讓律師告訴哥哥,以後好好照顧父親。
想幫跟他一樣窮的人
“如果沒有殺人,我會是個好人”
“如果當時沒有殺人,我想我會是一個好人。”在大學時,曾世傑讀的是公共管理,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畢業後成為一名經理。他説,其實他想過,如果自己有能力,想多幫幫那些跟他一樣窮的人。
“如果改判,不説回報社會,至少以後踏踏實實做人。”對於曾世傑來説,他曾經有很多如果,但現在他想得最多的卻是後悔。
在看守所裏,曾世傑常常思考死亡這個問題,他説:“現在想想,還是活著好些。”他説,以前努力讀書,就是想走出農村,給家裏做點事。現在讓他最放不下的還是家裏的老父親。
二審辯護律師:為曾世傑辯護,我也很矛盾
“從內心我很同情他,他太缺乏愛了,但他把困難無限放大了。”昨日,談起為曾世傑辯護,姚飛説,他最大的感覺就是惋惜。他説,曾世傑出身一個貧困家庭,突然進入大學,來到大城市,心理的落差很大。經濟和學習上的困難,讓他逐漸陷入偏執,但卻沒能尋求到別人幫助。其實,曾世傑到現在都完全沒有想通當時殺人的原因,如果有人能拉他一把,這件事就可能完全改變。
這次曾世傑提起上訴後,姚飛主動做他的二審辯護律師。姚飛説,他心裏其實也很矛盾。一審開庭時,姚飛看到受害者的母親幾乎一夜白頭。庭審後,這位母親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那天晚上,他也反覆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最後他告訴自己,曾世傑是個可恨的人,也是個可憐的人。作為一名律師,他可能只能用自己的辯護,給曾世傑帶來人世的最後一絲溫暖。
兩專家質疑 律師聯繫高院,準備再做鑒定
昨日,在向省高院提起上訴後,曾世傑在委託代理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姚飛律師已經和高院聯繫,準備為曾世傑做第二次精神鑒定。
目前,對於曾世傑的第一次精神鑒定結果,中國司法精神病學的專家劉協和和劉錫偉,分別提出了質疑。姚飛律師開始著手邀請這兩名專家,在二審開庭時,作為專家證人,為曾世傑的精神狀況作證。目前,曾世傑已經向省高院提起了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