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掀開美國面具!俄烏衝突的始作俑者是美國!
【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張浩】編者的話:截至3月24日,俄烏軍事衝突爆發整整一個月。隨著衝突的持續,國際社會越來越看清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在這場危機背後所扮演的角色。從主導北約東擴步步擠壓俄羅斯的生存空間,到常年伺機對俄及其周邊國家發動“顏色革命”;從持續佈局烏克蘭“準戰場”,到數十年間不斷製造地區動蕩;從頻頻對“不聽話的國家”揮舞制裁大棒,到逼其他國家和盟友站隊……無數事實表明,美國就是俄烏衝突的始作俑者。《環球時報》從今天起陸續推出“深度認知”文章,一層層掀開美國面具。
蘇聯解體時,俄羅斯作為“15個加盟共和國的長子”,繼承了蘇聯在聯合國安理會中的“一票否決權”、蘇聯的大國氣質與歷史情懷以及大部分的國土和海外資産,也繼承了蘇聯解體後産生的債務和危機,更領教了來自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承諾與背叛。30年來,美國以極其傲慢粗魯的方式擠壓著俄羅斯的戰略安全空間,為地區安全留下了一筆爛賬。
“一英寸都不會向東擴張”?
2021年12月23日,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在回應俄羅斯提出的安全倡議時聲稱,北約從未向任何人承諾過不會擴大規模。俄總統普京在當天舉行的年度記者會上憤然表示,北約欺騙了俄羅斯,因為該組織曾在20世紀90年代承諾“一英寸都不會向東擴張”,結果卻搞了5次擴張,將勢力範圍推進到俄邊境,“現在又開始説‘烏克蘭也將加入北約’,這就是厚顏無恥的欺騙”。
北約“一英寸都不會向東擴張”的承諾,從一開始就是謊言。西方作出第一個“北約不東擴”的具體保證是在1990年1月31日,當時的西德外交部長根舍就德國統一問題發表公開演講時表示,東歐的變化和德國統一進程不得損害蘇聯的安全利益,北約應排除“將其範圍向東擴張,即令其(比當時)更靠近蘇聯邊界的可能性”。在這樣的背景下,蘇聯態度逐漸軟化。1990年2月10日,當時的西德總理科爾和蘇聯領導人戈巴契夫在莫斯科會面,蘇聯原則上同意西德領導人提出的德國統一方案,但前提是北約不向東擴張。
為爭取蘇聯首肯兩德統一,以及不干涉其他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的變革浪潮,美國很快就對蘇聯提出的“北約不得東擴”要求作出積極回應。1990年,時任美國國務卿貝克在與戈巴契夫會晤時明確作出北約“一英寸都不會向東擴張”的承諾。貝克説:“美國總統和我都不打算從正在發生的進程中榨取任何單邊優勢……重要的是,我們作出保證,如果美國在北約框架內維持其在德國的存在,那麼北約當前的軍事邊界就不會向東擴張,哪怕是一英寸的距離。”然而事實是,北約一路向東,一擴再擴,導致烏克蘭危機不斷升級。
玫瑰色幻象終是錯覺
不可否認,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也曾對西方抱有很大的希望。1991年,俄羅斯受邀參加七國集團(G7)領導人峰會,一躍由過去西方眼中“邪惡的紅色帝國”,變成與美國、英國、法國、德國、義大利、加拿大、日本平起平坐的大國。1997年,俄羅斯被接納成為成員國,七國集團隨即變為八國集團。當時俄羅斯上下都有種“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美好生活”的童話般的錯覺。先是戈巴契夫,後是葉利欽,都在這個舞臺上有一點飄飄然的感覺。甚至在經歷了上世紀90年代的經濟困境,以及看盡了西方對俄困境的麻木不仁後,俄羅斯仍對西方抱有幻想。
