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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深度貧困“堡壘”發起最後總攻——寫在“三區三州”脫貧攻堅關鍵時點

2020-06-03 14:26:00
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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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華社北京6月2日電 題:向深度貧困“堡壘”發起最後總攻——寫在“三區三州”脫貧攻堅關鍵時點

  新華社記者 董峻、王博、楊靜

  活了快30年,一直住在怒江峽谷的密珍花頭一次不再對雨季的到來而提心吊膽了——隨著當地扶貧易地搬遷工作的展開,密珍花一家徹底告別住房危機。

  此刻,數以萬計人的命運已經和她一樣正在發生重大轉機,中國正向著“三區三州”等深貧“堡壘”發起最後的總攻。

  堅決啃下硬骨頭!向“堅中之堅”發起總攻

  6月,怒江大峽谷的雨水如期而至。脫貧戶密珍花坐在怒江邊的扶貧車間熟練地焊接數據線。休息時,她不時眺望著山間雲彩。

  大山高聳入雲,兩岸雲霧繚繞,半山腰上的人們像是置身仙境。但密珍花對“美景”卻有切膚之痛:“要不是搬下山,現在就是最擔心害怕的季節。”

  她家在雲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瀘水市大興地鎮自基村。2015年密珍花難産,村民沿著泥濘不堪的人馬驛道走了六七個小時才把她抬到衛生院。

  還有一年雨季,夜裏她聽見房後有動靜,趕忙叫醒父母、帶著女兒跑了出來。山上的滾石隨即擊穿了木板房、一直滾到她腳邊才停下。

  怒江州在沿江最好的地塊修建了易地搬遷安置房,配套了醫院、學校、扶貧車間,近10萬人搬離“一方水土養不活一方人”的地方。

  去年初,密珍花一家搬進維拉壩珠海社區。“有了新家,雨季再也不害怕。”她還在社區扶貧車間有了份工作,每月有2000元收入。

  這樣的戰貧場景在“三區三州”總能找到相似一幕:在四川大涼山,“懸崖村”阿土列爾村村民走下“天梯”遷入昭覺縣城的新家;在青海互助土族自治縣班彥新村,人們重拾家傳的酩餾酒釀造手藝辦起釀酒作坊;在西藏白朗縣,214戶貧困戶投入蔬菜産業,年戶均增收3萬多元……

  “三區三州”是中國脫貧攻堅史上的特有名詞。“三區”,指西藏,新疆南疆的和田、阿克蘇、喀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四地州,以及青海、甘肅、四川和雲南四省藏區。“三州”,則是指甘肅臨夏州、四川涼山州和雲南怒江州。

  當打開一張中國地形圖,在西北、西南一帶能找到的最險峻和最高寒的地方就是“三區三州”。“三區三州”跨青藏高原、帕米爾高原、雲貴高原、黃土高原,是中國最大的深度貧困地區。

  打響脫貧攻堅戰以來,這場戰役中的“難中之難”“堅中之堅”成為主攻對象。而隨著戰役不斷取得新戰績,近3年來習近平總書記在每年召開的脫貧攻堅主題的座談會上都強調做好“三區三州”脫貧工作——

  2017年在太原,要求集中力量攻克“三區三州”等深度貧困堡壘。

  2018年在成都,用“有天無地,有山無田,有人無路”形容“三區三州”脫貧難度。

  2019年在重慶,強調“三區三州”仍有172萬建檔立卡貧困人口,“不能放鬆”。

  2020年在北京,指出要繼續聚焦“三區三州”等深度貧困地區,落實脫貧攻堅方案,瞄準突出問題和薄弱環節狠抓政策落實。

  脫貧攻堅戰進入後半程,為何攻勢進一步集中在“三區三州”?

