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中國 網路媒體生態行】我和青松守北疆——記堅守在樟子松母樹林的林草人
內蒙古自治區呼倫貝爾市紅花爾基林業局施業區內,連綿120公里的樟子松林帶是我國唯一集中連片的沙地樟子松林,也是三北防護林工程栽種的沙地樟子松的母樹林,在維護國土生態安全中發揮重要作用。
百里樟子松林抵擋著風沙、守護著碧草藍天,而培育守護松林的是長年堅守一線的林草人。
治沙先鋒樹種是從這來的
7月22日,記者參加“美麗中國 網路媒體生態行”活動,前往內蒙古自治區鄂溫克旗。
鄂溫克旗地處乾旱半乾旱地帶,年平均降水量僅為350毫米,歷史上曾因開荒造成森林草原大面積沙化退化。近年來大力開展退耕還林還草,植被逐步恢復。記者在沿途見到,草原植被蓋度良好。來到紅花爾基林業局國家樟子松良種基地時,大家更是被浩瀚的樟子松林海所震撼。站在山頂俯瞰,車輛剛剛駛過的公路淹沒在連片的林海中,身邊同行記者説,找到了電腦壁紙的原拍攝點。
紅花爾基林業局施業區總面積59.98萬公頃,是國家天然林保護工程實施區,施業區內連綿120公里的樟子松林帶是我國面積最大、唯一集中連片的天然沙地樟子松林。
紅花爾基林業局森林資源監測站站長耿慶春介紹:“現在大家看到的這片林海,看著植被保護得非常好,長得非常茂盛,但是如果把植被底下扒開,下面全都是沙子,所以説這樟子松是完全生長在沙地上。”
沙地樟子松耐寒、耐旱、耐貧瘠,是治沙造林的先鋒樹種。紅花爾基樟子松林就是三北防護林工程栽種的沙地樟子松的母樹林。人們所熟知的那些防沙治沙典型地區,如河北塞罕壩、遼寧彰武、陜西榆林、寧夏沙坡頭等地的樟子松林,皆是從此地引種。至今,紅花爾基的沙地樟子松被引種到華北、東北、西北12省區,在200多個縣市安家落戶,供種達22.5萬餘公斤。
耿慶春回憶道:“1954年內蒙古省調大隊在這片沙帶上調查,當時這裡的樟子松林面積只有8866公頃,到現在紅花爾基樟子松林面積已達到11.4萬公頃。”
紅花爾基林業局施業區森林覆蓋率由1956年的3%上升到目前的41.66%。如此驚人的數據背後是幾代林業人的艱苦努力和默默奉獻。
林木育種,需要幾十年的堅持
紅花爾基林業局國家樟子松良種基地保護站站長朱曉梅向記者介紹,基地主要承擔為生態建設造林綠化培育生産樟子松優質苗木的任務。
“近年來,我們主要開展樟子松樹種的遺傳改良,重點選擇最適合沙地造林的根系發達、生長指標好、抗逆性強、遺傳增益高的良種進行推廣應用。”朱曉梅介紹道。
當記者問到現在樟子松的良種培育出了什麼新的優良種質時,朱曉梅有些靦腆地笑了,她説:“相比其他領域,林木育種工作的時間週期極其漫長,培育一個良種需要定植、建立良種資源、達到結實年齡,再採種進行育苗,這些需要經過幾十年才能完成一個週期。”
原來,樟子松的生長速度並不快,一片種源試驗林可能要在15年甚至20年以後才能得到對比結果。一個優良品種的育種週期甚至長達三四十年,需要兩三代育種工作者的辛苦付出。“林木育種事業是後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成就的事業。”朱曉梅説。
“還會進行不同方向的選育。我們收集的種子資源裏面也分不同類型的,有抗病害能力強的,有冠型優美用於綠化的,還有枝繁葉茂用於碳匯的。現在根據國家碳中和、碳達峰的目標要求,我們就會選擇生物量(碳匯量一般用生物量來計算)比較高的良種進行定向繁育。”朱曉梅補充道。