2000年3月,當時還是總統候選人的普京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俄羅斯可以成為北約的平等成員,而條件是“俄羅斯的利益能夠得到考慮,能夠成為完全平等的夥伴”。從俄羅斯不遺餘力地向西示好的外交姿態來看,俄羅斯當時對待西方是真情實意的。
普京在北約集團裏的第一位朋友是比他小7個月的英國前首相布萊爾。2000年3月,英國時任首相布萊爾飛往聖彼得堡。普京帶著布萊爾去馬林斯基劇院觀看歌劇《戰爭與和平》。其間,普京對布萊爾説,他們彼此既是同齡人又是(學法律的)同行,當然可以找到共同語言。布萊爾返回倫敦後興奮地給七國集團其他領導人打電話,稱讚普京“是一個有政治遠見,深知自己應該做什麼的人”。剛擔任俄羅斯總統的第一年,普京就和布萊爾會見了5次,其間還留下了深夜不打領帶、兩人一起在聖彼得堡街頭酒館喝一杯的佳話。
不過,普京與西方領導人之間不斷升溫的“友誼”,似乎並沒有改變俄羅斯的地緣戰略處境,一切反而還在持續惡化。從1999年到2020年,北約通過東擴將成員國從16個發展到30個,完成了北起波羅的海、南至黑海,對俄羅斯長達3000公里的戰略抵近和包圍。早在2002年小布希和布萊爾等人不顧及俄羅斯的反對,執意邀請包括波羅的海三國在內的7個國家加入北約時,普京就開始對西方産生懷疑,並把這種行為視為背叛。布萊爾後來在自己的回憶錄中説:“普京得出結論,美國人不想給他應有的地位。”
俄羅斯清醒了
普京2007年2月10日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發表的演講,現在被公認為是普京對西方“放棄幻想,準備戰鬥”的一篇檄文。這篇演講至今讀來仍然令人振聾發聵。普京在演講中嚴厲批評了美國的外交政策以及單極世界秩序的想法,強烈反對北約擴大以及在東歐部署美國反導系統的計劃。他説:“我認為,北約擴大進程顯然與該組織自身的現代化以及保障歐洲安全沒有任何關係。相反,這是降低互信水準的嚴重挑釁行為。我們也有權公開質問,這種擴大針對誰?華沙條約組織解散後,西方夥伴們作出的保證如何了呢?這些聲明如今何在?甚至已經沒人會記得它們了。我想引用1990年5月17日北約(時任)秘書長韋爾納先生的一段講話。當時他説‘我們不準備在西德以外部署北約軍隊,這會給蘇聯提供穩固的安全保證’。這些保證何在?”
當年普京拋出這一連串問題的時候,全場一片死寂,無論是美國還是其他北約成員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出來給處於憤怒與屈辱中的俄羅斯一個説法。2022年2月10日,也就是普京2007年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發表演講15週年的日子,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表示,現在各國都在談論緊張局勢和迫在眉睫的“入侵”,這在2007年是很難想像的,但是目前發生的事情再次印證了普京總統是對的。佩斯科夫指出,在普京15年前發表慕尼黑演講後,一切尚有轉圜的可能。他説:“那個時候,某些國家是有機會去理解確保單極世界是徒勞的。之所以徒勞,不是因為會有人以某種方式對抗,而是單極化本身已經無法保證安全秩序,而且具有同樣廣泛且強大潛力的國家和國家集團不斷涌現。但是他們沒有聽進去,而過去幾年局勢的發展已把我們帶到目前身處的極度危險當中。”
拆除北約東擴“定時炸彈”
針對北約東擴,普京2014年曾指出:“我們一直希望能就重要議題與西方國家展開闔作,希望能加強彼此之間的信任,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平等、開放且誠實的,但我們沒看到你們為此所做的任何努力。相反,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騙,別人在我們背後替我們做決定,留給我們的都是既成事實。這在北約東擴時發生過,在他們把軍事設施放在我們邊境附近時也發生過。西方一直説‘喏,這跟你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説得好輕巧!”