  “脫貧攻堅本來就是一場硬仗,而深度貧困地區脫貧攻堅是這場硬仗中的硬仗。”總書記一針見血地指出。

  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打贏脫貧攻堅戰三年行動的指導意見》出臺,專門對“三區三州”等深貧地區作出部署。“三區三州”所在6省區分別制定脫貧攻堅實施方案,明確了作戰圖、時間表。截至去年底,“三區三州”貧困人口由2017年年底的305萬人減少到43萬人,貧困發生率由14.6%下降到2%。

  “中國政府為脫貧事業制定了清晰的目標,組織精密,執行力強。”世界銀行貧困問題專家翟思曼表示。

  集中兵力超常規!傾力攻堅推動深貧地區改天換地

  脫貧戶馬塞力木前兩天剛賣掉5隻羊。“最近價格還可以,賣了6000多元。”現在,他家羊圈裏有30隻左右的羊。養這麼多羊,這是過去不敢想的,因為“養多了,水供不上”。

  馬塞力木家在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東鄉族自治縣沿嶺鄉和平村。這裡地處黃土高原和青藏高原交匯處,平均海拔超過2100米。取水下溝上山、人挑畜馱,每家都有一個壯勞力被牢牢綁在水上。馬塞力木家吃水要靠他趕著毛驢去縣城拉,來回一趟少説一兩個小時。

  當地把飲水安全作為“兩不愁”的保障重點,終於將水引上東鄉高高的山梁。馬塞力木一家與被綁在吃水上的日子作別。去年,他賣掉了毛驢。

  在毛驢淡出馬塞力木家的生活同時,怒江的溜索、涼山的“天梯”、南疆的“澇壩水”……一幅幅照片也都定格成人們的回憶。

  越是脫貧成本高、攻堅難度大,越要超常規發力。在中央明確要求下,新增脫貧攻堅資金、新增脫貧攻堅項目、新增脫貧攻堅舉措主要都用在了“三區三州”等深貧地區,並形成一個適應深貧地區脫貧攻堅需要的支撐保障體系。

  近三年,中央有28個部門相繼出臺了40多個支援“三區三州”等深貧地區脫貧攻堅的“硬核”文件。住房安全、因病致貧、因殘致貧、飲水安全等老問題一個個破解,教育扶貧、就業扶貧、基礎設施建設、土地政策支援和兜底保障工作一項項推進。

  “脫貧只是第一步,更好的日子還在後頭。”2019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給“直過民族”、雲南貢山縣獨龍江鄉的鄉親們回信,祝賀獨龍族實現了整族脫貧,鄉親們日子越過越好。

  好日子正在中國最貧困的土地上越來越多出現。這個月,來自“三區三州”的喜訊不斷——

  新疆喀什地區1.1萬名脫貧監測戶、邊緣戶正式上崗,成為鄉村道路護路員,在奔上“致富路”的同時,“四好農村路”管護短板也得以補上。

  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腹地,和田縣塔瓦庫勒鄉巴克墩村的育苗大棚裏,生機盎然的辣椒苗陸續被移栽到附近的大田。

  在海拔2800米的青海大通回族土族自治縣邊麻溝村,遊客們陸續來這裡的花海景區領略美景。村民進入了“新農忙”季節。

  貧困問題是制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最突出短板。人們正以飽滿鬥志,在深度貧困殲滅戰的戰場上,向絕對貧困發起最後攻勢!

  盯住靶心繃緊弦!只爭朝夕攻下最後的深貧堡壘

  四川昭覺縣三岔河鄉三河村村民吉好也求,不久前悔親了。還是在大女兒吉好有作小時候,他曾替女兒定下一門“娃娃親”,千百年來這在大涼山很尋常。

  “觀念進步了,女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另一半。”吉好也求説,“孩子們要好好讀書,做他們喜歡做的事。”

  觀念的變化來自命運的改變。去年,吉好也求一家搬進新居。房子從20平方米變成100平方米,還有了衛生間和廚房。通過搞養殖、打工和經營小賣部,當年全家每人平均純收入超過1萬元。