“我今年58歲,我從畢業就開始從事良種苗木繁育工作,一直幹了三十七八年了。”採訪到後面,朱曉梅終於不再緊張,記者請她分享選育出良種時的心情,她舒心地笑了,“良種繁育工作是一個比較繁瑣、艱苦的過程,但是每看到自己選育出來的苗木上山造林、成林,就特別有成就感,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經過像朱曉梅這樣的科研人員數十年的堅持,樟子松良種繁育技術得到了提高,促進了結實,提升了良種生産供應能力。2010年至今,基地累計採集樟子松毬果共55萬餘公斤,調製生産樟子松良種5500余公斤,除供應本地造林綠化和呼倫貝爾沙區治理使用種苗外,還調往陜西、河北、甘肅、吉林、黑龍江等地育苗造林,良種應用輻射我國北方廣大地區,表現出廣泛的適應性和優良性,是北方防沙帶建設中的首選良種。
日復一日守松林,責任在心感情深
記者在紅花爾基林業局專業森林消防隊隊長王全起身上看到了另一種護林人風貌。
“早上5點來鐘起床,有時候早上就不吃飯了,先出去溜達轉一圈去,按照自己的行程,在這一片區域走一遍看一看。中午休息一會,下午再出去轉一圈,一天跑個幾十公里。”王全起向記者介紹自己的巡護工作:遇到沒登記的外來者勸離,遇到盜挖藥材的制止並送公安機關,遇到的野生動物最多就是狍子,也沒有“熊瞎子”。
記者們翻來覆去地問,希望他講述一些不一樣的、印象特別深刻的事件,而王全起覺得,自己每天的工作就是一樣的。
“我天天就是走這一塊。”
“那要是晚上把你放林子裏,你找得著嗎?”記者開玩笑地問。
“差不多能找著了。”王全起也笑了。
當然也會遇到突發事件。“騎摩托摔了那是很正常的。”王全起終於打開了話匣子,“咱騎摩托在這林子裏走,那草一長高就看不到那坑,一下就折騰了。最難忘的一次就是折在溝裏頭有兩個多小時,當時腿別了,休息一段時間我就起來了。”王全起説得輕描淡寫,記者們聽得驚心。
“我父親就是這塊的老工人,我就在這一塊出生長大的,我們這地方所有的隊員對這片樟子松的感情特別深。我們這防火隊一到防火期24小時在那全天候地守著,發現火情我們三分鐘集結五分鐘就上車出發,我們其實就為了保護這一片樟子松。”
日復一日地巡林,一年兩季防火,這就是王全起的工作。記者問他“你對護林這份工作熱愛嗎?”王全起很樸實地答:“你要説這種發自感情的熱愛我還真不會説。”當記者以為這份工作可能確實太辛苦了,王全起又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反正我是天天到了林子裏就啥都不想,就願意在這裡,一進到大林子裏這種感覺就不一樣。咱站這頂上一瞅就是綠綠的這一片,咱心裏就有一種放開的感覺,好像心情一下就開朗了。我從小就在這長大,一到春天熱的時候,聞到樟子松的松香那種味道,感覺就不一樣。”
王全起樸實的心聲感動了在場所有記者。回首再看藍天白雲下這片樟子松林海,我們看到的是它的壯觀,可美景背後是林草人日復一日的堅守。浩瀚林海中,他們與樟子松為伴,戰勝艱苦寂寥,因為他們護林責任在肩、鄉土情在心。
記者居住在北京,以前春季經常黃沙漫天,吹得黑衣服都變成黃色,近幾年沙塵天氣明顯減少。正是這些松林在防風固沙,正是這些林草人,像樟子松一般數十年如一日駐守在生態脆弱的地區,為建設我國北方防沙帶立下汗馬功勞,為築牢祖國北疆生態安全屏障作出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