2014年俄烏關係惡化後,烏克蘭加速其加入北約進程,甚至在2019年以修正案方式將烏克蘭加入北約作為國家基本方針寫入憲法,更是觸動了俄羅斯的安全底線,也堅定了俄羅斯必須拆除北約東擴貼近俄羅斯邊境、深入俄“歷史領土”這一“定時炸彈”的決心。從2014年俄烏關係惡化以來的歷程看,普京關於烏克蘭的紅線始終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反對外部力量介入、拒絕外部軍事干涉、烏克蘭不得加入北約、俄羅斯的“歷史領土”不容侵犯。
2014年3月,普京問道:“在基輔已經有人揚言加速烏克蘭加入北約的進程了……這將會威脅俄羅斯南部,這不是什麼稍縱即逝的騷擾,而是切切實實的威脅。”普京表示,俄羅斯不反對與北約合作,但反對在存在軍事集團對抗的情況下,北約關起門來自己發展軍事組織。2021年7月,普京在其《關於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的歷史統一》一文中再次指出,俄羅斯對與烏克蘭的對話持開放態度,但合作夥伴是捍衛民族利益,而不是為他國服務,不能作為別人手中的工具來對付俄羅斯。
罪魁禍首是美國
梳理普京在北約東擴問題上的恨與痛,可以説,如果當下這場衝突中有“吹哨人”,那普京就是那個從2007年起就一直在向美國和西方吹哨的人,哨聲尖利甚至刺耳,但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對此置若罔聞。
2021年6月,美國總統拜登與普京在瑞士見面,約定以半年為期雙方將進行多層次多領域磋商,對兩國關係進行調整。當了十幾年“吹哨人”的普京在這一背景下再次提出北約東擴和烏克蘭加入北約等問題,然而以“瞌睡”著稱的拜登表現出西方慣有的傲慢與冷漠,完全沒有回應普京的關切。2021年10月末,俄羅斯重兵壓境烏克蘭,開始對烏克蘭及其背後的西方集團進行極限施壓,同時順勢就俄與西方關係拋出了安全保障條約草案。其中,關於烏克蘭“紅線”的內容可被視為這份草案的重點,即排除北約進一步擴張和烏克蘭加入該組織的可能性。
後續的事態發展大家最近都看到了:北約和美國對俄方提出的這份安全保障條約草案進行了蠻橫批駁,又是稱烏克蘭有權提出申請,又是稱加入北約的批准權取決於其30個成員國。美國和北約最後的結論無非就是一句話——“這事(俄羅斯的安全保障條約草案)實現不了!”
從俄方關於烏克蘭問題的歷史脈絡和表態來看,俄羅斯安全保障條約草案是其向西方尋求所有安全問題解決方案的要價,可妥協退讓的點有多處,但在烏克蘭問題上俄羅斯已無路可退。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三國是歷史上構成俄羅斯帝國、蘇聯的核心組成部分,是普京和俄羅斯人認知中的“歷史領土”。俄羅斯對烏克蘭戰略有切實的安全利益考量,也有民族情感正義性和歷史脈絡合理性。確保烏克蘭不被納入北約軍事體系,這樣的安全關切是可以理解的。越來越多的國際分析人士認為,烏克蘭需要安全保障,俄羅斯也同樣需要一份安全保障。美國和北約不能也不應置身事外、隔岸觀火。相反,華盛頓需要反思其在對俄戰略上長期以來的傲慢與偏見。
俄羅斯與美國和北約的這場曠日持久的威脅與反威脅鬥爭,最後演變成俄烏兩個兄弟國家之間的血戰,令許多對俄烏都深懷感情的人感到十分難過。這次衝突爆發前,筆者曾在烏克蘭切爾尼戈夫問一個當地人“俄烏關係惡化到底是俄羅斯人的責任,還是烏克蘭人的責任?”那位老人回答,不是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的責任,烏俄人民之間永遠都是兄弟姐妹,罪魁禍首是美國。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曾説:“美國人的問題是容易走極端,要麼採取孤立主義,獨善其身,要麼採取干涉主義,四處出擊,而俄羅斯人的問題是太在乎安全問題了。”此言或者説出了俄美關係的一個癥結。世上任何國家都有權獲得安全,而美國人對此常有不解。他們確實霸道慣了,把在世界上挑起衝突當成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