  兩年前,習近平總書記在這裡調研時,村裏的路上都是泥巴,村民家裏燒著火塘。如今通村路全部硬化,電爐取代了火塘。這個月初,三河村的9個扶貧安置點全部完工,貧困戶全都搬進了新房。

  住進新居、有了新産業,就開啟了新生活。隨著大涼山脫貧攻堅進入“最後一公里”,這塊中國最大的彝族聚居區將全面完成最後7個貧困縣摘帽、300個貧困村退出、17.8萬名貧困群眾脫貧的任務。

  時間分分秒秒,目標步步逼近。今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進一步聚焦“三區三州”等深度貧困地區,瞄準突出問題和薄弱環節集中發力,狠抓政策落實。

  3月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決戰決勝脫貧攻堅座談會上部署脫貧攻堅戰最後一年工作時,把繼續聚焦“三區三州”等深度貧困地區作為第一項任務,要求落實脫貧攻堅方案,瞄準突出問題和薄弱環節狠抓政策落實。

  “受疫情影響,今年的工作從‘百米衝刺’變成了‘110米跨欄’。”中國扶貧發展中心主任黃承偉説,“但衝刺的終點沒有變,最後的衝線時限沒有變,堅決奪取脫貧攻堅戰全面勝利的信心決心沒有變!”

  面對新挑戰,政府工作報告明確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加大剩餘貧困縣和貧困村攻堅力度。“實現脫貧目標就補齊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最突出短板。”報告起草組負責人、國務院研究室主任黃守宏説。

  中央各部門瞄準靶心不放鬆、不停頓、不懈怠——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圍繞“三區三州”,聚焦重點地區、重點領域、關鍵環節強化監督;

  財政部已累計下達今年中央財政專項扶貧資金1396億元,重點向“三區三州”等傾斜;

  國家衛健委加大對“三區三州”等支援力度,深入實施重點傳染病地方病綜合防治攻堅行動;

  民政部和國務院扶貧辦聯手開展社會救助兜底脫貧行動,扶貧政策、項目、資金、人才繼續向這裡傾斜;

  水利部對還未全部解決貧困人口飲水安全問題的四川涼山州和新疆伽師縣掛牌督戰,確保在6月底前解決;

  銀保監會要求銀行業金融機構努力實現“三區三州”各項貸款平均增速高於所在省份貸款增速。

  “三區三州”所涉6省區,也正在凝心聚力戰貧——

  在大涼山,美姑縣瓦古鄉的扶貧幹部彭楊走村串戶發動留守婦女生産手工皂,他買了一輛二手車,已經在“搓板路”上跑了近3萬公里;

  在新疆和田市,吉亞鄉蘇亞蘭幹村第一書記木合塔爾吾守爾忙著逐戶走訪了解脫貧情況,確保農戶穩定增收;

  在雲南怒江州,來自廣東珠海市香洲區第十二小學的梁偉明,正在教大興地鎮格力小學的孩子們認蘭花、種蘭花,希望激發他們“像蘭花一樣的美好品質”;

  在甘肅臨夏州,臨夏縣刁祁鎮多麻村第一書記周山暉參與縣裏組織的脫貧攻堅驗收核查,村裏誰家堂屋有裂縫、誰家孩子不想唸書,他都心裏有數;

  ……

  奮戰在一線的廣大扶貧幹部,把青春和汗水揮灑在這片熱土!

  英國倫敦國王學院中國研究院院長克裏布朗日前表示,特殊時期下中國沒有給實現脫貧攻堅目標打折扣,體現了中國政府以人為本的理念和責任擔當。

  “山,快馬加鞭未下鞍。驚回首,離天三尺三。”

  時光流逝中,脫貧攻堅最終勝利那一刻即將到來,歷史終將銘記這個特殊之年人們付出的每分每秒!

[責任編輯:楊永青]